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栖云阁
他展眼望去,云雾中尖峰隐现,藏于仙尘当中,纳六合万元,却又有无穷凌厉剑气来回穿越,凡俗不得以见,只要必然修行中人,或可观悟。
“肃月清秋云崖暖,奚日江山两路宽。”
“本来到了肃州,这怀云城虽小,倒是天下闻名,有桂云酿,乃千古名酒,只供奉皇室,有钱难买,只要在这城里,或许还能尝到,别处有钱难买,看来能够一饱口福咯。”
“这一起我随心而至,竟然来到了禹山?”
乐辰观其品相气质,料其必出于大富大贵之家,不过人间繁华,与己何干?俄然又见其头顶百汇处模糊有一道微小亮光,本来普通的修行人,绝难发明,但他玄重道法,极重望气问息,善把性命脉,是以发觉,他便敞开真言观瞧,才发明这少年公子有一股紫青之气,贵不成言!
他说罢纵起剑光,冲天而去,不知施了甚么法咒,钻入虚空不见了。
“见过张前辈,长辈下山历练,效仿先贤任情意而行,不知觉间方至禹山胜境,倒是莽撞了。”
“禹山两脉祖师,轮番值替弹压大教,开派至今甚少有一同问世,连袂掌教之时,此时封星祖师出关,怕也是为对于将来大劫?”
陶景湛听罢,双目放光,一把揽住乐辰手腕大喜道:“兄弟真知音也!景湛如何不知如此华侈,若尊圣贤之道,自当紧守财帛,散于贫苦百姓,大积德举,但此非我赋性,我便爱好美酒好菜,不肯图浮名,便觉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委曲本身?既然生于繁华,便享尽其乐便是,何必受别人言语所累,岂不悲哉?”
乐辰心中出现惊涛骇浪,若印证己想,那还真是道界一桩大事,难怪张龙前辈如此焦急。
有好几道熟谙的剑光他都见过,乃是北岭七侠、南山三剑,此中一道,瞥见本身本欲逗留,何如剑钟催召,不敢作留,在空中盘了几圈,还是往禹山飞去。
五人真传中,曹君曜资质最好,但论根性,数他最厚,历世也早,开悟道真,缓缓而进,深得玄重之道,方有本日功行。
北方一道剑光划过,张龙落身而降。
乐辰未动用本领,以凡人身材其酒酿,甚觉奇妙,那一股暖阳之气在体内渐融,随之酒意袭来,不冲不劣,置人如坐云端,不愧名作桂云酿。
言罢,他便上前一把揽住乐辰,筹办架起剑光,带他凌虚观游。
两人落座,本来早就备好珍羞甘旨,八凉八热,极尽人间豪华。
爵中之酒,恰是闻名遐迩的桂云酿,公然甘如桂竹,腹中腾起一股暖阳之气,并不炽烈,温人元气,竟然是良药。
乐辰知这外界禹山乃皮表,此中内有乾坤,就如自家玄重塔内灵境六合普通,外人无从晓得流派,单见张龙神采,必是大事,听其所言祖师出关?现在禹山乃长秋老祖坐镇,并未闭关,如此说来了话莫非是....
“东有朝云楼,西有栖云阁,二楼皆占个云字,同出一人之手,恰是三百年前大文豪苏子瞻。兄台来此,可也是瞻仰圣贤,慕名而来?”
“乐辰?你怎来此?”
