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茯若传

第113章

茯若只是微微沉吟:“宫里的女子争宠树敌的不在少数,本宫入宫也有快十五年了,对这些个事早已见怪不怪了。洪尚仪不必解释也罢。且说,本日洪尚仪不辞辛苦来了这西京行宫,想必是昭惠太后有甚么叮咛的话给本宫。”

洪尚仪只是不安道:“那皇后的手腕也当真是算的短长,如果如果能让她回宫来,与禧皇贵妃斗上一斗,那太后在一旁隔岸观火,也算是美事。”

郑昭媛只是凄笑了很久,只恨恨道:“昭惠太后当真是对本宫有恩,她对本宫真可谓是恩重如山。本宫至死都是不能健忘的。”

洪尚仪仿佛想起一事,只是欢乐道:“若不是娘娘言语,奴婢还未曾说,那位宋希舟大人升迁到了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倒是因着静慧帝姬有了身孕。皇上为了欣喜帝姬孕中忧思,便升了宋大人的官职。”

昭惠太后只是落拓得意道:“哀家已在筹划此事了,只要清漪那丫头争气,不消多时皇后便能回宫了。”

洪尚仪平平道:“昭惠太后便是忧心此事,因着这些个时候皇上专宠于禧皇贵妃,便是太后给皇上发起该当再次选秀亦被皇上回绝了。且更叫太后忧心的还是皇上现在在太前面前提起再立储君之事了,皇上只是提了几句三皇子聪明孝敬,且又极得皇上的钟爱。旁的倒是未曾说下去了。”

郑昭媛闻言,亦是嘲笑两声:“你倒也也还乖觉,瞧了半日,竟也还能看出本宫是谁,你方才说光阴无情,那么可想而知昭惠太后想必现在也是美人迟暮了吧。”

光阴如梭,茯若到了西京行宫已有两月不足,却恰是岁寒时节,虽说茯若遭遇贬黜,便行宫内的宫女也不敢忒怠慢了茯若,早早把茯若及她身边服侍的人过冬的衣物筹办安妥了。茯若夙来便有些怕冷,且这西京行宫历代便是避暑之地,倘若到了寒冬,酷寒更甚于别处。茯若每日极少出户,便是誊写佛经,也是让宝带与净月去大造殿取了佛经来本身殿中,本身誊写完了便是。

茯若只是微微合上双眸,意味深长道:“那三皇子现在也才只要六岁,如果皇上的身材俄然不在了,这天下岂不悉数都是那张氏的了。到时候,莫说是昭惠太后,便是本宫也是不能苟活了。”

随后,茯若只让人送了洪尚仪出去,手里拿起一串佛珠,只是缓缓念叨起来。

洪尚仪只是笑道:“娘娘当真是聪明过人,只是宫里头现在也忒乱了些,禧皇贵妃已然是把持后宫了。恰好皇上又宠着她,对着旁的嫔妃也极少让她们侍寝,前日前朝大臣礼部尚书邢之孝只是上奏应给肃悯太子的遗孀苏氏上尊号,以欣喜肃悯太子,谁知这话儿传到后宫,竟被禧皇贵妃说成了是心胸不轨,私行干预后宫事件。只让皇上革了邢之孝的职务,又让太常卿张少安把守了他们邢家,怕是要抄家放逐了。只是难为邢大人一片忠心。”

茯若只是闻了,只是淡淡一笑,入迷道:“如果由着皇上眼下这般专宠于张氏,下一道圣旨来这行宫废了本宫的后位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眼下之计唯有釜底抽薪罢了。”

茯若正在迷惑,宫里另有那个肯来看她,只想着也许是仁贵妃或是敏贵嫔,却见莫典仪领着洪尚仪走了出去,茯若心下惊奇,只是问道:“洪尚仪来此处有何贵干。”

洪尚仪瞧着茯若的目光深沉而了然,很久,她长长的感喟了一声,道:“娘娘的意义是让皇上垂垂淡了对张氏的宠嬖。”

