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茯若浅浅一笑，道：“不知太子要给她甚么名分？”

太子抬眼看了看柳氏，也不假思考，便随口道：“且先封为淑媛吧。”

茯若只让人将柳氏安设于凤仪宫的一处别院里，秀儿将她带下去过后，茯若方才正色对玉璃道：“现在你晋封了皇贵妃，本来便是丧事。谁算是成全了你平日的心气。”

在一旁奉养的秀莲，神采冷酷道：“太子妃失礼了，皇后娘娘乃是太子殿下的母亲，为何太子妃不跟着太子普通称作母后，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又是何意。”

玉璃只是淡然道：“皇后娘娘能这般想便是极好了。”

太子闻言，脸上微微有些愧怍，只是道：“儿臣不孝，让母后挂记了。”

秀莲只是连连点头，只是道：“到底是皇后娘娘深谋远虑。”

太子妃在一旁看着茯若神采，心中不忿，只是冷酷道：“皇后娘娘多虑了，现在儿媳和太子都合法盛年，子嗣今后也是会有的，何必皇后娘娘挂记。”

茯若正坐在凤座上，神采冷酷，打量了那女子半日，只见她生的端倪端方，肌肤胜雪，星眼如波，皓齿排玉，明艳非常，美秀非常。这才慢悠悠道：“皇贵妃选的人天然是好的，本宫也没有旁的话了，模样生的也好，却不知叫甚么名字，多大年龄，家世如何。”

茯若笑色满目，道：“本宫也未曾怪你，你又何必急着为本身分辩。且说你常日里和本宫走得近些，你做了皇贵妃，也总比旁人要好些。”

秀莲另有不明，只是神采迷惑，茯若瞧了，只是笑道：“女子妒忌乃是德行之大亏，如果坐实了这条，本宫乃是中宫皇后，贬黜一名失德的太子妃又有何难。且本宫现在与她树敌颇深，便是本宫现在做了皇后她也能这般对本宫不敬，如果太子即位，凭她做了皇后，本宫这位太后岂不是要事事受她的眼色看了。”

仁惠太后见得此景，只是笑道：“难为mm有这般的胆识，莫说是做太后，便是相仿则天女皇即位，又有何难？”

茯若见了，只是驯良道：“太子妃言之有理，何必向本宫请罪，太子妃未称本宫为母后，想必她内心不肯意承认本宫这位皇后，前些年她嫁入东宫的时候，本宫还只是小小的惠贵妃，她是从正门抬出去的嫡妃，如何是我们这些个后妻能与比拟的。”

柳氏只向太子谢了恩，茯若复又开口道：“润儿且将她带回东宫去，只是有一条，好歹别给她委曲受，到底她是本宫选给你的，如果传将开了，本宫这个皇后的面子也欠都雅啊。”这话明显是说给太子妃听的。且说太子妃闻了此言，只是不发一言。

话音刚落，太子只对太子妃示以不悦的神采，只是冷冷道：“你怎敢在母前面前猖獗？还不快快向母后请罪。”

宣和十六年的春夏之交，仁惠太后病重，遂至垂死。先到了寿康宫看望的，倒是昭惠太后，瞧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仁惠太后，昭惠太后只打发宫女寺人都下去了，这才渐渐坐在仁惠太后中间，和颜悦色道：“自姐姐被封为圣母皇太后以来，与哀家争斗了十余年，现在姐姐就要先行一步了，哀家特来相送。”

昭惠太后闻了，只是冷声道：“不消姐姐为哀家操心，待得哀家今后做了太皇太后，哀家自会垂帘听政，且哀家定会诛你宋氏满门。”

茯若嘲笑道：“再不好受也与本宫无关了，且本宫还盼着那太子妃生出些事来，到时候，本宫也好寻个由头摆布了她。”

太子的性子夙来暖和谦恭之极，自太子妃入门以来，极少与太子妃辩论，便是偶然太子妃在理取闹，太子也是一笑置之，不与她动气，今番这般疾言厉色的怒斥，倒是唬住了太子妃。茯若见了，心下更加欢乐，只是道：“太子妃所言无差，润儿的确不是本宫生养的。但本宫既做了皇后，定会将太子视若己出。”

