第二百二十七章 秩俸改制
“大农令多虑了,孤王本就没筹算马上大肆推行,本年先在长安城试行便可,若来年没出甚么乱子,亦或只要些许瑕疵,便待查漏补缺后,再慢慢在全部大汉推行。”
刘彻故作讶异的抬眸瞟他,摆出不成置信的模样,点头叹道:“你身为大农令,明知稼穑为国之底子,竟从未细心考虑过这些事?”
还得向丞相袁盎禀报乞助,连监察各级官吏的御史大夫刘舍也得知会才是。
曹栾愣怔半晌,讪讪道:“若真如此,小麦的时价必会上涨,超越粟米的时价。百姓们定不会向官仓卖小麦的,朝廷却遵循粟米时价换算田税,岂不是亏大了?”
殿下刚才已是明言,不想要俸钱的,干脆马上全换成粟谷好了,谁也没拦着你,不过只是让官吏们多了种不错的挑选罢了。
曹栾自是哑然无语,却又不敢辩驳如此冠冕堂皇的话。
这才是真正触及变动祖制的大事,断不能冒然提出,不然朝堂怕是要完整闹翻天了。
“好了,大事理孤王比你懂很多。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晓得不?”
进得七月,刚入不惑之年的大农令曹栾便将头忧愁白了。
曹栾听得满头雾水,问道:“敢问殿下,那三农题目是甚么意义?”
“殿下贤明!”
曹栾无法的苦笑道:“朝廷每年征收的赋税进而官吏的秩俸皆是以粟谷计,若将这小麦收上来,如何造册入库啊?”
若非朝廷收取租赋时是遵循粟米计算的,恐怕小麦的代价早就超越粟米了。
群臣皆是马屁奉上,朝堂还是调和如昨。
翌日早朝,刘彻毫无避讳的抛出了议题,让群臣们朝议是否要变动秩俸的发放体例。
至于谷贵时发放俸钱,官吏们待得谷贱时再大肆买粮,那不是刚好替朝廷平抑了粮价么?官吏们能多得些粟谷,朝廷又省了开仓卖粮的工夫,端是分身其美的功德。”
往年田税皆在十月摆布征收,本年怕是要在七月和十月各征收一次,除要通传各郡县官员税吏,还要征调大量的人力物力,绝非他这大农令能单独措置的。
说完,他便是出列回席,等着看其他臣僚朝议。
“御史大夫不必忧愁,孤王信赖我大汉官吏还是有节操的。”
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唯有大农令曹栾皱着眉头,踌躇半晌,便是起家出列,躬身道:“殿下,这秩俸改制虽是良策,但毕竟我大汉官吏为数浩繁,现下又已入秋,若仓促改制,各种赋税精算皆要征调人手细细盘整,仓促间难以措置全面啊。”
他检验半晌,复又问道:“殿下经验的是,只是若朝廷答应百姓以钱缴税,今后若百姓们大多改种小麦,官仓收不到充足的粟谷,官吏的秩俸又该如何发放?”
“丞相的担忧不无事理,不若加上一条,官吏秩俸依其粟谷石数,按当时的粟谷时价兑换成俸钱,常日官吏亦可从官仓回购谷米。”
刘彻沉吟半晌,便是答道:“如此一来,便等若官吏将谷米临时存放在官仓,是否回购,何时回购,全凭官吏志愿。如果真不想要俸钱的,干脆发放俸钱当日便尽数回购成谷米便可,丞相觉得如何?”
刘彻不免有些迷惑,大汉愈发强大,国库岁入都超越百亿钱了,那么点田税还值得个大农令愁眉不展,这“财务部长”当得也太小鼻子小眼了。
或许应尽早如后代般,将财务部,贸易部,农业部和产业部完整分开啊,不然跟着大汉愈发繁华强大,将来的大农令怕真会累死的,除非是个得过且过,不干闲事的酒囊饭袋。
近年关中百姓已垂垂接管了面食,进而将其发扬光大,将面粉研讨出各种吃法,敏捷传播到大汉各地。
他微是躬身,亦是出列回席。
尤是淮水以北的诸多郡县,百姓们纷繁将平常的主食从粟米换做面食,短短数年间,小麦的时价从粟米的一半,硬生生拔高到和粟米等价。
曹栾愈听愈不对劲,心道本官但是忠心耿耿为你老刘家打理祖宗基业,怎的好似我在决计剥削百姓似的,这要鼓吹出去,名声还不得臭大街啊?
官吏的秩俸多在岁末发放,恰是谷贵之时,若全数兑成俸钱,官吏们待得谷贱时方才大肆买粮,等若凭白多了很多秩俸。
刘彻剑眉微扬,撇了撇嘴:“百姓们都不轻易,近年大汉的岁入大多来自商税,而非农税,你就别老指着从百姓身上征税了。”
“殿下啊,冬小麦在夏末就已成熟,百姓们此时已快收割完了,这租赋到底何时收,收多少,如何收啊?”
