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茯若只是苦笑道:“现在已到了此处,再是无聊也是如此,莫非还能比得宫里么。且说此处四周皆是丛林,只是风景极好罢了。在此了此残生,阔别那龙争凤斗也是福分了。”
宝带只是道:“听皇后娘娘如许说来,那禧皇贵妃好深的心机。当初我们真是小瞧了她。”
茯若微微点头,道:“本宫本来也曾顾虑过此事,但张氏最是欲除之而后快便是本宫与澄儿罢了。眼下本宫被赶出了皇后,澄儿戍守边关,仁元只是公主,将来又不会和她的儿子争夺皇位。她应当不会害仁元。”
宝带与净月最是识相,只是赶紧扶着茯若上了座椅,只摆布立在茯若身边。安尚仪只带着一群人,给茯若问安。茯若见了,心中不免有愧。只是忙让她们起来了,才缓缓道:“本日之事过分于周重了,本宫现在空有皇后名位,如果你们再是这般,本宫只怕传到宫里,要给旁人说本宫不循分了。”
宝带的乌翠的眉头蹙得如群山褶皱,似柳叶被暴风囊括。只是悄悄道:“昔日皇后娘娘和禧皇贵妃那样好的情分,没曾想现在她也能对皇后娘娘下此狠手,当真是民气难测啊。”
茯若这才微微点头,只是一字一顿道:“倘若澄儿有来日,本宫本日的屈辱也便不会白受。”
闻了此言,宝带只是委曲的去处郑昭媛请了罪,郑昭媛见了只是冷嘲笑道:“老身现在已是五十好几的人了,那里还在乎这些个小事,且说,这一世老身所受的屈辱也不在乎这一小件事。”
那老妪只是淡淡施礼道:“皇结果然耳聪目明,老身还未曾言语,便能看出老身的身份。”
茯若只是走到安尚仪身边,细声问道:“人可都来齐了。”
茯若只是轻哼一声,自嘲道:“当初她人微言轻,且说宫里的齐朱紫,洪昭仪等有阿谁是容得下她的,且薛氏都是要一力打压嫔妃。张氏为求自保天然只能与本宫交好以求庇护。且不说本宫夙来与齐朱紫,洪昭仪等有仇,便是薛氏也是恨毒了本宫的,只要与本宫交好,才气和她们相争。话又说返来了,本宫的身后另有仁惠太后,她与本宫缔盟,即是便算是拉了仁惠太后做背景,如此一来,她的位分只在后宫里步步晋升。待得她的位分高了,她便有了与薛氏等人争斗的本钱。本宫当初被薛氏所害,她搏命相救想来所为也不过是唇亡齿寒罢了。”
到了第二日中午,茯若只带着宝带,净月,慧玉三人去了大造殿。安尚仪一早便到了,只见殿内乌压压站了一群人,另有一名双髻鬓白的老妪立在殿内。大造殿那是西京行宫最大的殿宇。其派头极是弘大。只见安尚仪立在正殿当中,见着茯若,只是稍稍行了礼,连同她身后二人亦是如此,只是略略蹲了蹲。
宝带瞧了,也只是鼓掌笑道:“公然极像,奴婢还记得皇后娘娘平常最喜好带着仁元公主去那里观景了。”
茯若只哑然发笑,道:“本宫怎会怪你,本宫现在虽说顾虑仁元,但本宫已经将她托付给了仁贵妃,她本是仁厚之人,且她的位分又高,应当能照拂到仁元。”
郑昭媛只是无法道:“皇后娘娘当真要誊写那佛经,誊写一日无妨,如果久而久之,也会感觉疲累啊。”
安尚仪上前扶了郑昭媛过来,只是对茯若道:“诚如皇后娘娘所言,这位便是郑昭媛了。”随即又怒斥了宝带两句:“女人本日忒过了,常日里你为皇后娘娘经心,与我们呵叱几句便罢了,郑昭媛到底是主子,且又是先皇的妃嫔,宝带女人也敢怒斥,不怕犯了大不敬之罪么?”
