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雪华前传

第30章 各怀心思(下)

平嬷嬷才打起帘子,那娇小的人儿已翩但是至,嘴角噙了抹笑,甜甜地唤了一声:“长姐,”方告了坐。

海澜笑中带嗔,“三妹的*汤还是少灌些好,长姐如果含混了,可如何才好?”

王妈将托盘里的血燕取出,置于海澜面前的几上,然后施了一礼,“见过两位蜜斯。”

雪华悄悄称奇,这王妈平日里笨口拙舌的,何曾有这般聪明之时,不过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兜了个底朝天,末端倒是揽责上身,始终未曾说红玉半点不是。

雪华点点头,“好。”

当时平嬷嬷已将余下的糕点另装了盘,将青花瓷盅与两个盘子装进托盘,递与了王妈。王妈笑着接过,便告别了。

落日的余晖透过木槿花丛射过来,早已失却了中午的力度,惟添了一份影影绰绰的美,池中更是旖旎一片,雪华学着长姐的样儿,将撕碎的木槿花瓣丢入池中,引得一群锦鲤不时跃出水面争食,漾起一圈又一圈碎金似的流光,令人目不暇接。

姐妹俩一起说谈笑笑,奔院墙而去,雪华偶然间转头,见王妈端着托盘走在背面,不由心头一动,却未露声色。走着走着,一方云白丝帕忽地从袖中滑了出来,落在青石板中间坚固的草地上,芙蓉玉钗若隐若现。

……

红玉觑了一眼,似有些眼熟,一时也未想起,倒也不觉宝贵,惟做工还算邃密,心中不免对劲,遂接了过来,一面道:“如此,你我恩仇便一笔取消。”

“诺,”平嬷嬷自不远处出来,便欲上前搀扶。

正迟疑间,只听海澜不紧不慢道:“王妈,今儿就先如许吧,有甚么也明儿再说。先取些榚点过来。”

随即取过条案上小铜镜,前后摆布皆照了一番,唔,这双环垂髻似模像样,不觉点点头,忙不迭将芙蓉玉钗插于髻上,对着镜中一照,惟觉明艳、贵气,暗自忖道,这钗握在手里也就精美罢了,谁知插于头上竟有如许一番结果,难不成是贵重之物,可王妈又怎会买贵重之物与本身?

雪华不由“扑哧”一笑,“看长姐说的,好似华儿别有用心似的……”

即使记恨着红玉,却不等闲露在面上;且不想把事闹大,若非平嬷嬷开口,也不会把事揭出来;揭底以后,又以退为进,只坦陈本身不是……

王妈诺诺而退。

“如此,那我便告别了。”王妈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雪华亦笑,“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华儿这就归去候着。”言毕,对着海澜就是一福。

海澜轻呼一声,“平嬷嬷,送三妹归去。”

正酬酢间,平嬷嬷的声音隔着帘子又传了出去,“王妈,你总算来了。”说着,挑起帘子,让了王妈出来,本身亦跟了出去。

雪华不解道:“为何佛家有功德美满一说?”

雪华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头上的芙蓉玉钗也不由悄悄一颤。

红玉不免有些好笑,有些颐指气使道:“王妈,快归去罢,只怕大厨房要忙不过来了。”

海澜不置可否,一面漫不经心肠以银吊子舀起一勺血燕送进嘴里,只用眼角余光察看王妈及雪华。

看着王妈拜别的背影,一丝笃定的笑爬上雪华的嘴角。

没一会,王妈便赶了返来,自托盘里取出核桃糕与云片糕各一盘放在几上,才举袖擦了擦汗涔涔的额。

芳华院,“砰砰砰”三下,房门“吱”的一声开了,暴露红玉一张俏脸,见是王妈,模糊有些不喜,按捺着性子道:“王妈,有何贵干?”

王妈弯下身子拾起,正欲上前交与三蜜斯,忽听得前面的人仿佛提了一句红玉,身形一僵,脸上微现一丝愤怒,也就在这一瞬,改了主张。

青花瓷盅里的血燕已然用完,海澜看着堕入深思的雪华,微微一笑,并不开口。

雪华歪着头,迷惑道:“长姐,这唤鱼池中为何没种荷花,便是浮萍亦少?”

这份心机倒也周到,如果有机遇此人定是不会与红玉善罢甘休。而经此一事,想必长姐对红玉也是绝望至极,血燕被撞飞,王妈当然有责,红玉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此钗,乃是我母亲当年最为钟爱之物,来海宁之前父亲交与我的。”雪华神采有些黯然。

海澜斜了她一眼,笑道:“如果荷花、浮萍之类的多了,又怎能赏识到锦鲤争食之美景?”