步至一座五层六角绿瓦红梁楼前,乐辰瞧见上面金字牌匾,不知何人落款,作栖云二字,后坠一段小赋,曰:
本身不是禹山中人,不宜在此久留,便驾起剑光远飞,一起上很多剑光路过,均往禹山而去,明显是吃紧返来。
此乃西南商镇,归肃州州府直属,不受郡、县处所统领,州府在此设巡检司,收受关税,非常丰富,占全州岁贡十之二三,备受喜爱,此地官员品阶虽小,却各个是肥差,偶然州牧、刺史都难以擅定,多有朝中权臣重卿照顾亲朋,教唆安排。
乐辰只道:“衣食虚幻,实不敷营。我也并非悲天悯人的君子贤人,图个清闲罢了。”
言罢,他端起酒爵,冲乐辰起杯。
“栖云阁上栖云台,可惜那处云台一百多年前被一道轰隆所折,不存与世了。只要这落云阁尚在,观尽南山,不尽相思。”
乐辰起了一丝兴趣,不及多想,只笑道:“某江湖人也,不念圣贤,却好一口美酒,只知此楼阁中有他乡令媛难买的桂云酿,为吃酒而来。”
乐辰刚本被其谈吐惊奇失神,略半响复归,方端起酒爵,与其觥筹交叉,满饮一爵。
陶景湛知他所想,点头笑道:“美酒好菜怎可分与俗客,本日此席只宴你我二人,相见投缘,正可痛饮几杯。”
乐辰认出那道剑光应当是南山三剑之首赵重阳,和掌教教员干系匪浅,瞥见本身明显想打个号召,只是事关严峻最后还是惊骇担搁时候,终是持续飞去。
一青年墨客,着青蓝文身公子袍,持一柄纸扇,眉清目秀,走到楼前,瞻仰高阁,自言自语,最后又突冲乐辰说道。
黄梁朝运已是式微,满朝文武颓废之际,即使位高权重的宰相,亦再无紫青之气护佑,这般贵气普通只要新朝斥地时,建国功臣因朝运国运正隆,方身伴此气,以后二三代垂垂式微,直至全无。
陶景湛也是乐享其美好滋味,看出乐辰应是第一次饮此美酒,笑道:“这还只是十年桂云酿,虽也难能宝贵,亦乃朝贡珍品,但这栖云阁中,还藏有三十年、五十年乃至百年绝酿!那等美酒,真不知是如何滋味了,恐怕天上神仙酿造的美酒玉露也不过如此吧。”
乐辰出了惠山,一起往西而行,时驾虚入云,时遁隐凡尘,不觉仓促两月,已至大梁西南边疆,再走便是蛮荒暴虐障的不毛之地,了无火食,无需前去冒险,径转北上,穿过数十座高山峻岭,踏入一方云遮雾隐之地。
他飞至不远一处小城,也不知是何州郡所辖,落身而降,掩尽仙异,化为一凡俗青年,作江湖侠客打扮,仗剑而行,近到跟前去,只见城楼上刻俩字:怀云。
“冷风起将夕,夜景湛虚明。好名字,鄙人乐辰,多居云州,此番闲游至此,说来的确有缘,当饮一杯。”乐辰拱手抱拳,作江湖礼,甚是可贵。
乐辰一愣,哈哈大笑,暗道这公子倒也真性子,乃是个妙人。
乐辰疑问道:“陶公子另有朋客赴宴?”
乐辰恍然大悟,方知此楼亦乃天下名景,怪本身痴钝,来至怀云城,忘了其间。
乐辰屈身一礼,张龙摆了摆手道:“莽撞个甚么,你我两派亲如一家,何分相互,来了恰好,我带你玩赏这九湖七山之一的仙山福地!”
张龙骇然失容,惊道:“剑灵钟响?祖师出关了?”
陶景湛大笑,和乐辰一同上楼,那小二似识得他身份,不敢怠慢,将二人引至一间雅阁,面北朝南,正可观南疆群峦,绵荡起伏,云聚雾隐,灵辉四射。
乐辰闲游六街,淡看人间繁华,出世出世,心湖已如古井,波澜不惊。
俄然听得山中一声钟鸣,嗡嗡震响,云波泛荡,远播万里!
乐辰摆摆手,满脸不屑,道:“管他神仙、佛祖,与我何干?就算真的能够积功累山,图个来世好报,但我现在已是大享繁华繁华,就算再积善性善,来世与我何报?难不成做上九五至尊?便是如此,我也不奇怪,那才难受的紧,还不如当个充足翁,清闲安闲多好,不正如乐兄所想么?何况来世又与我何干,来世我非我,此生我随我便好!”
“西南之地,佛道昌隆,听闻肃州多建寺庙,公子不想积修善行,修来世福报么?”乐辰还是笑问。
他进城而去,来往商客浩繁,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叫卖之声不断于耳。此处繁华,不下于曾经江、云二州,现在更是甚之。
乐辰乃李尘首徒,得面受天机,已知左正两道大战期近,又逢龙脉变动,朝活动乱,六合劫数隆隆而起,很能够酝酿地界亘古来第一杀劫,非同小可,无数隐世神仙不得安稳,纷繁出世,要度过大劫,方得清闲。
乐辰笑道:“我观陶公子并非一两次来此,当是熟客,若然每逢来此,都是一人?竟也满是如此丰厚之席?”
清秀公子见乐辰江湖客打扮,果就信觉得真,亦笑道:“古来圣贤皆孤单,唯有饮者留其名。妙哉,兄台是同道中人,了解有缘,鄙人陶景湛,州首府肃阳人士,可敢就教兄台?”
他送开乐辰手臂,急道:“乐辰,教中有大事,恕我失陪了!”
“莲雨茶香难入眠,楼高阁古栖云台。”
“哈哈,有何不成?人生对劲须尽欢,乐兄可觉奢糜华侈?”陶景湛大笑,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