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太子妃只是恨了皇贵妃一眼,沉声道:“你与孤的母家到底有何仇恨,还是孤在甚么处所获咎了你。你要如许来谗谄孤的母家。”
太子妃只是轻视道:“对着你这般寒微的女人有何分寸可言。”
玉璃只上前摘了一朵开的极好的牡丹把玩在手里,冷冷道:“这件事倒是要细心些,那傅棠到底是安惠长公主的公公啊。倘若如此,那昭惠太后定然也不会甘休的。”
玉璃倒是吃了一惊,只是向雁儿问道:“怎的又会问斩了,不是将他放了外任么?”
玉璃,白了雁儿一眼,只是有些不悦道:“你懂个甚么?那安惠长公主自昭惠太后嫁入宫以来便是一向养在膝下的。只是因着她乃是先皇的嫡长女,还不到十三岁,昭惠太后便将她下嫁了。不比得那庆顺帝姬在长乐宫养了十六岁才被远嫁出去。”
玉璃神采的伤感如旋涡般在面上一瞬而过,她旋即果断道:“这并非是本宫假想殷勤,只是本宫的出身不比得皇后宋氏,昭惠太后那般高贵。是以想帮着溶儿子凭母贵怕是不可了。唯有出此下策。”
太子妃只被打蒙了,只是稍稍缓了缓语气,对着玉璃道:“如果皇贵妃能出气你且打吧,只要你能救我的叔父。你愿打便打吧。”
玉璃这才得知了详情,只是慢慢道:“既是如此,太子妃来永安宫又有何用,如果想着讨情还是去乾元宫好些,如果想着送行呢,且还是去大牢里吧。指不定你们叔侄俩再也不能见了。且太子妃到底忒不懂端方了些。你身为长辈,竟敢胡言乱语说本宫奸妃。你不怕犯了不敬之罪?”
太子妃闻得玉璃这般幸灾乐祸的言语,越策动了肝火,只是漫骂道:“你个贱人,你算得甚么皇贵妃,你不过是仁惠太后身边服侍的轻贱宫女罢了。”
如儿坏笑道:“提及远嫁,奴婢想起现在的惠顺帝姬也有十四岁了。已是到了待嫁的年龄了。”
如儿何曾受过如许的委曲啊,只是红了眼退到玉璃身后,玉璃见了只是冷冷一笑,径直走到上座,只是道:“本宫瞧着现在太子妃的模样倒也不像是来问安的,难不成是来找本宫说话的,但本宫方才命贴身宫女给你的倒的茶你都敢扔了出去。想来便是连唠嗑的也不是了。既是如此,太子妃还来永安宫何为?”
雁儿闻言大喜,也只是鼓掌道:“如儿说的极是,那惠顺帝姬乃是宜贵妃的养女,现在皇贵妃统摄六宫,皇子帝姬的婚事天然都是皇贵妃说了算。倘若皇贵妃将她远嫁他处,可不是妥妥的给了那罗州苏氏一个上马威么?”
倒是玉璃宫里的一名寺人道:“回禀皇贵妃,主子听乾元宫做事的人说是苏大人抗旨不尊,还说皇上被奸人所惑。还将宣旨的人给打了。皇上得知了,只是大怒。便将苏大人下了大狱。择日问斩。”
玉璃眉含迷惑,只是沉吟道:“当真有此事,那苏元昊到底是太子妃的叔父啊,且便是看在宜贵妃的面上,那也不至于外放到那么远的处所去仕进。皇上现在但是下了狠心了。”
入了春,宫里御花圃的各种花草竞相争放,玉璃夙来是极爱赏花的。便带着宫里人去了御花圃。她一袭明黄色绣芍药花的宫装,高椎髻上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摆布各一对宝蓝点翠珠钗,描述极尽华贵之能事。便是一旁的雁儿也在打趣道:“今儿天朗气清的,皇贵妃穿的又这般的华贵,莫不是赶上了甚么丧事。”
太子妃嘲笑道:“对你自称儿媳,你也配。你只当你是皇后么?”
