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雄的日子

89.娇羞

但有些人能够,或许还会乐意接过她递的这把刀。

齐州离都城路远,途中虽暂无战事,却流匪横行、官府暗淡,她是见地过的。上回她有傅煜的庇护,一起顺利温馨,出入皆上等驿舍。这回少不得要低调,寻了两位靠得住的镖师,只带了春草在侧,换上浅显布衣,扮作进京投奔亲眷的一家人赶路。

攸桐忙将她请入厅中,围炉坐着,奉上热茶驱寒气,待饭菜齐备,一道享用。

而她现在安身未稳,想做的不过是运营好食店,将管事伴计们练得更得力无能些。

――堆栈非常逼仄,门窗关得严实,帘子也厚重得很,将内里光芒捂得暗淡。来人一身玄色长衫,肩上罩着墨青的大氅,俊眉朗目、风韵威重,不是傅煜是谁?他的身后,则是杜鹤和布衣打扮的保护。

攸桐暗自撇嘴,想着他局促叮嘱的模样,忍不住又抿唇低笑。

算起来,婚期最早也该来岁开春才对,赶到腊月,未免仓促。

攸桐见状,便命在旁服侍的玉簪她们先出去,而后细问启事。

便见傅煜笑了笑,“另有,少跟秦良玉来往,他用心不纯。”

驾车太慢,不如骑马简便,凌晨晚些出发,晚间早早投宿。途中不露财不惹事,流匪盯着富商富商瞧不上她,小毛贼自有镖师对于。那镖师半生驰驱,做事纯熟,对这条路非常熟谙,每到一处,挑靠得住的处所用饭时,总能刺探出四周的景象,而后绕开费事,倒还算安然无事。

陌生而叫人惊骇, 更令她晕头转向。

许朝宗和英王胶葛到现在,等熙平帝驾崩,争的就不是储位,而是至尊的龙椅了。这等存亡关头,各他杀红了眼,最宜见缝插针、趁火打劫。看傅煜先前在都城的景象,明显是想推崇朝宗暂摄皇位,免得英王跟魏建勾搭,给傅家图谋天下凭添阻力。

虽举盏把酒,道贺打趣。

这般神态,苦衷已是洞明。

怀里的人侧身躲在他怀里,胸脯微微起伏,有娇羞,有茫然,有无措,唯独没有愤怒,更不像在复苏时将他往外赶那样,决计抛清干系、划出间隔。

熙平帝病势缠绵,却始终撑着一口气没翘辫子,都说腊月里难过,若果然出了岔子,国孝期间不得婚嫁,平白迟误了少年男女的大好出息。

眼底浓云翻滚,傅煜目光微偏,看到她耳根红透,两鬓如鸦。

傅煜忽而闷声笑起来,声音很低,却透着愉悦。

屋里没了旁人,只剩攸桐和杜双溪,傅澜音便没了顾忌,低声道:“前阵子我没出门,在府里闷了大半个月,实在不是祖母拘束,而是……筹办嫁奁。”她声音稍低,却清楚透着高兴,“我的嫁期定了,就在腊月初。”

通俗炙烈如寒潭沸腾,炽热敞亮,盯着她,呼吸混乱,脸颊有点红。乌金冠下眉如墨刀,鼻梁高挺,那张峻整的脸近在天涯,是纵横疆场的端毅威仪,也是将她困在床榻时的侵犯占有姿势。心跳狠恶,像是要破出胸腔,她见傅煜又要低头亲过来,稍稍偏头,埋首在他怀里。

“这么快?”攸桐微讶。

冰冷雪气吸入肺腑, 脸颊却火烧似的滚烫, 她目光微偏,瞥到傅煜的眼睛。

待一顿饭纵情散去,回屋翻出魏思道托傅煜递来的手札,脸上的笑意也垂垂收敛。

两小我都没说话,攸桐低头理衣裙,下认识地往周遭瞧了一圈――像是偷情被人瞧见似的,竟无端生出慌乱。转头一瞧,中间那位身板矗立、姿势沉稳,若不是眼底脸上残留着亲吻后的眷恋回味、半边披风被融雪浸得色彩暗沉,竟瞧不出半点端倪。

傅煜的亲吻便落在了她的脸颊,白净柔腻的肌肤红透了,雪染胭脂,愈发鲜艳。

傅煜忙健步跟着,如影随形,那禁止不住的愉悦笑声不时传到攸桐耳边。见她加快脚步,便也仗着身高腿长,不肯落下半分。直到攸桐受不了,提起裙角小步往前跑时,才出声提示道:“把稳,别再摔着。”

傅澜音便道:“也是没体例。前阵子我传闻……”她跟攸桐相处和谐,对攸桐赏识正视的杜双溪也颇存几分信赖,便抬高声音道:“都城皇宫里的那位,怕是撑不了太久。动静通达些的人家,现在都赶着办丧事呢。”

他说的是别再摔着,而不是别摔着。

她明显是冒雪而来,鹤氅雪帽,兴趣勃勃。

唇舌胶葛,呼吸交叉, 因和离而生的各种忍耐、让步、禁止、不满皆诉于亲吻。差异于前次酒后明智尚存的禁止贪婪,傅煜这回忍了数月, 思念如窖藏的酒,一旦启封,便如大水猛兽开闸而出, 气势汹汹, 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似的,肆意打劫打劫,不管不顾。

