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2

第226章 活冤孽妙尼遭大劫 死雠仇赵妾赴冥曹(2)

世人来叩腰门,又被包勇骂了一顿。世人说道:“我们妙师父昨晚不知去处,以是来找。求你白叟家叫开腰门,问一问来了没来就是了。”包勇道:“你们师父引了贼来偷我们,已经偷到手了,她跟了贼受用去了。”世人道:“阿弥陀佛,说这些话的防着下割舌天国!”包勇活力道:“胡说!你们再闹,我就要打了。”世人陪笑央告道:“求爷叫开门,我们瞧瞧;若没有,再不敢轰动你太爷了。”包勇道:“你不信,你去找;若没有,返来问你们。”包勇说着,叫开腰门,世人找到惜春那边。

正闹着,贾政打发人出去叫环儿。婆子们去回说:“赵姨娘中了邪了,三爷看着呢。”贾政道:“没有的事,我们先走了。”因而爷们等先回。这里赵姨娘还是混说,一时救不过来。邢夫人恐她又说出甚么来,便说:“多派几小我在这瞧着她,我们先走,到了城里,打发大夫出来瞧罢。”王夫人本嫌她,也打放手儿。宝钗本是仁厚的人,虽想着她害宝玉的事,内心究竟过不去,背后里托了周姨娘在这里照顾。周姨娘也是个好人,便答允了。李纨说道:“我也在这里罢。”王夫人道:“能够不必。”因而大师都要起家。贾环仓猝道:“我也在这里吗?”王夫人啐道:“胡涂东西!你阿姨的死活都不知,你还要走吗?”贾环就不敢言语了。宝玉道:“好兄弟,你是走不得的。我进了城,打发人来瞧你。”说毕,都上车回家。寺里只要赵姨娘、贾环、鹦鹉等人。

过了一夜,贾政也不放心,打发宝玉出去讲:“请太太们本日回家,过两三日再来。家人们已经派定了,里头请太太们派人罢。”邢夫人派了鹦哥等一干人伴灵,将周瑞家的等人派了总管,其他高低人等都归去。一时慌乱套车备马。贾政等在贾母灵前告别,世人又哭了一场。

惜春恰是愁闷,惦着:“妙玉朝晨去后,不知闻声我们姓包的话了没有,只怕又获咎了她,今后总不肯来。我的知己是没有了。况我现在实难见人,父母早死,嫂子嫌我。头里有老太太,到底还疼我些,现在也死了,留下我孤苦伶仃,如何结局?”想到:“迎春姐姐磨折死了,史姐姐守着病人,三姐姐远去,这都是命里所招,不能自在。独占妙玉如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我能学她,就造化不小了。但我是世家之女,怎能遂意!这回看家,已大担不是,另有何颜?在这里,又恐太太们不知我的苦衷,将来的后事如何呢?”想到其间,便要把本身的青丝绞去,要想削发。彩屏等闻声,仓猝来劝,岂知已将一半头发绞去。彩屏更加着忙,说道:“一事不了,又出一事,这可如何好呢!”

都起来正要走时,只见赵姨娘还爬在地下不起。周姨娘打量她还哭,便去拉她。岂知赵姨娘满嘴白沫,眼睛直竖,把舌头吐出,反把家人唬了一大跳。贾环过来乱嚷。赵姨娘醒来讲道:“我是不归去的,跟着老太太回南去。”世人道:“老太太那用你来!”赵姨娘道:“我跟了一辈子老太太,大老爷还不依,弄神弄鬼的来算计我。我想仗着马道婆要出出我的气,银子白花了好些,也没有弄死了一个。现在我归去了,又不知谁来算计我。”世人闻声,早知是鸳鸯附在她身上。邢、王二夫人都不言语瞅着。只要彩云等代她央告道:“鸳鸯姐姐,你死是本身情愿的,与赵姨娘甚么相干?放了她罢。”见邢夫人在这里,也不敢说别的。赵姨娘道:“我不是鸳鸯,她早到仙界去了。我是阎王差人拿我去的,要问我为甚么和马婆子用魇邪术的案件。”说着,便叫“好琏二奶奶!你在这里老爷面前少顶一句儿罢,我有一千日的不好,另有一天的好呢。好二奶奶,亲二奶奶!并不是我关键你,我一时胡涂,听了阿谁老娼妇的话。”

却说这贼背了妙玉,来到园后墙边,搭了软梯,爬上墙,跳出去了。外边早有伴计弄了车辆在园外等着,那人将妙玉放倒在车上,反打起官衔灯笼,叫开栅栏,吃紧行到城门,恰是开门之时。门官只知是有公干出城的,也不及查诘。赶出城去,那伙贼加鞭,赶到二十里坡,和众强徒打了照面,各自分头奔南海而去。不知妙玉被劫,或是甘受污辱,还是不平而死,不知下落,也难妄拟。

贾政、邢夫人等前后到家,到了上房,哭了一场。林之孝带了家下世人请了安,跪着。贾政喝道:“去罢!明日问你。”凤姐那日发晕了几次,竟不能出接;只要惜春见了,感觉满面羞惭。邢夫人也不睬她,王夫人还是还是,李纨、宝钗拉动手说了几句话。独占尤氏说道:“女人,你操心了,倒照顾了好几天。”惜春一言不答,只紫涨了脸。宝钗将尤氏一拉,使了个眼色。尤氏等各自归房去了。贾政略略的看了一看,叹了口气,并不言语。到书房席地坐下,叫了贾琏、贾蓉、贾芸叮咛了几句话。宝玉在书房来陪贾政,贾政道:“不必。”兰儿仍跟他母亲。一宿无话。

