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纤

第一百零四章 吟诗文各人各逞性

如果旁的人家,世人自不会多提,到底迎春还是个闺阁女孩儿,即使是自个儿的婚事,知与不知也是在两可之间的。偏贾赦佳耦向来做事难堪,待迎春不闻不问的,虽有贾母并贾政佳耦,到底隔了一层的。又有霍家那头的不敷,他们不免为迎春非常担忧,方问出这些话来。

偏迎春是个最费事不过的人,竟是一味无知无觉,浑不在乎这些个事项。听得探春问话,她倒似浑不与本身干系,竟是一问三不知。

迎春笑道:“你本就单弱,衣裳上头合该更细心些。”探春听得也是点头,转头略说了两句话,那边贾母就说及昔日掌故,一时世人凑趣且不提。及等坐下,黛玉便自但是然坐在三春当中,免得再对着宝钗。贾母却招手道:“玉儿过来。”伸手将她揽住摩挲一回,又令坐鄙人首,靠近之意比旁个更是分歧。又有宝玉笑语相对,一时便横生几分旁样意趣来。

大师细看,才是两句,便不由叫绝。宝玉更看得目不能移,连声道:“写得痛快!我的诗该烧了。”及等看完,世人都说这才是食蟹的绝唱,以小喻大,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宝钗本自谦逊,此时却不谦逊,面上含笑,双眼往世人处扫了一眼,又在宝玉处略略一顿,才收了目光。

此时迎春这般模样,不特探春情里煎熬,就是旁人也悄悄感喟,又生出几分计算来,明里暗中劝了迎春两句,又接着添妆一事,半遮半掩说了些本身所知的嫁奁事儿。

虽因着天气晚了不得成,明日宝玉再去贾母处催逼,午后湘云便是来了。

黛玉从旁听着,原待说话,见湘云含笑点头,便就低头吃茶,转头说与紫鹃、春纤两个:“她常日里虽穿戴未曾不敷,我瞧着针线上头却有一半儿是自个儿的手笔,想来在家里也是不得安闲的。现在邀上一社,本不过几样生果点心,随性罢了。偏住在那蘅芜苑,我瞧着,明日里只怕另有的磨牙。”

相互细说两句,便随便散去,或垂钓,或玩花枝,或入迷,或谈笑,独一个宝玉最忙,一回瞧黛玉垂钓,一回与宝钗谈笑,一回又与袭人厮磨,却端的欢乐不尽。

内里宝钗晓得甚多,便一样样细细说来,背面才道:“这也是我随常听妈说的闲话,各家都有分歧,想来这大类倒是一样的。二姐姐也问一问,总有个票据,自个儿今后取用也费心遂意。”探春情中点头,见迎春犹自不在乎,便决计背面总要多去她那儿几次,将这事儿办好才好,此时却不好多说,便笑着道:“宝姐姐当真博闻强识,我们再也不如的。”

背面一番享用笑闹且不细说,贾母王夫人等吃了螃蟹,又叮咛两句,就自归去,湘云宝钗便令收了残席另摆一桌,又取了诗题,用针绾在墙上。世人看了,都说别致,又怕做不出来。湘云便将这不限韵的原因说了一回,宝玉头一个欢乐:“这才是正理,我也最不喜限韵的。”

及等晚间,宝钗便邀湘云去蘅芜苑安息。

但是做的诗来,他虽是与世人普通,都是看一首赞一首的,内里却特别盛赞黛玉,李纨公断一番,推黛玉居首,他更喜得鼓掌叫极是极公道。黛玉见他如此,内心不知是个甚么滋味,口中却推让:“我那首也不好,到底伤于纤巧了些。”由此大师又评了一回大家诗文,复又要了热蟹,在大圆桌子上吃了一回。

她本就是这么一个软和性子,并未几思多想,一味随份从缘,只想着总不至于过分,由此,这会儿虽笑容未几,却也是至心。黛玉听她这话,再见她这般描述,内心且叹且怜,又不由生出几分瞻仰:想二姐姐虽软弱,却端的是费心好性儿的,总不至于没个后福的。说不得她嫁入霍家以后,那霍二爷病愈好转,也是有的。

宝玉心中欢腾,笑吟了一首咏蟹诗,又生出豪情来,竟放言谁还敢做。黛玉内心微微一动,生出几分不平来,转头一想,却只得一笑,并未曾接话。倒是宝钗不知如何得,半晌后便笑道:“宝兄弟吟得风趣儿,我也勉强了一首,一定好,写出来讽刺儿罢。”说着也写了出来。