如儿只被玉璃的话深深打动,只是道:“三皇子殿下有皇贵妃这般的慈母,当真是他的福分。”
玉璃只笑着走到御花圃中的亭子里坐下:“现在羌族中也没有甚么适龄的男人,而那西南赫连族倒是循分了很多。如果冒然将惠顺帝姬嫁出去,只怕旁人只当是本宫故意,旁人这般想了本宫倒是不怕,本宫只是担忧皇上也和那些人存了一样的心机,那便不好了。惠顺帝姬到底是他的女儿啊。”
太子妃怒极,只是恨恨道:“都是因为你这个奸妃,累的我叔父要被皇上问斩。”
玉璃微微思忖:“并非是本宫宅心仁厚,只是本宫为了溶儿的前程筹算,不得已而为之。”
玉璃故作迷惑,只是猎奇道:“太子妃这话本宫倒是不明白了。本宫何曾谗谄了你的母家,且太子妃身为长辈,对着本宫为何不自称儿媳,反而一口一个孤。听着倒是极其不当。”
闻得此言,玉璃面上倒也带了喜色。只是悄悄道:“如果皇贵妃没有旁的事。且先下去吧。本宫在外头逛园子,有些乏了。只想着在入内殿去歇息了。”
三日过后,苏元昊问斩。宜贵妃大惊,闻得此动静便病倒了。玉璃前去看望,宜贵妃只闭门不见。
如儿含了一抹会心的笑意,走近玉璃几步,细细道:“此事想来倒也快了,奴婢听着乾元宫的寺人们说,皇上做个拟了旨意说是要将苏元昊大人左迁到江东吴州去。皇贵妃细想,皇上立太子之事,那苏元昊大人便是牵头反对的,皇上拟旨将他贬官,可不是更加果断册立三皇子殿下为太子的情意么?”
雁儿不觉得意,只是道:“安惠长公主乃是明宗天子的嫡皇后贞熹皇后欧阳氏所出,现在的昭惠太后只是她的继母,倘若安惠长公主婆家出了事,昭惠太后会脱手相救么。”
雁儿只是持续鹄立,只是笑道:“可不是么?奴婢瞧着指不定往下便是清算傅棠大人了。”
雁儿眼中的镇静之色撤退,只是无法道:“奴婢也只是想着帮皇贵妃罢了。皇贵妃的母家本来便是被罗州苏氏的人告密的。且皇贵妃先前在宫里受了那些人那般多的委曲。奴婢只是为娘娘抱不平罢了。”
玉璃只是和颜笑道:“还能有甚么丧事,现在这六宫里便是本宫为尊了,宋氏被贬黜他处,此生当代怕是也回不来了,只要前朝的事儿结了,本宫的儿子做了太子,将来本宫母以子贵做了这宫里独一无二的皇太后。可不是事事都如了本宫的情意么?”
“你且先出来服侍吧,本宫现在已是皇贵妃,她虽说是太子妃,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寡居的孀妇,本宫又何必惊骇她呢?”只是慢悠悠走了出来,到了内殿,只见太子妃面带愠色的坐在坐椅上,玉璃一使眼色,如儿赶紧却给太子妃端了一盏茶,只是陪笑道:“太子妃殿下难获得我们这儿来,当真是稀客啊,现在这儿有皇上新赏下的茶叶。殿下且快些尝尝吧。”
如儿和颜道:“难为皇贵妃为三皇子殿下想的如此殷勤。”
如儿道:“皇贵妃当真是宅心仁厚啊。”
雁儿与如儿都面带异色,只是问了几句,玉璃和缓一笑,方才细细道:“现在本宫的母家的朝中的权势尚且不安定,伯父虽说官做得大,但他年事大了,而本宫的兄弟们都不是可堪重用之才,皇上猜想也是不会对他们委以重担了。倘若皇上不在了。便是溶儿当真能坐上帝位。凭着那些勋贵们对本宫恨意,溶儿的帝位能做的安定么?罗州苏氏乃是百年大族,又前朝中极有分量,傅氏乃是诗礼之家倒也是可用来帮我溶儿安定帝位。本宫只是深思着如果将来溶儿的结婚能娶上罗州苏氏的女儿,那便好了。如此一来,有了一名出身宝贵的皇后。猜想溶儿的皇位也能改名正言顺些。”
玉璃只是让人将太子妃拖了出去,只是径直去了内殿歇息去了。
玉璃闻言,大怒,只是降落了语气,对着太子妃怒道:“太子妃你本日竟敢在永安宫妄动,你当真是不知分寸了。”
玉璃怒极,只伸手打了太子妃两耳光。缓缓道:“本宫乃是当朝皇贵妃,又统摄六宫,便是无皇后之名却又皇后之实。太子妃不过一青孀孀妇。也来对本宫无礼,莫非太子妃真要本宫动用宫规,在这永安宫里让人将你打一顿,教你学端方么?”
太子妃冷冷哼了一声,只将如儿递给她的茶杯扔了出去,只是喝道:“孤那里甚么好的东西,要你这贱婢来这儿现世,皇贵妃的茶叶孤也敢喝,孤只怕她想药死了人。好让她儿子进东宫里去。”
回到宫中,只是在里头服侍的喜儿出来焦心道:“皇贵妃不好了,太子妃方才来了这里说是要找皇贵妃,奴婢瞧着她语气不善,只怕她是要寻皇贵妃的费事。”
前朝当中,询再次说出册立三皇子为太子的事,朝中大臣多数不敢再言语了。
玉璃只是嘲笑道:“你的心机倒都是极好,只是那宜贵妃苏氏本宫瞧着她在宫里这些年倒也还循分。倒也没需求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