傅煜奔驰而来,悬着的心在瞧见她无恙后落回腔中。走到跟前,就见她身穿厚袄,裹得跟粽子似的,头上又戴个广大的毡帽,脑袋缩在厚厚的毛领里,只暴露眼睛鼻子,气不打一处来,只道:“跟我来。”

傅家如此安排,自是为傅澜音着想的了。

镖师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见状要拦,却被春草拽住,道:“没事,是熟人。”

攸桐考虑定了,瞧着食店在许长青兄弟的打理下诸事全面,便筹办起回京的事来。

唇瓣触上去,滚烫而柔嫩。

攸桐低哼了声,没想到约谈成了这景象,不敢再逗留,抬脚就往回走。

凭她之力,再搭上全部魏家,莫说撼动许朝宗,就是对徐家也无回击之力。

先前傅老夫报酬傅澜音挑婚事,不疾不徐,相中了两个都被傅澜音推让。过后秦家登门为秦韬玉提亲,老夫人问傅澜音的意义,这女人自是应了,而后便按六礼的规程,渐渐筹办――节度使负伤的令媛嫁入在齐州很驰名誉的秦家,这婚事天然是得用心筹办,不留半点瑕疵的。

从乌梅山归去后,傅煜公然领兵出了齐州,攸桐仍用心运营她那间不大不小的食店。秦良玉仍经常送些食材请杜双溪烹调,攸桐来者不拒,每回却都尽量避开,留他两位在食店咀嚼――毕竟他两位了解已久,友情不浅,恰是门客遇见厨娘,天然投机。

……

伴计瞧他来路不凡,腰间悬着剑,怕不慎惹事,没敢急着号召,偷偷看向掌柜。

攸桐本来约了傅澜音本日来做客享用甘旨,瞧着雪深风重,只当她不来了,趁着杜双溪得空安息,便捣鼓了一堆美食,往客堂里摆上两壶梅花酒,围炉对酌。谁知酒菜温好,菜还没上桌,外头一阵马蹄动静,天井屏风背后,竟然转出了傅澜音的身影?

“我……”傅澜音顿了一下,竟有些羞怯地低头,手指绕着裙带,唇边笑意却愈来愈深。

说罢,便揽着她往楼梯上头走。

闲谈一阵,酒过数杯,见傅澜音不时唇角微动,像藏了欢畅事似的,忍不住便打趣道:“这是路上捡到宝贝了?打从进门,就见你老跑神偷笑,当别人看不见呢?”

这堆栈门面不大,投宿的也都是浅显人,那人器宇轩昂、姿势威仪,一瞧便是高朋。

忽听外头蹄声错落,有三五匹马嘶声传来,忙命伴计出去驱逐。攸桐行走在外,格外留意周遭动静,便躲在镖师身后,瞧向门口。不等那伴计迎出,便见厚重的粗布门帘掀起,有位身材高健魁伟的人出去,前面跟了侍从。

镖师为人慎重坚固,瞧着来者不善,当即横身挡在攸桐跟前,也没筹算剑拔弩张,只含笑拱手道:“这位爷……”话没说完,中间攸桐便超出他,朝他感激笑了笑,而后抬头道:“将……你如何来了?”

攸桐暗恨,转头瞪他。

雪地寒凉, 林风袭人,攸桐被傅煜半压在身下, 度量箍得极紧。

气候愈来愈冷,进了仲冬,天井里碧叶凋尽,倒有些夏季慵懒的气象。

这般一说,那掌柜也反应过来,从速叫伴计跟着,去开客房的门。

中间杜双溪亦笑道:“我也瞧出来了。澜音女人这是人逢丧事?”

这日路子郑城,天气将晚,便往堆栈投宿。

攸桐被困在方寸之间, 被迫接受, 双手无处安设,死死揪在他腰间。

事在报酬嘛。

旋即扶她站起来,帮她拍去裙角沾的积雪,扶正发簪。

攸桐初到此处时,瞧着许朝宗的负心冷情,原主的绝望暗澹,齿寒之余,对男女之情不免存点害怕之意,只觉女儿家若将希冀尽托在旁人身上,未免痴傻。厥后嫁给傅煜,那位开初眼高于顶、对女人没半分和顺心机,相处得也是一波三折。

两下里目光相触,攸桐尚将来得及骇怪,便见傅煜抬步走来,面上不辨喜怒。

是时候回趟都城了。

现在看傅澜音和秦韬玉幼年相恋、诸事顺利,没那些悲伤伤情的磕磕绊绊,便如在萧索寒冬后瞧见暖和绽放的春日繁花,欢畅之余,甚是欣喜。

那客店掌柜行事谨慎乖觉,不敢留来路不明的客人,细细盘问身份。

见惯了他冷酷冷僻、禁止矜持, 现在的傅煜如藏在雪峰底的烈焰透隙涌出, 蠢蠢欲动。

不过这都是攸桐和离出府后的事,得知两人的婚事有了端倪,攸桐还欢畅了好几天。

这日又是深雪,晌中午鹅毛大雪纷繁扬扬地飘起来,不过半晌就积了厚厚一层。

前胸炽热, 背后冰冷, 只等傅煜喘气的工夫,她才偏开脑袋, 短促喘气。

攸桐却在看清那人的脸后,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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