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玉珠(黛玉同人)

102第102章

黛玉厥后听湘云说了委曲,倒是暗叹世事难料。她给紫鹃改名时,恰是如宝玉所想,取杜鹃叫声为“不如归去”之意,内心只想早早结了这宗孽缘官司,离了贾府这是非地回家去。现在宝玉将鸳鸯改作青鸾,黛玉第一声听在耳里时,不知为何却想起了几句杂诗来――“灵琐知那边,青鸾杳不回。还思神女迹,一晌梦中来。”*2她只悄悄想道:若世事仍若影象当中的结局,他年她与宝玉真又人鬼殊途,天上地下,宝玉纵是有这青鸾,纵是在梦中,她也毫不会与他相见的。*3青鸾,倒是获得好名字呢。

“这倒是,老是老太太赏下来的人,名儿不好便宜定下。”宝钗在旁笑道。却将宝玉一张脸说得更是笑容满面。

贾母心下也是一惊,不知出了何事,但是大孙女有何不当……面上却尽管平静地让了让客,自带着媳妇、孙媳妇畴昔外厢,以备接旨。

中秋礼品,不能不送!!

“女人,十一太太要进二门了。”紫鹃上来悄声回道。黛玉起家告了罪,往二门迎去。

他爹的好日子,宝玉再不敢多事,一起怏怏地去了。路过安插一新的外书房时,守在门口的小厮墨雨、扫红跑上来凑趣讨赏,却被他一人一脚踢开,自顾自地去了。

长辈们离了席,虽有管事的媳妇在旁相陪,桌席间仍有细细的群情声响起。湘云与宝玉一时都有些无所适从,黛玉想着自个儿是外姓人,倒不好出这个风头,三春是府里的女人,出来撑撑场面倒是合适,只是坐得离她太远……她这厢还在想呢,却见薛阿姨打那边席上拉了探春起来笑着与从来宾分辩道:“原都说大女人是最有孝心的,本日她父亲的寿辰,也不知她送了甚么礼来,我们且等一等,也瞧个奇怪。”本日请的本就是本家的远亲与极要好的亲朋,薛阿姨此话一出,世人苦衷皆是必然,倒也不再群情,均埋头旁观。

鸳鸯忙呸呸了两声,嗔道:“女人说得是甚么话。”

自此鸳鸯就改名作了青鸾。

以上倒是后话,今时本日,黛玉仍处身在这热热烈闹的贾府当中为二娘舅庆寿,一时宴席备齐,宾主入坐,里外两厢乌压压坐了十来桌人。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戏台上发一阵锣鼓响,打台下翻上好些个小猴儿在台上堆积成众,忽忽尔倒散开来,却显出个美猴王来,头顶了个大蟠桃在那边左顾右盼,念了句白倒是说要往贾公府里给政老爷送桃去,贾母瞧着欢畅,说了句赏,因而黄澄澄一拨铜钱雨下在台上,叮咚之声入耳不断。

内宅里世人见他闷闷不乐,只当又被他老子唬住了,少不得一番安抚。可惜话说得再入情,于宝玉却仅是隔靴搔痒作不得准,只苦笑着给薛阿姨行了礼,也没接薛姐姐送过来的安抚眼神,就离了王夫人那桌,一屁股坐回贾母身边,端着案上的冷茶就一口吞了。还不及退下的鸳鸯见了,忙寻小丫头手上端了钟热的过来悄声道:“纵是给老爷说两句,也是为你好,何必又糟贱自个儿的身子,白白让老太太、太太瞧着难受。”

宝玉瞧着紫鹃,忽地问道:“你先时在老太太屋里是叫鹦哥罢?”

湘云皱了皱鼻子,吐舌笑道:“如何了得,这真真又是个袭人,内心眼里只要她主子,再容不得别人了。”彼时措置袭人时湘云并不在贾府,厥后她虽问起,只众口一词,只说是她娘上门求了主子的恩情,放出去结婚了。湘云晓得贾府夙来是极宠遇下人的,且这也是功德,是以念过两回后倒也丢在了一旁。谁曾想恰好现下这等光阴她又提起此话,倒使得宝玉主仆神采俱都一僵。

有婆子忙往内里探听,一会儿吃紧答复道:“宫中有圣旨到,传旨的公公已进了大门。”

三春坐在王夫人下首,湘云一去,就见宝钗笑着起家相迎。又让薛阿姨亲亲热热地握动手问起话来。黛玉顺着湘云的身影多瞧了两眼,却见王夫人也往这厢望将过来,想是见只黛玉与宝玉坐在一处,不由就蹙了眉。她许是未觉,黛玉却看个正着,她略转了转眸,侧目向宝玉道:“你做甚么没精打睬的,莫非也似云儿想起甚么人来?”

