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雒阳令撞柱明忠 日逐王献图通款(1)

《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强，崇执谦退，愿备藩国，父子之情，重久违之，其以强为东海王。此诏。

却说马援讨平交阯，振旅还朝，将抵京都，朝中百官，或与援素有交谊，并皆出都远迎。待援到来，相互上马欢叙，就在驿馆中歇息片时。平陵人孟冀，系援老友，亦在坐中，当即起家称贺。援笑说道：“我望先生惩恶规过，何如亦作此俗谈？畴前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置南边七郡，见《前汉演义》。不过受封数百户，今我不过擒斩二妇，略具微劳，乃得叨封大邑，滥沐恩荣，功薄赏厚，如何耐久？究竟先生如何教我？”谦谦君子。冀报答道：“愚实未足知此。”援又说道：“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我还想自请反击，男儿要当拚死边野，用马蓐裹尸还葬。怎能僵卧床上，在后代子手中讨糊口呢？”老当益壮，此公固不负媒介；但亦未始非厥后谶语。冀接入道：“既为义士，原该如此。”大众亦无不赞叹。随即相偕入都，由援诣阙复命，奏明统统。光武帝当然慰劳一番，特赐援兵车一乘。援谢恩退朝，复因从征军士，除战死外，遇疫身亡，差未几十中四五，乃具录上闻，请得很多银粮，抚恤兵士家眷，慰死安生，这且无庸细表。

且说建武十九年正月，五官中郎将张纯，及太仆朱浮等计议，谓人子当事大宗，降私亲，应为本支先祖，增立四庙。光武帝览奏后，自思昭穆次第，当为元帝后嗣，乃追尊宣帝为中宗，更祀昭帝元帝于太庙，成帝哀帝平帝于长安，舂陵节侯买。以下于章陵，各设太守令长，为典祠官。正在制礼作乐的时候，忽报河南原武县中，出了一班妖贼，为首的叫做单臣傅镇，拘住守吏，占有县城，自称大将军。光武帝特遣前辅威将军臧宫，发黎阳营兵数千人，往讨贼众。原武城内，积粟甚多，贼得据粮死守，累攻不克，反丧亡了多少士卒。光武帝未免忧劳，特调集公卿贵爵，商讨方略。群臣多请赏格购募，东海王阳独进说道：“妖巫胁众为乱，势难久持，就中必故意中懊悔，意欲出亡，只因核心告急，无从脱身，没何如冒死死守。今宜敕军前缓围，纵令出城，贼众闭幕，渠魁伶仃，一亭长亦足擒斩了。”足智多谋，可称肖子。光武帝甚觉得然，即遣使传谕军前，令臧宫缓围纵贼，公然，贼众连续出走，顿致城内空虚。宫得一鼓入城，击毙单臣傅镇，原武遂平。嗣是光武帝愈爱东海王，只要皇太子强，自母后被废后，常不自安；又见东海王每日加宠，越觉生忧。殿中侍讲郅恽，遂进白太子强道：“殿下久处疑位，上违孝道，下近危急。畴前殷高宗为一代令主，尹吉甫亦千古良臣，尚因纤芥微嫌，放逐孝子。《家语》载：曾参出妻，不复另娶，尝谓高宗今后，妻杀孝子，尹吉甫今后，妻放伯奇，吾上不及高宗，中不比吉甫，何如不娶？至若《春秋》大义，母以子贵，为殿下计，不如引愆让位，退奉母氏，方为不背所生，毋亏圣教呢！”太子强听了恽言，便表请让位，愿为外藩。光武帝不忍遽许，强又密托诸王近臣，再三恳请，乃决意易储，当即下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