见她额上不时有汗溢出,海澜遂自袖里取了一方淡紫色绣腊梅花的丝帕替她拭汗,一面心疼道:“瞧你,竟然出了这很多汗,也是这般热的天,谁也不免,不如快些回房歇着,转头我让人给你送些冰镇西瓜过来,也好解困祛乏。”

孙嬷嬷的脚步声去得远了,红玉起家倒了一盅茶,一面喝,一面深思如何跟蜜斯套近乎。

雪华会心,“功德美满只是指某件事告一段落罢了,非是指美满无缺……”

王妈一脸羞赧,一面告罪道:“奴婢不慎打翻了蜜斯的燕窝,还请蜜斯从轻发落。”

红玉蹙了眉头,应了一声,“何为?”

海澜的笑,安闲而文雅,“功德美满原是佛家语,意指诵经、布施等佛事的结束,引申出来指事情顺利结束……”

“红玉,”孙嬷嬷有些倦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估摸着一盏茶的工夫,去听澜院接三蜜斯返来。”孙嬷嬷的声音隔着门传出去,倒是字字清楚,透着几分号令之味。

王妈一面说着,一面偷偷觑着海澜的神采。“说来皆是奴婢的不是,一来人老了脑筋更加的转不过弯,误觉得能幸运避过;二来亦未曾出言提示一二,乃至,乃至……”

姐妹俩不由得面面相觑。

雪华慢悠悠品着茶,一面低头入迷。

海澜奇道:“王妈,你夙来稳妥,今儿为何会出此忽略?”

雪华如有所悟,“长姐的意义是,人有所取必有所舍……”

平嬷嬷早已为雪华泡上茶来,随伺在侧。

听澜院,唤鱼池。

只听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突然响起,“奴婢红玉,见过两位蜜斯。”

海澜欣喜地点点头,笑道:“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曾言:‘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聚散’,人间万物,又岂有尽善尽美之时?”

想来不过看此物还算精美,才送与我的,不过必定不是今儿买的,一来二去的必定来不及,说不定是她压箱底之物,嗯,算她还识相……

海澜道:“三妹,随我出去逛逛可好?”

关上房门,红玉左瞅瞅右瞧瞧,觉动手中的钗愈发耐看,不由生出几分欢乐,再一想到王妈苦心奉迎的样儿,更觉畅快非常。

见青花瓷盅里的血燕比平素少了些许,平嬷嬷不由沉了脸,指责道:“王妈,今儿个如何比平时晚了一柱香,血燕亦少了些?”

雪华忙应了,仓促取过一片云片糕放入嘴中,脸上暴露一抹明丽至极的笑容,“嗯,香酥绵软,甜而不腻,”又拿起茶盅喝了一口,不由笑道:“就着云雾茶,品糕点,倒别有一番滋味。既不失苦涩,又能享用青山绿水之上云缭雾绕的雅趣。”

王妈陪着笑容道:“今儿冲撞了红玉女人,心中实在过意不去,特来道歉。”说着将手中托盘放于地上,从袖袋中取出了一支钗,双手奉上,“还请女人不计前嫌。”

海澜俄然笑道:“三妹,这些糕点不错,不如尝尝?”

“回蜜斯,奴婢,奴婢端燕窝来时,路过回廊,见红玉在前,便欲从她身侧绕畴昔,不料她俄然抬起手来,奴婢闪躲不及,导致托盘连带瓷盅皆跌落在地,瓷盅更是摔了个粉碎,血燕也泼了一地,也不知红玉烫伤与否……”

王妈喜不自禁道:“多谢,还请红玉女人今后高抬贵手。”

海澜道:“三妹,你甚少戴这支钗……”

遂走至靠窗处坐定,将钗往条案上一搁,又翻开奁妆盒,取出一把牛骨梳,将打散的发梳通梳透,先将发一分为二,再于头的两侧各别离盘成上卷下垂环之状。

“多谢长姐提示,此钗是娘的遗物,华儿定会收好。”言毕,取下钗用一方绣着彩蝶的云白丝帕包好,放入怀中。

连前来告罪亦未曾,或许是觉得王妈怯懦怕事何如不了本身罢。如此契机,不消难道可惜?只是,如何才气推波助澜,完整去了红玉那隐患?

海澜不住点头,“能有这份悟性,实乃三妹他日之幸……”

王妈如逢大赦普通,松了口气,忙答允了下来,又行了一礼,这才仓促进了下去。

雪华一脸恭谨,“若非长姐决计点拨,华儿又岂会长进?”

红玉本有些不快,可一听是去听澜院,脸上不由一喜,立马应道:“诺”,声音甚是松快。

两人旋即起家,向外走去。

红玉沉吟半晌,矜持一笑:“好说,好说。”

海澜悄悄拍了拍她的头,顾恤道:“这支芙蓉玉钗,乍一看平常不过,实则乃是用上好的冰种翡雕镂而成,周身通透,没有一丝杂质,极是宝贵,你可得收好。”

海澜不觉轻笑道:“三妹这条丁香小舌,不但擅咀嚼,还能鼓捣出这么风趣又贴切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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