湘云听了冲黛玉皱皱鼻子,道:“好姐姐,你同我一起去罢。”说着伸手来拉黛玉,黛玉笑道:“你也晓得我家十一嫂本日头返来给老太太存候,只怕一会儿就要到了。”湘云昨日听黛玉提及此事,知她那十一嫂是新进京的,正需人多加照抚,是以只得依言起家自去了。

“原是前个儿为蓉哥媳妇守灵累着了,且又经了些寒,竟就不好起来……”

鸳鸯还要再劝,瞧瞧眼下来宾满席,却怕宝玉闹将起来,遂向湘云、黛玉笑道:“可劳烦女人们瞧着点二爷。”

湘云是个话多的,这会子管不住嘴笑道:“这是个甚么事理,原他是哥哥,当照顾我们才是,如何倒是他离不得人了。”

“二哥哥常日里读过那很多书,这一肚子的典故还不敷用?”湘云也讽刺道。

宝玉总算找着人诉说心中的愁思,一时干脆起来。黛玉在旁侧耳听着,不时点头应上一声。忽听身边有人笑道:“宝兄弟在说甚么呢,史大mm在那边唤你你也没瞧见。”

宝玉笑向她念叨:“‘绣倦才子,慵把鸳鸯文作枕;吮毫画者,思将孔雀写为屏。’可还记得?”(声律发蒙)

正焦急呢,却见贾母带着媳妇们回转,只向来宾们道歉,只说本日家中有事,不便久留世人,几家旁支听了,自是告别而去。十一嫂向黛玉点头笑了笑,也随众去了。倒是薛阿姨跟在王夫人身边,扶着她姐姐轻言细语,似未听到贾母所言。

湘云侧头扁了扁嘴,道:“我也是想起客岁这个时候来……阿谁丫头也是个薄情的,纵是出去了,好歹一处呆了这些年,也不知返来问个安,亏人家还惦记取她。”

黛玉更是笑啐了道:“你方才也说了,那是个跟着谁就眼里内心只要谁的人,她现在即没跟着你,念着你做甚?没的白担搁她的工夫,你有这工夫,不如瞧瞧二姐姐她们去,昨晚是谁说今儿一早要去瞧她们,却反正起不来床的。”

待得世人辞毕,屋中没了旁人,宝、黛、湘方上前簇了贾母安坐。他们方才已听李大嫂子说了原委,晓得内侍传旨贾政入宫见驾,政老爷已换了官服进宫去了,只不知……天威向来难测,休咎自古无常。满房后代人一时都都失了主心骨,连贾母也惶惑难定。

贾府里的端方原是极重孝道的,就是长辈跟前的主子也都要礼敬些。这长辈送的主子自也不好与长辈唤得一样,这内里的意义倒跟写字读文时要避讳长辈名讳的意义相仿,是以宝玉会将珍珠改成袭人,黛玉要将鹦哥另唤作紫鹃。

宝玉嘴里念叨道:“鹦哥,紫鹃,鹦哥能言,却并非是只会念‘不如归去’的子规呀,‘夜入翠烟啼,昼寻芳树飞,春山无穷好,犹道不如归’*1,林mm取这个‘鹃’字也是太悲了些……鸳鸯,鸳鸯,不若改成红雀好了。”(子规即杜鹃)

宝玉却不大耐烦隧道:“不过盏茶罢了,那里就拉扯出这很多话来。”

3、 嗯,这个场景不是脂批红楼里的,但我想看过现在高鹗版后续红楼的看官们应当都有印象罢:宝玉在黛玉身后梦到在瑶池见到绛珠仙子。

湘云侧头想了想,也笑道:“传说鸾凤者,红色多者为凤,青色多者为鸾,不如,改作青鸾,倒似更入情入理一些。”

“可知是何病?”

宝玉听了不由苦笑起来。宝钗笑着得救道:“鸳鸯是吉鸟,不如,改成红鸾好了。”

鸳鸯先听她几人提起自个儿名字时,就不由竖了耳朵听,心下想着若今后改了名,就真是宝玉屋里的人了,内心不知怎地有些不大甘心起来。只是宝玉问到面前,她却只能垂了眼道:“但凭二爷作主。”

湘云就支着脸往宝玉那边探,悄声笑道:“二哥哥,你要我们如何敬着你?要不要迟早一柱香,晨昏三叩首呀。”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黛玉浅笑不语,他那里是想不出,他就是不想改呢。宝玉也笑着不出声,只想这一回也给混畴昔。

只见正堂中撤下数桌席面,一时又抬了香案出来。有管事媳妇已将女眷席前的挂帘一一放下,世人瞧不见内里,更不敢胡乱出声。宝玉湘云因着来宾浩繁,也不敢遣人去看,来宾们也不便当着仆人的面就去偷看,是以都只得伸长了耳朵凝神谛听。一忽儿似闻声政老爷的声音,一忽儿又似闻声内侍那奇特的嗓音。只可惜大家都讲究语不大声,实在是听不清甚么。