听得这话,黛玉一时沉默下来,她平日不喜宝钗,只觉是个内心藏奸,矫揉造作的,但是背后论人是非,且说这些个事儿,她也感觉无趣,便只得叹一声,道:“罢了,也是大家缘法,说不得甚么的。”说罢,她便丢开手去。

宝钗一笑,目光在周遭打了个转,见黛玉只抿嘴儿笑,宝玉又正瞧着她,内心不觉淡淡起来,面上却涓滴稳定,只笑道:“我们家的事,你们也是尽知的,妈常日里事儿也多,我少不得帮衬些,闲了坐在那边便听了一耳朵。不过俗务罢了,你要再赞我,我今后多听两句,说不得竟也成了个俗物了。”

及等翌日,湘云便请贾母等赏桂花。贾母等都笑应了,午间便一道进了园子来。宴摆在藕香榭,它身居池中上空,四周有窗,摆布曲廊委宛跨水接岸,前面且另有盘曲竹桥暗接,且不远处山坡下两颗桂花开得极好,河里水也碧清,阔朗清澈。外头好,内里安插也极安妥,两张竹案,一者设茶具,一者设筷箸酒具,边上一处煽风炉烫酒,一处煽风炉煮茶,洁净利落,非常全面。

春纤听她这般说来,内心一喜,笑着道:“女人何必担忧这个,薛女人即使有百般不好,倒是一样好处,最是个识大抵想着脸面的。说不得史女人有些讹夺,她还得补助呢。史女人求个里子,薛女人求个面子,岂不是天造地和,四角俱全的功德儿?明儿必然全面的。”

湘云顺势便要邀上一社,世人只说妙,又说了些昨日的诗文,相互批评一回,方各自散去。

黛玉看在眼底,眉头一皱,欲要说些甚么,不想这时候平儿忽而来了。

黛玉虽说得如同闲谈普通,但世人想着迎春这一段婚事,也不由一静。不特探春、惜春、宝玉心中发酸,就是宝钗与李纨两个也是在心底叹了一声。不想这般寂静当中,迎春反倒勾起一丝笑来,道:“相见的日子尽有的,何必在乎。”

黛玉这么想来,旁人也只要如许考虑的,老是盼迎春今后福分的,便也都暴露笑容来。宝钗更笑盈盈着道:“二姐姐说的是,只消故意,天然常有见面的时候。倒是林mm该打嘴,没得让我们提早儿生出几分离愁来。”

黛玉顺势接过话头,笑着道:“是我的错,吃这一杯酒,权当赔罪了。”说着,她便令倒酒来。不想宝玉却道:“你向来单弱的,现下又是入了秋,虽瞧不大出来,到底秋风渐冷,如何吃得酒来?以茶代酒也就罢了。”他一片殷切,落在宝钗眼底,又有先前评诗,宝玉一味推许黛玉之事,她不由稍稍敛了笑容,面上却还是笑盈盈的,只道:“这却不好说,须得二姐姐做主呢。”

世人见她来了,谈笑两句,又与她看了昨日做的诗文,又道了韵脚等。湘云一心兴头儿,一面说着话,一面内心早已有了,又取来纸笔录出,笑道:“我依韵和了两首,却不晓得好歹,不过报命从众罢了。”说着递给世人,世人一面说必然要重了等话,一面细看。不想湘云文辞不俗,情致委宛,倒让他们看一句,惊奇一句,反道:“不枉做了海棠诗,端的是该起个海棠社的。”

迎春自来是个心存刻薄的,又与黛玉亲善,闻言忙令倒一盏茶来与黛玉:“一件小事儿罢了,偏你们磨牙,林mm只当润唇吧。”如此一说,便将这事掩去。但是,迎春的婚事既说到了,世人不免留意一二,内里有个探春更是故意的,顺带问了问嫁奁之事。

贾母扶着凤姐的手出去,一看便喜道:“这茶想的殷勤,东西也都洁净。”湘云却笑着道:“这是宝姐姐帮我预备的。”贾母听了,就道:“我说这孩仔细心,凡事想得安妥的。”眼底却少了几分忧色。黛玉从旁见着,便望了宝钗一眼,见她含笑微微垂下脸来,便偏过甚去,且与迎春道:“不觉已是入了秋,这风一吹,倒更加有些冷了。”

“恰是,恰是。”李纨也是点头称是。

说到此处,世人皆是莞尔一笑,再说些旁样事体,定了个海棠社的名儿,一时便散了去。谁想宝玉归去,先瞧了一回海棠,又独个儿坐了一阵,将此事说与袭人。袭人正有打发宋妈妈与史湘云送东西一件奉告他,背面又有宋妈妈回说湘云焦急作诗的事,惹得宝玉立时起家往贾母处,逼着叫人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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