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何罪
冯霁雯与冯舒志亦豁然变了神采。
怪不得祖父到现在都未曾回府……
景额皱眉。
终究是拿极低的声音讲道：“……皇上狐疑英廉大人与当初袁守侗谋逆一案有关，一个时候前，英廉大人已在外务府中，被押入大理寺了。”
“小少爷，姑奶奶……”
“……”冯舒志重重地点头。
他的声音让冯霁雯找回了一丝沉着。
虽不肯流露此番前来搜索英廉府的原因，但一句‘食君之禄，受命行事’，已是有着充足的威慑力了。
“你们是得了谁的令，竟敢私行私闯英廉府！”冯霁雯带着冯舒志来至前院外书房前，望着被这些旗兵翻搜得狼籍不堪的书房，眼底一凉，厉声诘责道。
这虽是分歧乎端方，但因兹事体大，担搁不得，故才在罪名不决的环境下连夜搜索。
冯霁雯眼中极快地划过一丝不忍，遂拿略显冷硬的语气道：“怕甚么？又非是跨过不去的费事，现在祖父不在家中，你便是府里的主心骨了，照顾好姨娘，等祖父返来。”
冯舒志抿紧了唇，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福康安又朝冯霁雯走近了几步，微微皱着眉，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若想不被连累，就快些归去。”
言毕，便有官兵立即将冯霁雯一世人围了起来。
即便要搜，也要有个光亮正大的由头才是。
“长姐……如何办？”冯舒志完整被吓得慌了神。
冯舒志在原处发了好一会儿怔，后才忽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些练习有素的旗兵正摆列敏捷搜索着英廉府各处，时不时便有仆人丫环慌乱的惊叫声传来。
祖父不在府中，她总不能让这些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在英廉府中横行。
“多谢福三公子出面得救。但不知英廉府究竟所犯何错？”
“官兵？但是京衙里来的？”冯霁雯忙问道。
福康安看了一眼摆布。
四下聒噪稠浊成了一片。
“休很多言，混合视听——押起来!”他再度发令。
他确是得了皇上的授意前来搜索没错，但却也是没有任何手谕圣旨的。
“且慢！”
“一概看押起来！”他挥手表示官兵将冯霁雯诸人押去。
福康安打断了景额的话：“若出了差池，自有我来承担。”
身着正黄旗兵服的领头旗兵闻声转头看了冯霁雯等人一眼，倒是与部下号令道：“英廉府高低一干家眷仆人，十足严加把守起来，一概不得与外人打仗！”
被他称之为景额大人的中年男人朝着左上方拱手作了一礼，神采严厉隧道：“食君之禄，受命行事罢了。此事与阿桂府无关，还请章佳公子躲避，以免牵涉此中。”
福康安望着她的背影消逝在玉轮门后。
正如方才那仆人所言，前来的官兵皆非浅显的衙役，身上的装束均是上三旗中的驻京旗兵。
若不然，底子不知要若那边理应对。
一道熟谙的声音俄然传来。
冯舒志却俄然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紧紧盯着她，不安地问：“你要归去吗？”
“但是袁守……”她因过分震惊而有些怔怔地开口，却被福康安拿眼神制止了。
“停止。”
“大胆！”景额神采一沉。
“但是……”
待姐弟二人与管家庆伯及一干下人来至前院时，遥遥便见偌大的前院中被官兵手中的火把照得通亮发红。
冯霁雯抓紧了发颤的十指。
反握住冯舒志的手，她将脸上神情掩去，看着刚到她肩头的冯舒志道：“祖父行得正坐得端，必定是被诬告的。本相查明前，你只需放心待在府中，牢记不成与这些看管之人起抵触，如果他们查问，你只需道统统不知，明白吗？”
冯霁雯眼底神情倏然又是一凝。
平日里再如何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到了如此关头，却到底是个孩子，是将冯霁雯视作了独一的依靠。
“外头俄然来了很多官兵，不由分辩地将我们英廉府里里外外埠给围了起来，还说、还说要搜索甚么罪证！”
福康安看着她，缓缓点头。
福康安看向她，道：“她乃刑部尚书和珅之妻，并算不得英廉府家眷，不必看押，放行便是。”
冯霁雯扯了他一只手，定声道：“不必怕。”
“给我搜！”
那仆人近乎是踉跄地跑近，一张脸上写满了焦仓猝乱。
冯霁雯惊奇地看着一身统领兵服的福康安。
冯霁雯亦锁起眉心。
“去看看！”她仓猝下了书房台阶，带着两个丫环就要往前院去。
小茶见状一脸防备地拦在前面：“不准碰我家太太！”
那彦成大步赶来，便是将冯霁雯与冯舒志护在了身后，看着那方才发号施令之人，道：“景额大人，不知英廉府何罪之有，竟须看押阖府高低？！”
“有何大胆之处。”冯霁雯上前一步，看着他道：“即便是当今圣上授意，也该有命令搜索的手谕圣旨才是！大清自建国以来，办案亦有办案的端方在，而这般连启事都不肯奉告，便强闯强搜堂堂二品官员府邸，这等行动未免怪诞至极！”
“长姐……”他边跟着冯霁雯疾步走，边仰起了脸看着冯霁雯，强自平静的声音里有着稚气未脱的紧绷感。
冯霁雯掰开了他的手，带着丫环拜别。
景额循声看向她，只见火光映照下，是一名身披素青色镶白狐毛裘衣的女子，脑后挽着平常的两把头，本来清恬的眉眼间现在藏着一丝怒意，于噪杂的四下中，通身的气场却透着一股女子中极少见的平静与凌人之意。
“甚么？！”庆伯顿时一惊。
一应官兵闻言唯有跟着景额一同退了下去。
“仿佛不是衙门里的浅显官差，都是上三旗里的兵！还打着大理寺的名头……”仆人说到此处，声音都已开端发颤。
景额循声见着来人，忙躬身施礼。
“何事如此镇静？”冯舒志皱起眉来，很有几分小大人的端庄模样。
他明显才是此番带兵搜索英廉府的领头之人。
冯霁雯脑中轰地一声，面上赤色尽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