一日恰是贾政的生辰,宁荣二处人丁都会合道贺,热烈非常。忽有门吏忙忙出去,至席前报说:“有六宫都寺人夏老爷来降旨。”唬得贾赦贾政等一干人不知是何动静,忙止了戏文,撤去酒菜,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早见六宫都寺人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摆布又有很多内监跟班。那夏守忠也未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上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面南而立,口内说:“特旨:立即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说毕,也不及吃茶,便乘马去了。贾政等不知是何兆头。只得仓猝换衣入朝。【庚辰眉批:泼天丧事却如此开宗。出人料想外之文也。壬午季春。】

鸳鸯挑了挑眉,笑道:“二爷自是当珍惜女人们的,女人们不也该恭敬着二爷才是。”

黛玉见是宝钗、探春送了湘云返来,遂起家笑着相互行了个蹲礼,黛玉不欲宝钗晓得他们在议论一个外男,遂笑着抢过话头道:“他又在想给鸳鸯改个甚么名好呢。都好些日子了,也没想出来,偏这会子又念叨上了。”

紫鹃不明就里,只得笑应了。

宝玉听到鸾凤二字,想起鸾凤合鸣,心下已是应了,是以将“青鸾”念了两遍,转头冲鸳鸯道:“今后你叫青鸾可好?”

意义是:仙府不知在那里啊,仙骑青鸾也杳无影踪,不再返来,我心中的神女啊,只能在梦中才气见到你的身影。(作者自译,有误勿怪)

2、 (清 吴蹇 《扶风传信录》中摘 许丹忱诗)

灵琐知那边,青鸾杳不回。

探春笑问道:“这又是个甚么出处?”

湘云说话就直接多了,“你不说孔雀,我当是麻雀呢,你这名字获得也太刺耳了。”

只是于鸳鸯,宝玉心中多了分计算。他如本年事渐长,于那等公子才子的话本恰是入迷之时,似鸳鸯、合欢啊之类的词句最是上心,这鸳鸯二字恰是他所钟爱,是以那里肯改。老太太、太太自不会在乎这些小事,旁人也不会去触宝玉的霉头,倒被他一向拖到现下。

鸳鸯原与袭人非常要好,袭人出了事,又是她顶了袭人的缺,背后说甚么的都有,偏她自个儿内心又半分这个意义也没有,是以她现在凡是听得此话就有些忍不下气,此时不由挑了眉道:“我们做下人的,本该到处为主子着想的,这原是我们的本份,当不得女人的夸。”

宝玉叹了口气,“琼卿身子有恙,似本日这等竟出不得门,倒让我非常放心不下。……”

正在极热烈时,却见个管家模样的人一起仓促打内里跑出去,贾母见不得此等镇静,不由就停了著问道,“出了何事?”

黛玉观了半日火,此时掩唇吐了瓜子壳,笑向湘云道:“你说这话是夸她呢,还是骂她呢,也难怪她同你急。‘内心眼里只要她主子,再容不得别人了’这话乍听着是好的,只你细想想:哪个主子是天生天养,孤傲独无亲无长的?谁也脱不了是要敬六合君亲师的,作主子的以主为尊本也没错,可若说内心眼里只要她主子,竟是在她内心连主子的‘六合君亲师’都要退后一步,这等主子,晓得的,只说是她自个儿笨拙不还礼数;不晓得的,倒要觉得是做主子的胡涂不知忠孝,是以教出这等傲慢的主子来……你说说,你拿这话出来比她,她能不急?――先时我们年纪小,人云亦云也就罢了,现在怎好再似这般口没讳饰的。”

还思神女迹,一晌梦中来。

探春挑眉笑道:“我倒记取‘渠说子规为帝魄,侬知孔雀是家禽。’”

1、鹃:杜鹃鸟,俗称布谷,别名子规、杜宇、子鹃。春夏季候,杜鹃彻夜不断啼鸣,叫声清脆而短促,唤起人们多种情思。如果细心打量,杜鹃口腔上皮和舌部都为红色,前人误觉得它啼得满嘴流血,刚巧杜鹃高歌之时,恰是杜鹃花盛开之际,人们见杜鹃花那样鲜红,便把这类色彩说成是杜鹃啼的血。正像唐朝墨客成彦雄写的“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中国当代有“望帝啼鹃”的神话传说。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厥后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故,身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听肺腑,名为杜鹃。杜鹃在中国古典诗词中常与悲苦之事联络在一起。李白诗云:“杨花飘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文天祥《金陵驿二首》:“从今却别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杜鹃的啼叫又仿佛是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它的啼叫轻易震惊听们的乡愁乡思,宋朝范仲淹诗云:“夜入翠烟啼,昼寻芳树飞,春山无穷好,犹道不如归。”由此可见,杜鹃鸟或花都带上神话色采,依托了墨客伤感和无尽的哀怨,中国几千年一代代文人骚人,已经把杜鹃当作一种悲鸟,当作悲愁的意味物了。

4、 上有关贾政生辰的原文:原文第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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