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询只固执茯若的手到了太后跟前，才缓缓道：“母后，儿子不孝，母后可千万要将身子养好，待得今后，儿子好生贡献母后，来酬谢母后的生养之恩。”

待得茯若与询到了寿康宫的时候，仁惠太后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她抬起沉重的眼眸，见着帝后二人都来了，只是吃力道：“天子，皇后都到了，快到哀家身边来。”

仁惠太后只将茯若与询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只是吃力道：“帝后敦睦乃是天下万民之幸。哀家只望着天子可做个名扬后代的圣君。”

而寿康宫一向都有宫嫔举哀，太子佳耦更是接连数日都在寿康宫。晓得深夜才归去，第二日一大早便又到了。茯若看了，多多喟叹太子孝敬，太子妃因着上回的事，对着茯若倒是多了几分恭敬，也不再似畴前那般桀骜不顺。太子自从纳了柳氏为淑媛过后，倒是对太子妃冷酷了很多。

仁惠太后只是无法笑道：“不必了，哀家以端敬皇后女史的身份入宫，能做到本日的太后之位，都是母凭子贵罢了，天子自即位以来，事事都顺了哀家的情意，便是哀家的母家，现在也垂垂发财了，哀家也未几求了，只是一件，万望天子要承诺哀家。”

昭惠太后冷嘲笑道：“也不消我们脱手，现在那张氏晋封了皇贵妃，临时只看着她们两天灾起萧墙。”

因着仁惠太后去世，举国哀思，询自是极尽孝道，为仁惠太后上谥号“安顺”，在加上先前所上的徽号，全谥为“仁惠昭穆齐淑安顺皇后”。与德宗，端敬皇后同葬裕陵。便葬于裕陵的右边。询为此辍朝一月。

话传到长乐宫的时候，昭惠太后只是悄悄在跪在佛像前，待得洪尚仪将此事说完了，才缓缓展开眼，冷酷道：“现在哀产业真是这后宫独一无二的太后了。”

洪尚仪悄悄一笑，再未几言。

待获得了寿康宫的偏殿，茯若只坐在上座，太子佳耦二人出去安息，茯若见着太子薄弱的身子现在更加瘦了，只是体贴道：“仁惠太后去世，本宫的内心也是万分不好受，且本宫瞧着太子的身子都是比先前蕉萃了很多。”

殿外的寺人锋利的声声响彻六宫：“仁惠皇太后殁了。”

询只是有力“嗯”了一声，道：“皇后故意了。”

询的眼色更加的迷惑，只是无法笑道：“母后多虑了，皇后宽仁待下，奉养两宫太后也都经心极力，六宫事件更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儿子怎会生了烧毁的她的心机，且皇后到底是国母，儿子本来已烧毁一名皇后，倘若再烧毁第二位，百年以后的史乘工笔又该如何指责儿子了。”

秀儿听得茯若自哀，忙安慰道：“皇后娘娘到底是皇上的老婆，禧皇贵妃再是得宠到底是比不上皇后娘娘的。”

茯若偶尔前去乾元宫欣喜询，却见询只是专注的批阅奏折。闻得脚步声，才抬开端来，只道：“皇厥后了。”

仁惠太后看看茯若，只是有力道：“皇后，乃是我的侄女，还望天子善待与她，倘若她今后做错了甚么事。天子好歹宽恕她。”

主仆二人只出了偏殿，叮咛了世人几句，便打道回凤仪宫去了，行在路上，茯若坐在肩舆里，只是猎奇道：“如何这几日不怎的见禧皇贵妃？”

太子只是缓缓答道：“回禀母后，儿臣不过因为皇祖母去世，心下哀思，不思饮食，以是才比常日肥胖了些，还望母后勿要挂记。”

东西六宫更是高低均为仁惠太后带孝，便是昭惠太后也去了些许珠饰，每日打扮的甚为清简。

秀莲这才无法道：“奴婢也只是听东宫里服侍柳淑媛的小宫女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且说太子仿佛宠嬖柳淑媛的紧，每晚都是在柳淑媛房里过夜的，且听服侍柳淑媛的人说，她为了早日怀上孩子，还让太子去饮用鹿血等壮阳之物。”

茯若款款温言道：“臣妾担忧皇上过于悲伤，特来乾元宫看望皇上，非论如何，还望皇上千万要保重身材，倘若皇上的身子也不好了，便是仁惠太后在天之灵得知，也会不好受啊。”

秀莲只是道：“奴婢想着这事到底不堪，且太子年龄也大了，内室之事也不便与皇后娘娘细说。”

仁惠太后垂垂没了声气，询只是紧紧抱着仁惠太后的身子，哭喊道：“母后，母后，儿子不孝，千万不要离儿子而去啊。”

茯若闻了，无法感喟道：“皇上待她果然是极好的，本宫这些光阴忙得神思倦怠，皇上连句欣喜的话也没有。”

询闻了，忙道：“何事？母后固然说，儿子定当不孤负母后的盼望。”

茯若闻了，只是冷嘲笑道：“本来本宫瞧她生的端庄秀美，没曾想也是个狐媚子。”

秀儿道：“那到底是薛氏作歹太多，皇后娘娘厚德载物，薛氏怎能与娘娘比拟呢?且皇上到底与皇后娘娘乃是姑表兄妹，论起这层干系，娘娘在皇上心中也是与旁人分歧的。”

茯若只是哭诉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再无别的话语。

茯若见状，心下一酸，不由得落泪道：“太后娘娘，您可千万要好起来。如果太后娘娘不好了，臣妾在这后宫可真真是要没了主心骨了。”

秀莲面有愧色，只是支支吾吾了半天，茯若急了，便喝道：“你服侍本宫多少年了，还不清楚本宫的性子么？本宫问甚么你且说甚么便是了，到底为何？”

洪尚仪欢乐道：“现在那仁惠太后没了，且看皇后单独一人如安在后宫支撑下去。”

茯若渐渐喝了一口水，才缓缓道：“母后怎能不挂记呢？你父皇已经是万分的悲伤了，你的身子本来便不好，且这几日举哀你也确切太劳累了些，倘若你也不好了，母后更是不晓得如何是好了。”

茯若道：“临时不管她，如果那柳氏当真早日怀上子嗣，也算是一件丧事。”

茯若只冷嘲笑道：“昔日的薛氏还不是也经常这般自欺欺人，到头来还不是说废便废了。”

太子只是恭声道：“是，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

询只是道了一句：“母后。”

茯若只是悄悄道了句：“但愿如此。”

秀儿答道：“回禀皇后娘娘，禧皇贵妃身子不适，自上回仁惠太后的丧仪完了后，禧皇贵妃对皇上称病，皇上体恤她，只说这些日子的举哀让她都不必来了。”

随后茯若只打发他们二人下去了，只让秀莲到跟前来，只是冷声问道：“怎的现在的太子瘦成了这个模样。”

茯若伏在地上，大哭，只是口里不住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也许是暑热，夏季的暑气如温泉热汤，蓬兴旺勃洒落下来，更教人感觉乾元宫内窒闷非常。茯若晓得询表情沉闷，也不便多久留，坐了一刻便称凤仪宫有事，先行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