贾琏一腿跪着,在贾政身边说了一句话。贾政把眼一瞪道:“胡说!老太太的事,银两被贼偷去,莫非就该罚主子拿出来么?”贾琏红了脸,不敢言语,站起来也不敢动。贾政道:“你媳妇如何样?”贾琏又跪下说:“看来是不顶用了。”贾政叹口气道:“我不料家运式微一至如此!何况环哥儿他妈尚在庙中病着,也不知是甚么症候,你们晓得不晓得?”贾琏也不敢言语。贾政道:“传出话去,叫人带了大夫瞧瞧去。”贾琏即忙承诺着出来,叫人带了大夫到铁槛寺去瞧赵姨娘。未知死活,下回分化。

次日,林之孝一早进书房跪着,贾政将后被盗的事问了一遍,并将周瑞供了出来,又说:“衙门拿住了鲍二,身边搜出了失单上的东西,现在夹讯,要在他身上要这一伙贼呢。”贾政听了,大怒道:“家奴负恩,引贼盗窃家主,真是反了!”立即叫人到城外将周瑞捆了,送到衙门鞠问。林之孝尽管跪着,不敢起来。贾政道:“你还跪着做甚么?”林之孝道:“主子该死,求老爷开恩。”正说着,赖大等一干办事家人上来请了安,呈上丧事账薄。贾政道:“交给琏二爷算了然来回。”呼喊着林之孝出去了。

且说贾琏回到铁槛寺,将到家中查点了上夜的人,开了失单报去的话回了。贾政道:“如何开的?”贾琏便将虎魄所记得的数量票据呈出,并说:“这上头元妃赐的东西,已经说明;另有那人家不大有的东西,不便开上,等侄儿脱了孝,出去托人细细的缉访,少不得弄出来的。”贾政听了合意,就点头不言。贾琏进内见了邢、王二夫人,筹议着:“劝老爷早些回家才好呢,不然,都是乱麻似的。”邢夫人道:“可不是,我们在这里也是惊心吊胆。”贾琏道:“这是我们不敢说的,还是太太的主张,二老爷是依的。”邢夫人便与王夫人商讨妥了。

只言栊翠庵一个跟妙玉的女尼,她本住在静室前面,睡到五更,闻声前面有人声响,只道妙玉打坐不安。厥后闻声有男人脚步,门窗响动,欲要起来瞧看,只是身子发软懒怠开口,又不闻声妙玉言语,只睁着两眼听着。到了天亮,终感觉内心清楚,披衣起来,叫了道婆预备妙玉茶水,她便往前面来看妙玉。岂知妙玉的踪迹全无,门窗大开。内心惊奇昨晚响动,甚是狐疑,说:“如许早她到那边去了?”走出院门一看,有一个软梯靠墙立着,地下另有一把刀鞘,一条搭膊,便道:“不好了,昨晚是贼烧了闷香了!”急叫人起来检察,庵门还是紧闭。那些婆后代婢们都说:“昨夜煤气熏着了,今早都起不起来,这么早,叫我们做甚么?”那女尼道:“师父不知那边去了。”世人道:“在观音堂打坐呢。”女尼道:“你们还做梦呢!你来瞧瞧。”世人不知,也都着忙,开了庵门,满园里都找到了,想来或是到四女人那边去了。

正在喧华,只见妙玉的道婆来找妙玉。彩屏问起出处,先唬了一跳,说是:“昨日一早去了没来。”内里惜春闻声,仓猝问道:“那边去了?”道婆们将昨夜闻声的响动,被煤气熏着,今早不见有妙玉,庵内软梯刀鞘的话说了一遍。惜春惊奇不定,想起昨日包勇的话来,必是那些强盗瞥见了她,昨晚抢去了,也未可知。但是她夙来孤洁的很,岂肯惜命?“如何你们都没闻声么?”世人道:“如何不闻声?只是我们这些人都是睁着眼,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必是那贼子烧了闷香。妙姑一人想也被贼闷住,不能言语,何况贼人必多,拿刀弄杖威胁着,她还敢声喊么?”正说着,包勇又在腰门那边嚷,说:“里头快把这些混帐的婆子赶了出来罢,快关腰门!”彩屏闻声,恐担不是,只得叫婆子出去,叫人关了腰门。惜春因而更加痛苦,无法彩屏等再三以礼相劝,仍旧将一半青丝笼起。大师商讨不必张扬,就是妙玉被抢,也当作不知,且等老爷、太太返来再说。惜春情里的死定下一个削发的动机,临时不提。

比及四更,见里头只要一盏海灯,妙玉一人在蒲团上打坐。歇了一会,便嗳声感喟的说道:“我自元墓到京,原想传个名的,为这里请来,不能又栖他处。昨儿美意去瞧四女人,反受了这笨伯的气,夜里又受了大惊。本日返来,那蒲团再坐不稳,只觉肉跳心惊。”因平素一个打坐的,本日又不肯叫人相伴。岂知到了五更,寒噤起来。正要叫人,只闻声窗外一响,想起昨晚的事,更加惊骇,不免叫人。岂知那些婆子都不承诺。本身坐着,感觉一股香气透入囟门,便手足麻痹,不能转动,口里也说不出话来,心中更自焦急。只见一小我拿着明晃晃的刀出去。此时妙玉心中倒是明白,只不能动,想是要杀本身,干脆横了心,倒也不怕。那知那小我把刀插在背后,腾脱手来,将妙玉悄悄的抱起,轻浮了一会子,便拖起背在身上。此时妙玉心中只是如醉如痴。不幸一个极洁极净的女儿,被这强盗的闷香熏住,由着他掇弄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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