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 求证
仆人答了一句尚未回府，后又禀道：“半柱香前，奉恩辅国公府上的福晋前来拜访太太，现在还在花厅等着。”
虽说孩子间打打闹闹，伤着碰到无可厚非，可对方是小皇孙，倘若八侧福晋不肯揭过此事，奉恩辅国公府必定是难辞其咎的。
“风寒早已病愈了，只是总感觉身上不利落，饭量减了些，不大能睡得好罢了。”
她刚进得应亭轩，便瞧见汪黎芸描述不太精力，一张未施脂粉的脸上略显几分病态，但开初因抱有来意在，便未有及时扣问，直待此时，撤销了心中迷惑，方才得以提及。
“又顺道去了一趟应亭轩。”
“给太后瞧病？”听罢远簪所禀，嘉贵妃眯了眯眼睛，道：“她分开寿康宫以后，便出宫了么？”
二人同平常一样，说了些相互的近况，汪黎芸对太庙之事有些耳闻，此时便劝冯霁雯：“量力而行便是，若果然办不成，也勿要强撑着再往下查了。有和大人在，保你脱身该当并驳诘事。”
奉恩福晋等得已是有些心急，见得冯霁雯过来，便当即从椅上起了身。
“不知太太此行可探听到了小皇孙伤势如何?”奉恩福晋有些孔殷、又分外惴惴不安地扣问道：“八侧福晋大抵是甚么态度？气可消了些？”
汪黎芸摇了点头。
奉恩福晋听罢顿时大喜。
本来冯霁雯不肯松口帮手，最多只承诺跑上一趟，探一探八侧福晋的态度，她便也未敢抱有此事能够就此处理的设法，却不料，此时竟是等来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好动静。
“她该不是晓得了甚么风声不成？”嘉贵妃微拧着眉，与身侧守着的嬷嬷低声说道。
“没个详细的病症，也谈不上甚么大病，畴前也是常有的，想是常日里多思而至，便就没去请太医。”
“娘娘比来想必是太累了——依老奴看，冯氏若果然获得了风声，可惇嫔对此事一无所知，是也不该找来应亭轩才对。娘娘若不放心，这几日无妨派人多盯着些。”嬷嬷言罢，又提示着问道：“表蜜斯之事，寿康宫那边儿，可要再去探一探口风？”
冯霁雯一起满怀苦衷地回到霁月园，刚跨过大门，便问：“大爷可返来了？”
冯霁雯点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冯霁雯闻言只好先去了花厅。
……
奉恩福晋坐于堂中吃茶，冯霁雯则与汪黎芸在内间说着话。
“务必将冯氏的一举一动都给盯紧了。”
奉恩福晋听罢略显郝然地一笑，道：“不瞒和太太，我亦是从仪郡王府过来的，只因在郡王府听闻了和太太登门的动静，这才等不及要过来霁月园等着太太返来。”
“……多谢和太太！”
本来并非偶合。
又有半盏茶的工夫畴昔，最后一缕暮光也被吞噬殆尽，六合四合之下，宫门上高高悬着的华灯倒显得更加现亮刺眼起来。
她先前倒是低估了她这个侄女，竟暗下被其算计了一遭。
嘉贵妃却道：“正因瞧不出甚么非常来，才令人不放心。”
外头的事情还没能完，金家竟又出了这么个孽障，蝼蚁虽小，添乱的本领倒是不容小觑。
……
末端看着汪黎芸，问道：“我见你神采不好，但是上回所染风寒，至今未愈？”
可蝼蚁到底也只能是蝼蚁罢了，眼界总归只要这么丁点儿大小，且先容她在这周遭之地蹦跶上几日，待腾脱手来，再清算洁净也不迟。
冯霁雯一面表示她落座，一面涓滴不绕弯子地直言道：“我刚巧刚从仪郡王府返来，已是见罢了八侧福晋。本正筹算差人往贵府给奉恩福晋传句话儿的，却不料福晋正巧过来了。”
“和太太。”
“可请太医看过了？”
且即便办成了，也没甚么值得欢畅的。
奉恩福晋愣了一愣，旋即才看着冯霁雯道：“和太太请说。”
但还是再三与冯霁雯道了谢。
“应亭轩……”嘉贵妃眼神略变了变，抬手表示远簪退下。
说到后半句，许是感觉仰仗和珅今时本日的职位，冯霁雯不大会有让奉恩辅国公府帮手的能够，是以口气不自发就弱了很多。
同一刻，景仁宫。
提到此事，嘉贵妃的神情便冷了冷。
虽冯英廉已无再开口说话的机遇，可出于谨慎，事情未告终洁净之前，还是细心些为妙。
她嘲笑了一声，道：“急甚么。此事莫非还怕办不成么？”
说句实在话，八侧福晋这般好说话也是她未曾推测的。
一辆油壁马车候在太和门外，车夫与车内之人已是在此等了近一个时候之久。
奉恩福晋起家朝着冯霁雯欠身一礼，感激道：“和太太这份援手之恩，我与国公就此记下了，倘若、倘若来日有能帮得上忙的处所，太太尽管开口。”
“可其平常入宫，也多是要去应亭轩与惇嫔话旧的，且此番又是与奉恩辅国公府上的福晋一同特地带了大夫来给皇太后看病来了，明眼瞧着，倒也没甚么非常的。”
冯霁雯知她性子，没请太医想必是怕费事，便笑着说道：“本日刚巧带了个现成的大夫过来，不如就请她替你把一评脉如何？”
冯霁雯因另有苦衷在，故而便与之长话短说道：“本日我去时，还见得小皇孙在八侧福晋跟前活蹦乱跳着，想必是无碍的。我将来意与八侧福晋明说了，提及此事，倒也未见她如何活力，从中略劝说了几句，她也就松了口。到底两位小世子也是偶然为之，只待何时奉恩福晋再上门一趟，劈面将话说开了，也就无甚可究查的了。”
明眼人瞧着，冯英廉一案已是不成逆转，出于美意，她自也不肯见冯霁雯过于刚强地将本身牵涉出来。
而眼下八侧福晋松了口肯见她，倒是不必再担忧了！
应亭轩。
却不料冯霁雯竟是说道：“眼下恰有一事，须得福晋帮手。”
冯霁雯了然点头。
嘉贵妃将眼中神情敛去，垂眸吃了口茶。
天气已晚，霏微的暮光荡在暗淡的六合间，将恢弘的紫禁城覆盖在此中，显得昏黄又浑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