二人只说了几句便散了，正巧第二日太子佳耦前来凤仪宫向茯若问安，茯若只让人将柳氏带出来，让她同秀儿一起在旁奉养。只是笑着道：“润儿现在也有十七了，母后现在入主中宫，也没有旁的心机，只愿着能早些抱上皇孙。”

太子妃见了秀莲公开训戒她，心下更是忿忿不平，只是冷冷道：“孤是太子妃，如果孤有错，皇后娘娘自会训戒，岂容你这奴婢来多嘴舌。”

玉璃淡淡道：“皇后娘娘曲解臣妾了，晋封一事乃是皇上所愿，并非臣妾所求。本来臣妾也感觉此事非常不当，何如皇上执意如此。”

这一席话，更是说中了仁惠太后苦衷，她明显是惊惧到了极处，只是不住的咳嗽。

且说太子即纳了柳氏为淑媛后，对着本来太子妃的恩宠但是淡了很多。茯若得知，只在一旁悄悄欢乐。

待到四月十五的时候，玉璃果然寻到了一名适龄女子，不消茯若叮咛，玉璃便将她带到了凤仪宫去，只向茯若讨个示下。

仁惠太后冷酷的看了昭惠太后一眼。只是摆了摆手，道：“现在mm人也来了，威风也显摆了。另有若无旁的事，还是先行拜别。哀家不惧mm诛灭我宋氏，上官氏把持朝政多年，mm可曾晓得登高必跌重的事理，只怕未及mm脱手，那上官氏早已被搏斗殆尽。”

茯若只对玉璃和颜笑道：“人生得好，名字倒也文雅。家世也还安妥。本宫想着太子定会喜好她的。”

昭惠太后闻得明宗天子，神采顿时不悦，只是冷声道：“姐姐便是碰上了明宗天子那又能如何，若他还在时，哀家还惧他三分，现在他早已薨逝多年，哀家乃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母后昭惠皇太后，便是当明天子也要看哀家的神采，姐姐拿明宗天子来恐吓哀家，又有何用。”

那女子只是低低道：“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姓柳，小字墨如，本年十五，父亲乃是宣抚使司副使柳山。”

太子闻了，只是呆了半晌，太子妃在一旁，唯恐太子又动肝火，只是不敢再发一言。过了半刻，太子才道：“既是母后所言，儿臣自当顺从。”

太子只是向茯若请罪，道：“还望母后谅解。”

太子佳耦二人给茯若跪安后，便带着柳氏退下了。待得人走远了，秀莲才笑道：“娘娘这下子可算把阿谁太子妃完整治住了，只是奴婢担忧，依着那太子妃善妒的性子，只怕那柳氏便是入了东宫也不好受啊。”

昭惠太后闻了，只是充耳不闻，只是自行拜别了，临走前只道了句：“便是真有那日，姐姐也是未能瞧见了。姐姐养虎为患。汲引了张氏，现在姐姐放手一去，皇后本来便不受天子爱好，现在怕是连安身之地都没了。”

玉璃只一笑置之，道：“若能如此，臣妾也能心安了，总算未能孤负皇后娘娘的嘱托。”

茯若表示让柳氏走到她身边，只是道：“前几日母后去宫外寻了一名适龄女子，年事也不过才十五，她的家世倒也还好，本宫想着做主让她给润儿做侍妾，不知润儿意下如何？”

仁惠太后强支病体，只是冷嘲笑道：“mm也不必欢乐，现在mm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左不过便是哀家先行一步罢了，哀家只在鬼域路上碰到了明宗天子，哀家也好与他说说他册立的皇后上官氏是如何的威势赫赫。”

话还未曾说完，太子便怒道：“快些开口，你怎可说这些不敬的话语。莫非你是要孤命人将你拖出去么？”

太子妃闻了，亦不感觉尴尬，只是顺着茯若的话接下去，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儿媳只是暗里觉得娘娘虽为中宫，但毕竟只是太子名义上的母亲，母者，乃是生身哺育之人也。太子乃是懿仁皇后所出，乃是薛氏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