茯若只沉着瞧了一眼那老妇,只见那老妇的描述干枯,但端倪当中还是还是看出年青时的风味,且她身穿浅绿色绸袍,发髻上又带着一支金钗,装束比之安尚仪,白司仪等人富丽些许,便知她非比凡人,只是悄悄笑道:“莫非这位便是郑昭媛了。”
茯若的笑有沉甸甸的暖和,道:“左不过便是誊写佛经罢了,本宫怎会怪你?且说本宫现在被贬居此处,每日也闲来无事,誊写佛经只当是打发着无聊光阴也是好的。”
宝典只是无法欣喜茯若道:“幸亏后宫里头另有昭惠太后在,她但是与禧皇贵妃不睦已久的,且说禧皇贵妃教唆皇大将临海王调到边关去,临海王妃便是昭惠太后的侄孙女,为着这层干系,昭惠太后也是不能与禧皇贵妃善罢甘休的。”
此言一出,宝带便晓得讲错了,只是面带愧色的看着茯若,喃喃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罪。”
一来二去,茯若只是让安尚仪斥逐了世人,只是带着宝带在西京行宫闲逛,西宫西侧的林苑景色极好,虽说不比得宫里的上林苑,但也很有几番幽然。林苑当中有一水池,茯若走得近了些,只是对着宝带笑道:“你且看,这水池可像不像宫里御花圃的碧水池。”
郑昭媛只是感喟道:“难为皇后倒是想的通透。”
宝带喜上眉梢,只是欢乐道:“如此一来,我们便有救了,临海王的正妻乃是出身上官氏,如果来日临海王即位,那么上官氏家属便能又出一名皇后了。昭惠太后天然是情愿,如果临海王即位,皇后娘娘乃是他的养母,他天然只要尊奉娘娘为皇太后的。如此一来,娘娘也算的是苦尽甘来了。”
宝带只是面有难色道:“仁贵妃位分虽高,但刻下的后宫都已成了禧皇贵妃的天下,她与皇后娘娘夙怨深沉,奴婢倒是担忧她会对公主倒霉啊。”
似有森冷的风生生擦着眼眸刮过,茯若只是眼中一酸,硬生生忍住泪意,恨恨道:“如果本宫能有来日,定要将张氏碎尸万段。”
这一番话说的极是不敬,安尚仪及莫典仪都不安的看了白司仪一眼,那白司仪只当没事普通,只是还是笑道:“还望娘娘勿要见怪奴婢说话冲撞了娘娘,奴婢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茯若只是微微入迷道:“眼下太子身故,张氏定是要她的儿子做太子的。只是不晓得昭惠太后那边又会如何应对。”
安尚仪身边的白司仪笑道:“我们如果不拜娘娘,宫里头的人晓得了还要见怪奴婢们不懂端方,也临时只是怨着娘娘,现在身份难堪。让奴婢们也是难做。”
安尚仪笑道:“娘娘如此想着便是极好了。”
宝带感喟道:“只是皇上一心宠着禧皇贵妃,且说二皇子又被派到边关去了,奴婢只怕到时候还是让三皇子坐上了东宫之主的位子,如此一来,娘娘今后的希冀便微乎其微了。”
安尚仪,四周打量一眼,只是冷声道:“都来齐了,娘娘且先上座吧,奴婢引她们来给你问安。”
一席话说的白司仪哑口无言,宝带只见那一旁的老妪,只是面带嘲笑的看着茯若,便出声呵叱道:“大胆,竟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娘娘怒斥奴婢,你竟敢面带嘲笑,莫非不平娘娘么?”
宝带只是看了茯若一眼,还望着茯若替她出头,茯若也是冷眼瞧着她,只是道:“还不快些去处郑昭媛赔罪。”
茯若冷静策画半日,才道:“她的心机天然是不浅的,出了冷宫过后,不消半年便让皇上恕了她母家的罪恶,且又让她的伯父官复原职,随后还升了光禄大夫。且说一石二鸟,不但是为她母家昭雪,还顺带着肃除了齐朱紫母家的权势,随后她生下了三皇子溶,又和本宫里应外合,只将那薛氏也斗垮了。如许的妙手腕,本宫心悦诚服,倘若不是她,本宫还真真斗不赢那薛氏呢?”
宝带只是寂静无言,茯若嘲笑一声:“只怨本宫未能早日看出她别有用心,现在被她困顿于此也是没法了。”
安尚仪此事又说道:“宫里头来的旨意说是让皇后娘娘每月誊写佛经三十卷,到了每月的二十八,宫里头自会有人来取,奴婢受了宫里头的叮咛,只是要催促着娘娘,还望娘娘包涵,不要让奴婢难做?”
宝带只在一旁气的发怔,茯若面上倒是悄悄的,只是平和道:“你所言失实,本宫怪你又有何有?且本宫倘若宇量如此狭小,可有怎能做天下人之母呢?虽说本宫眼下驰名无实,统摄六宫之权,凤印,宝册,凤冠悉数被收回,但名义上本宫还是是皇后,本宫便还是这天下人之母。这点宇量,本宫怎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