洪尚仪愣了愣,只是细声细语道:“昭惠太后也是在忧心此事,且昭惠太后与禧皇贵妃的仇怨,娘娘您是晓得的,如果那禧皇贵妃的儿子即位,昭惠太后在后宫的日子也是难过了。”

洪尚仪回宫后,只将此事奉告了昭惠太后,那昭惠太后卧在榻上,闻得此言,只是嘲笑了半日,道:“那宋氏不愧是乃是仁惠太后的侄女,她们姑侄两人都是一等一长于测度民气,哀家将清漪放在身边,便是为了本日皇后的动机,没曾想,那皇后竟也算到了这一层。”

茯若细细思考很久,只是对着洪尚仪道:“本宫想起那日本宫被送出宫的时候,在长乐宫外瞧着有一名小宫女模样的生的极好,细细瞧着都是有那张氏的几分风致。”

洪尚仪瞧着茯若惊奇的神情,只恐再同郑昭媛说下去被茯若晓得了甚么,只是赶紧呵叱身边的宫女道:“且快些将郑昭媛带归去,天寒地冻的,莫让她着了寒才好,以免太后娘娘晓得了,降罪于你们。”

洪尚仪只是凝神道:“虽说有些波折,但如果娘娘当真能以此法回宫,你与昭惠太后两人进可制衡张氏,退也可唇齿相依。也总比让娘娘在这行宫了此残生要好的多。”

这日二人正在清思阁闲谈,倒是慧玉从外间出去,只是通报了一声:“皇后娘娘,宫里头有人前来看望皇后娘娘来了。”

洪尚仪闻名誉去,只是细细端倪了半晌,才笑道:“还望昭媛娘娘恕奴婢眼拙,奴婢瞧了半日才晓得原是昔日的郑昭媛啊。只怪这光阴无情,昭媛娘娘昔日被太后娘娘贬出皇宫的时候,还不过是翠绿光阴,现在在这行宫蹉跎了二十年,早已不复当年的瑰丽,奴婢天然是认不出的。”

偶有郑昭媛都是会来与茯若叙叙话,因着这行宫里唯有郑昭媛与茯若乃是主子的身份,且二人皆被宫里嫌弃。故更有明月照寒镜的惺惺相惜之感。

洪尚仪想了想,只是笑道:“那小宫女名叫清漪,乃是贴身服侍昭惠太后的。却不知娘娘提起她何为。”

洪尚仪只是驯良一笑,道:“奴婢奉了太后娘娘懿旨,前来看望皇后娘娘。”

茯若只是冷声道:“也许阿谁小宫女能解了眼下本宫与昭惠太后的窘境。”

洪尚仪只是细细思考道:“皇后所言也是昭惠太后忧心之处,她让奴婢来看望皇后,原是想着让奴婢奉告皇后好歹在这行宫呆着,起码还留着皇后的尊位,便是来日三皇子即位,您的皇后未能被废,按着宗法法规你便是新帝的母后皇太后,到时候昭惠太后自会在朝中让朝臣向新帝上奏,让她接你回宫的。”

洪尚仪只是道:“只盼着那禧皇贵妃早些颜老色衰也好,如此一来,我们也能心安了。”

茯若托腮微微深思,只是缓缓道:“如果当真有那日也倒还算好,只是依着那张氏的性子,费经心机才将本宫撵了出来,怎肯随便让本宫回皇宫啊。怕是又要生出很多波折了。”

殿里服侍的宫女,只赶紧将郑昭媛带了出来,郑昭媛开初还不肯,却见着洪尚仪虽说是奴婢,但可比她这位驰名无实的嫔妃更让人爱护,只是勉勉强强跟着世人出去了。待得人都走了,洪尚仪才坐下,只是对着茯若笑道:“还望皇后娘娘勿要见怪,这郑昭媛本来在皇宫里便与太后娘娘争宠,二人素有嫌隙,随后她犯了事,太后娘娘只将她打发到了此处。她内心天然是恨毒了奴婢与昭惠太后的。她方才说的那些疯言疯语,还望皇后勿要往内心去。”

