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孩子气
说着,看了和琳一眼:“二爷常同我说,英廉大人是个值得恭敬的长辈,也是一名好官,眼下他遭人谗谄,我也想尽一份微薄之力——只是,我亦没有万全的掌控,倘若到时帮不上甚么忙,还请太太勿要过分于绝望才好。”
冯霁雯闻言虽觉绝望,但仍不肯放过这一丝但愿,故而道:“我欲传一封信给令尊,申明此事详细,不知可便利吗?”
有些事情还真是一鼓作气猛如虎,再而衰,三而竭啊。
都是晓得自家大爷不喜人近身服侍的端方。
半夏一张脸苦成一团,脑筋里翻来覆去地揣摩着可有甚么别的体例可想。
“倒还没有多少困意,便坐着等爷返来。”冯霁雯边说话,边将安儿递给了一旁的秦嫫,叮咛道:“将她抱归去吧。”
此时,却听和琳在一旁吞吐了起来。
“我爹因当年未能医得好我娘的病,在我娘归天以后,心灰意冷之下便当着全族的人立了誓,今后不再感染医术。这些年来,上门求诊之人无数,此中不乏权贵之流,可我爹俱是不肯见,是谁的面子也不肯给。”半夏难堪隧道:“即便是我,怕也劝不动他。”
他自回京后,鲜少见冯霁雯逗安儿玩,想是因英廉府之事,不得放松之故,而本日好不轻易见她有了表情,便想着让孩子多陪她半晌。
安儿似还没玩够,晃着双手还要冯霁雯抱,和珅见了,便笑着说道:“再让她多待上一会儿。”
而见冯霁雯这般上心,她不免模糊有些悔怨了本身方才的一时嘴快。
和珅却笑着拉过她一只手,将她悄悄带入了怀中,说道:“一日未见夫人,实在想得慌。”
但方才见冯霁雯那般黯然的神情,到底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她起家来,是冲着半夏行了一礼。
却听他道:“再抱一会儿。”
语毕,又道:“你何时若筹办安妥了,筹算解缆,便与我说。我同大爷先暗下找些坚固之人,一起护送你。”
顿了一顿以后,又对冯霁雯讲道:“即便我爹仍不肯松口,可族中长辈也不乏能者,我与他们就教一二,集世人之智,也许也能想出医治之法来也未可知。”
倘若她爹真有那么轻易劝得动的话,她是也不会吞吞吐吐,直到现在才跟冯霁雯提及这一线但愿了——正因深知此中不易,恐到头让冯霁雯空欢乐一场,才一向没敢讲。
一个小女人家,路途悠远,自是不成独行的。
冯霁雯与半夏皆看向他。
“不打紧,能试一试也是好的。”冯霁雯执意道:“待大爷返来,我与他商讨着写一封手札,便托人送去洛家——到时还得费事你在信上帮着游说一二,你看可好?”
冯霁雯弯了弯嘴角,心底一时又软又甜,在他怀中悄悄靠了半晌,方才柔声说道:“爷先去洗漱吧。”
她本身的爹是甚么性子,她自是比旁人都要清楚。
本该是油嘴滑舌之言,可不知为何,自他口中说出,倒是别样的当真。
“我……”
“爷返来了。”
而被半夏那双乌黑莹亮的眼睛盯着的和琳,现在已是败下阵来,像是只泄了气的皮球普通,有气有力隧道了句:“没甚么……”
一旁瞧着的冯霁雯倒是顷刻间心领神会,本要开口,后不知是想到了甚么,却又没说话。
“倒是没有甚么不便利的。”半夏悄悄叹着气说道:“怕只怕让太太白搭工夫……”
安儿迩来已能委偏言出些含混不清的字眼来,此时嘴里咿咿呀呀地正唤着冯霁雯“舅母”。
冯霁雯自榻上起家,欲替和珅褪去官袍。
半晌以后,忽而抬起了头来,看向冯霁雯,道:“待太太将信写好以后,我亲身带回家中给爹过目。”
和珅进得内间,只见她穿戴中衣坐在软榻上,一头乌黑的青丝只拿茶青色的丝带松松地绑在脑后,还被怀里抱着的安儿揪了一绺在手中正把玩着。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夏不由问道:“如何了?”
半夏点头,但神采还是不太悲观。
“不管可否医得好祖父的病,这份援手之恩,我和大爷皆记下了,若来日有机遇相报,还望不吝开口。”
冯霁雯还来不及不测,就听一旁的和琳讶然问道:“你这是……要回江南?”
半夏忙地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点头道:“我在京中这段光阴,也没少蒙太太关照,这不过是力所能及之事罢了,委实不必言谢。”
和珅一整日都未有返来过,只中午前后让人捎了句话给冯霁雯,奉告她约得晚间火线能回得来,叮嘱她早早用了饭,先行歇下。
因是将头埋进了她颈窝间,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的,如何听如何让人觉着有几分孩子气。
和琳满心悔怨懊丧地陪着半夏分开了琉璃阁。
半夏点头,转脸看着他说道:“单凭一纸手札,怕是难以申明此事详细。我想了想,感觉还是劈面与他商讨来得妥当。”
……
冯霁雯却念着他在外忙了一整日,必定已是非常疲累,想着让他早些安息,便道:“时候也不早了,让她归去睡吧。”
冯霁雯笑着抬开端来。
“不是说让夫人早些歇下吗?怎这个时候还没睡。”和珅将顶戴摘下,一面温声道。
说着,就让秦嫫将孩子抱了出去。
服侍在一旁的小仙见状也矮身一福,无声退去了外间守着。
开初他就该痛痛快快儿地一口气说出来才是……
这个辈分称呼,是按着和珅的说法续来的,冯霁雯试着教了几次,小家伙就大抵地学会了。
半夏也不逞强,点头应了下来。
冯霁雯这一等,果然就比及了戌时将末,方将人给等了返来。
冯霁雯点着头,与她说道:“我方才已是说了,不管祖父可否病愈,我都要谢过你这份情意。”
再有之前和琳之事,面前这个纯真仁慈的小女人,可谓是帮了他们太多忙。
冯霁雯听罢自是极其感激。
谁知她不问还好,如此一问,和琳更是难以开口,乃至于涨红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