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 来意
紫云的这两个弟弟与冯舒志走得近,冯霁雯自也算是熟谙的,可据她所知,这两个孩子还颇算知端方懂礼数,并非不知轻重的,恰是以,才气与舒志这般内敛的性子合得来。
这倒是冯霁雯头一回得她笑容相待,当即只回以一笑,道:“福晋身为长辈,该受此礼。福晋且请坐吧。”
她才又接着说道:“都是我平日里管束不周,让这两个孩子养成了不知轻重的性子,才有了三日前的那桩费事事……”
她就晓得,即便冯霁雯大要看似和蔼有礼,可内心还是记仇的。
奉恩福晋闻言点着头,神情略有些难堪地坐了归去。
约莫是往前对冯霁雯过于看不上眼的原因,故而眼下‘有事相求’四个字,提及来就格外埠艰巨。
因初起家的原因,换衣洗漱梳发不免耗了些时候,待冯霁雯统统安妥往内院花厅见客之时,本就无太多耐烦的来人已是等得非常心焦。
奉恩福晋这才面色庞大地往下讲:“三日前,这两个孩子去了西郊马场,也不知如何一回事,竟让马儿冲撞到了八阿哥府上那位刚满三岁的小皇孙……”
且不说原主与八侧福晋之间多年前的过节,单说先前在宫中八侧福晋早产一事,她亦是有些说不清的牵涉在,就足以必定即便八侧福晋对她未存有敌意在,但绝也不会有任何好感可言的――是以,肯不肯卖她这个面籽实属未知。
冯霁雯听罢亦微微暴露了难堪的神采。
冯霁雯坐下以后,便问道:“不知福晋本日前来,但是有事?”
“当晚得知此事以后,我便当即同国公前去了八阿哥府上看望,可谁知八侧福晋见也不肯见我们伉俪二人……至于小皇孙的伤势如何,那更是无从得知了啊。”
更别提是为了见她,而决计坦白身份了。
公然,就听奉恩福晋有些踌躇隧道:“不瞒和太太,我本日前来,确是……有事相求。”
当然,也有能够是‘身份特别’,不宜冒然表白。
“我与八侧福晋向来没有甚么友情可言,此番前去,怕是说不上话的。”她不敢冒然承下此事。
故而她迷惑的只是来人究竟是何人。
冯霁雯有些迷惑。
丫环答道:“回太太,应是在三十五六间。端看破戴,是位旗人太太。”
她越说越感觉毒手。
冯霁雯听罢仍想不出这是哪一名,因想着对方以此种体例登门,想必确也不是来闲串的,便道:“你先去回句话,让这位太太且先坐着,我待清算好了,便去见她。”
但奉恩福晋既是如此说了,想必是两个孩子多少惹了些费事。
冯霁雯点头。
“可知现下小皇孙的环境如何?”
奉恩福晋倒是点头。
“是。”
冯霁雯却未言别的,也未暴露非常的神采,只道:“福晋且说来听一听,我看能够帮得上。”
见也不肯见……可见这位性子和顺的八侧福晋也当真是动了怒了。
找她上门去当八侧福晋的说客,她感觉……可真是找错人了。
冯霁雯来时,这位身着绛紫色绣芍药纹旗服的妇人,正扭着脸往厅门处张望着。
冯霁雯将不测的神情压下,走进厅中,与她微微侧身见了一礼:“奉恩福晋。”
八侧福晋只当她偶然互助,一时难堪至极,又不由想到方才在此空等了半个时候之久,才比及冯霁雯来见,又思及往前各种,心中不免就闪现了几分羞恼之意。
见她来,妇人已站起了身来,脚下向前迎了两步,却又不安闲地停了下来,未再持续往前。
她本想对冯霁雯施礼,可约莫是想到冯霁雯尚未请封诰命,便又将本来放至了腰侧的手收了归去,只语气有些迟缓隧道:“和太太……”
冯霁雯听罢不由哑然。
“当时说是伤着了头,见了血的……”奉恩福晋说到此处,叹了感喟,道:“刚出了事,八阿哥府上的人便将小皇孙抱归去请太医了,两个孩子吓得不轻,连家也不敢回,还是差了下人给找返来的,问起当时的景象,却也说不清楚,这些还都是自马场那边儿探听来的。”
“这两日也曾派人上门过,可无一例外皆被拒之门外,送去的东西也不肯收……”话至此处,奉恩福晋眼底模糊有些焦急之色,道:“如此这般,内心当真是没底,一不知小皇孙伤势如何,二也不知……可会闹到皇上跟前,再加上缅甸已降,八阿哥归京只怕也就这几日的工夫了,到时只怕……”
“这位太太约莫多大年纪?”冯霁雯问。
冯霁雯刚一踏过门槛儿,瞧见了对方面庞,不由微微一怔。
冯霁雯的神采这才微微有了些颠簸,问:“小皇孙可有大碍?”
且此事怕另有些特别,若不然依着奉恩福晋的性子,是毫不会放下架子来此见她的。
奉恩福晋顿了一顿以后,刚才迂回地问道:“永蕃永萼两个孩子,和太太该是见过的罢?”
于此时,看向了冯霁雯,神情难堪隧道:“以是本日前来,是想请和太太代为出面往八阿哥府上去一趟,在八侧福晋面前替两个孩子说一讨情……两个孩子当然玩皮了些,伤着了小皇孙乃是真相,不敢推委,可定也非成心为之啊。”
对方愣了一愣,似未想到冯霁雯仍会对她施礼,待反应过来以后,忙避开了,强笑道:“和太太现在身份高贵,实无需求与我施礼了。”
丫环退了下去回话,小仙则上前来替冯霁雯换衣。
自她见着来人是奉恩福晋以后,便知定是有事的。
“福晋无妨说得详细些。”
她说话做事向来不喜好绕弯子,又是以刻肩上还托着祖父的案子,偶然华侈多余的心机,这类风格就更甚了些。
不报身份,只道要见她,这等行动虽看似奇特,可细想之下,倒也不难想通――应是碍于克日来内里她不肯等闲见客的传言,故才这般‘故弄玄虚’,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让她前去相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