茯若只忧愁感喟道:“虽说是如此,但立太子还是要看皇上的情意,禧皇贵妃眼下这般得宠,且她又有统摄六宫之权,六宫嫔妃又有那个能与她相争,且前朝的大臣我们这边的人也多不得皇上正视,倒是昭惠太后的两位兄长还算颇得皇上的恭敬。但他们的上奏皇上一定能听得出来,且说临海王的老婆又是上官安的女儿,如果冒然上奏,只恐皇上还觉得两位大人有不臣之心。只是可惜了本宫的族人被贬居他处,独一留在京中的兄长性子过分于仁厚宽和,且夙来便是不得皇上正视的,昔日封他做太常少卿也不过只是看在仁惠太后的薄面上。现在因着张氏的调拨,皇上对着本宫的母家倒是都腻烦了,他因着娶了静慧帝姬,才保住了他的官职,本宫只盼望他不要出旁的事才好。”

茯若闻了此言,只是蓦地一惊,双目微张,道:“如此说来,皇上竟是故意要将皇位传给那张氏的儿子,这般下去,本宫便没有希冀了。”

洪尚仪打量郑昭媛半晌,只是笑道:“人都是会老的,但皇太后即使韶华不再,她仿佛已是这天下之尊,便是当朝天子也要对她谦逊三分。如许的威势但是郑昭媛能与对比的,且说若不是当年皇太后心慈,你早就被先帝措置了。岂能容你活到明天,郑昭媛莫不要知恩不报。”

茯若闻言,眉头垂垂蹙起如山岳,沉吟道:“但那金紫光禄大夫到底只是个闲职啊,且说在朝中也说不上话。且说现在那张氏的伯父张炯便担负了要职,便是她的兄长张明伦,张泰安等人也都非常得皇上的信赖,这朝廷中的要臣子几近悉数都是她的翅膀了。本宫闻言,那张泰安本来乃是泰州张氏,而张氏乃是出身德州张氏,两家本来只是同姓罢了,却张泰安瞧着张氏得宠,硬是与她家连了宗。如果来日三皇子即位,张氏临朝称制,这天下随了张姓也未可知啊。”

洪尚仪多么纯熟乖觉之人,只是晓得茯若的心机,只是浅笑道:“皇后之意奴婢明白,奴婢只当归去禀告太后,要求太后做主。”

洪尚仪只是淡然道:“昭惠太后倒是故意要搀扶临海王做太子,且现在肃悯她只不在了,他和三皇子都是庶出,倒是已然没了嫡庶之别,且临海王自幼便是皇后娘娘您亲手扶养的,现在又算是宗子了。论起名分来,倒是比三皇子更加名正言顺些。”

郑昭媛见到洪尚仪,只是神采大变,本来平和的神采,顿时添了些许戾气,只是冷嘲笑道:“多年不见了,洪尚仪,可不知你还记得本宫么?”

茯若只是掐动手心,嘲笑一声道:“邢之孝原是我叔父任礼部尚书之时的部属,且他在礼部已多得我叔父的顾问,随后叔父升迁了官职,邢之孝的礼部尚书还是叔父保举的,且皇上意欲废了本宫之时,仿佛那邢之孝也有上奏劝谏皇上。因着这层干系,张氏岂能容得下他。抄家之祸怕是不免了吧,这给太子妃上尊号之事只是个由头罢了。”

茯若只是无法苦笑道:“这事也不过是在此处说说罢了,但又谈何轻易,皇上专宠于她已有将近十年之久了。想必在皇上内心待得早已不比得平常的妃子了。”

推荐小说:

娇鸾 |  剑圣 |  重生之军营 |  穿越成了修仙游戏的反派大少爷 |  穿书之反派都是我马甲 |  都市大相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