刘彻好歹也曾入中心官署协从理政,晓得他在顾忌甚么,便是道:“你先去安排收粮征税之事,至于这秩俸发放嘛,明天开朝议吧。”
刘彻不觉得意的摆摆手,再度教诲道:“华侈是最大的罪恶,要招天谴的,晓得么?”
“既然百姓都收割了,当然现下就收啊,百姓们的田亩和每年耕作的作物不是都在籍册上注记了么?各郡县田税已降到三十税一,尤是京畿四周更是五十五税一,你还怕百姓不肯交纳,收不上来?”
“就这点小钱你都要跟百姓计算啊?”
“殿下明鉴,老臣亦再无贰言。”
刘彻不觉得意道:“让各地的官仓遵循八十钱每石的粟米时价收买小麦,百姓交纳赋税时,亦遵循八十每石的代价换算成铜钱上交。”
御史大夫刘舍监察吏治多年,从不吝于用最大的歹意推断官吏们,忙是起家出列,躬身道:“殿下,恕老臣直言,我大汉各郡现在广设常平仓,每岁夏秋谷贱,增时价三五文收籴,遇谷贵则跌价出粜。亦便是说,官仓谷贱时收粮,其代价高于时价,谷贵时出粮,其代价则低于时价。
袁盎细心想了想,颌首道:“如果如此,老臣无贰言。”
朝臣们皆是不语,毕竟这行动确切对他们无益有害。
曹栾见太子并未执意行事,方才松了口气,仓促辞职而去。
曹栾可没那么好忽悠,窜改官吏秩俸的发放轨制绝非小事,如故意人摆出祖制说事,闹不好要出大乱子的。
刘彻环顾殿内,笑问道:“诸位另有甚么贰言么?”
刘彻肃容道,唯恐自个此后脑筋发热,如后代的某些官员般,拍拍脑袋就决策,拍拍屁股就走人,误国误民啊。
丞相袁盎最早离席出列,他倒不是冒然反对,而是确切心存疑虑。
刘彻笑着摆摆手,出言解释道:“何况孤王从未说过要答应官吏从官仓买粮,而仅仅是回购,比方某位大臣的秩俸为千石,那他亦最多能从官仓回购千石粟谷,一粒也不能多。
刘彻忙是出言安抚道,他深知大农府执掌的事件非常庞大,大农令乃是群臣中最劳累的职务,乃至不亚于丞相,乃是九卿中最为首要的职务。向来的大农令皆是择取精力充分的丁壮人,可不就是担忧他们会活活累死在任上么?
刘彻复又道:“且先照孤王说的去做便是,待今后寻个闲暇,孤王再好好给你讲讲三农题目的关键地点及其衍生影响。”
刘舍的话虽是意犹未尽,但刘彻和群臣皆不是傻子,谁还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担忧有官吏借机低买高卖,做那倒买倒卖的破事。
刘舍闻言,细细想来,还真是这个事理。
“今后我大汉再要公布甚么国策政令,亦要如这般,先寻到合宜之地小范围试行,考证是否可行,待得再无疑虑后,方可慢慢推行,且不成自觉公布诏令,害了百姓。”
“所谓三农,乃是指乡村,农业和农夫,三农题目便是要增加农夫增收、促进农业生长、保持乡村稳定。农田增收了,农夫充足了,社稷安稳了,大汉天然便会愈发强大。”
他忙是出言辩白道:“太子此言差矣,稼穑乃立国之本……”
曹栾闻言,自是惭愧不已,只觉自个才疏学浅,眼界局促,远不如太子殿下般高屋建瓴,高瞻远瞩啊。
现下太子如朝阳东升,天子又旧疾难愈,已鲜少过问国事,怕是早生出禅位的心机。
曹栾克日被这三道困难闹得寝食难安,无法天子又赖在甘泉宫不回长安,他只得跑到太子府向刘彻寻求裁示了。
何况,若答应官吏从官仓买粮,万一有人趁谷贵时从官仓低价买粮,再高价卖到市道上……”
“发放赀财作为俸钱便是啦,若按以往般发放粟米,官吏们还要将之换成铜钱或小麦,运来运去的费事不说,还免不得有所耗损。”
刘彻摆手打断他的话头,非常霸气道:“孤王有大弘愿,今后终要完整打消农税,让农夫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殿下,古往今来,官吏的秩俸皆是以谷米计数。若改而发放俸钱,若粮价突是暴涨,官吏们的俸钱难以买到充足的谷米,导致食不充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