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6 前狼后虎
“车骑将军卢植,恭迎少令。”
“为何是此人?”韩遂忙问。
先是担忧边章、宋建,未战先怯,不战而降。
“为今之计,智囊觉得如何?”韩遂开口扣问。
“依智囊之见,三十六部羌渠中,那个可被说动。与我等同谋。”
不料被主公窥破。手札开解。
“喏!”帐内诸人各怀苦衷,随卢车骑出大营。
“卢车骑,且入帐叙话。”黄门令左丰,躬身笑道。
“见过董骠骑。”骠骑将军,位次二位大将军,却高于车骑将军。故而卢植先施礼。
刘备倒是例外。不管汗青还是此时现在。
六月骄阳似火。
见是左丰,诸人这便暗自松了口气。黄门令左丰与蓟王订交莫逆。遣他前来,陛下自当颠末沉思熟虑。猜想,卢车骑此去洛阳,必当安危无虞。
辅汉大将军府。
说完。便有一人,灿衣烂甲,迈步下车。
阎忠顺其意:“若如此,我等繁华繁华,高官厚禄,皆化为乌有。且另有性命之忧。”
“虚真假实,正反借刀杀人。”韩遂心领神会:“智囊奇策!”
枹罕,合众将军府。
“将军明见。”
然转头一看。不好,过分志对劲满,对劲失色,恃才傲物有“慎主”之嫌。
“卢车骑免礼。”车旁所立之人,不是旁人,恰是黄门令左丰。
贾诩又将刘备手书,转示长史盖勋与处置郎中傅燮。三人皆心有戚戚。得遇明主,当鞠躬尽瘁,此生再不做他想。
好久。骠骑将军董重年青气盛,忍不住先开口:“敢问卢车骑。沙丘台上,那具‘孝仁皇’尸身傀儡,今在那边?”
经智囊考虑润色的将令,可谓苦口婆心。不料又被边章、宋建二人婉拒。皆不肯将家小迁入枹罕。
阎忠笑道:“此事易耳。可将边章、宋建二人方命不遵,不肯迁来家小之事,尽数奉告。诈称,二人已有投汉之心。猜想,先零王子与蓟王不死不休,得知必勃然大怒,切齿生恨。如此虚真假实,无需将军脱手,先零王子必先手刃二贼,杀之以绝后患。待机会一到,将军再究查先零王子‘擅杀之罪’。为边章、宋建二人报仇雪耻,反杀先零王子,收拢边、宋二部军心。大义劈面,三十六部羌渠亦无话可说。如此,大事成矣。”
“嘶——”附耳听完,韩遂倒吸一口冷气,蓦地站起:“真乃天佑我也!”
待世人起家,左丰这便言道:“随行另有新任骠骑将军董重。奴婢为卢车骑先容。”
右丞贾诩,将蓟王手书细细读完,这便冲关西方向,肃容下拜。
世人鱼贯返回大营,立在中军大帐前,左丰又道:“可令麾下文武,帐前服从。卢车骑且与我等先行入帐。”
话说,自投效主公以来,虽身居高位,万众谛视。何如一身神鬼之谋,却无处发挥。恰逢关西逆乱,此乃千载难逢之机也!因而顾不得藏拙。胸罗斑斓,足智多谋,皆罢休施为。一通无双连环下来,可谓畅快淋漓。终能一展所长。
汗青上一时多少豪杰,皆可贵善终。便因如此啊。
“智囊言之有理。”韩遂戾气陡增:“边、宋二人,必有倚仗。或早已盘算主张,寻合适之机,先于你我,投奔汉军。亦未可知!”
恰逢关东大旱。草木枯黄,民不聊生。
忙去信五大谋主,暗自挽救。
入帐后,左丰亦未先行宣诏。而是恭请二人入坐,本身则陪坐侧席。
“报——”卢车骑日理万机,正与麾下文武,会商进军事件。忽听帐别通报:“洛阳天使已到营门,将军速速接驾。”
如此人物。普通庸主必定顾忌。且窃觉得:如贾文和这般,智多近妖。才干稍有不敷,必将难以掌控。为悠长计,必将暗中打压,谗谄。免不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韩遂面色乌青,自居主位。
“好。”卢植这便与黄门令左丰,骠骑将军董重,先入大帐。
三人闲坐无言,氛围一时难堪非常。
卢植面色如常,神态自如。
“卢车骑辛苦。”来人恰是永乐董太后亲侄,亦与刘备私交甚笃的前五官中郎将,现在已是新任骠骑将军的董重。
跟着点头:“此乃不死不休之死局。万一大权在握,一心死战,不肯投降,反弄巧成拙。没法结束。”
韩遂略作考虑,这便觉悟:“二人乃金城、大震二关守将。干系严峻,不成擅杀。”
“智囊但说无妨。”
爽!
所谓“卑不谋尊,疏不间亲。”恪守臣节,方为人臣之道。贾诩一时尽情,待转头才惊觉不当。用后代的话说,一不谨慎,嗨大了。
“三十六部羌渠,乃发难主力。且东西二座雄关,多有各部健勇。若除边、宋二人,需得众羌渠支撑。不然,军心必乱。得不偿失。”阎忠道出心中隐忧。
洛阳,殖货里。
广宗城外烂泥地,经一月曝晒。三日前便已晒干。车骑将军卢植与度辽将军臧旻、捕虏将军田晏、左中郎将皇甫嵩,合兵一处,筹办四周合围,兵临城下。
要说,真不愧是外戚。晋升如此之快,直令人瞠目结舌。
“若未二发将令,此事另有转圜。现在,将令一再被拒,正如将军所言,‘威势尽扫,难以服众。’”阎忠答道。
骠骑将军董重数次目视左丰,左丰却难以开口。
卢植答道:“我已命人重葬慎陵。”
“哦?”韩遂大喜:“机从何来!”
“如此,甚好。”董重一声长叹:“事关天家脸面,陛下自有苦处。本日,之以是让董某替代卢车骑回京,亦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卢车骑谅解。”
参谋审配、逢纪等人,面色微变。该来的迟早要来。
“哼哼!”韩遂怒急嘲笑:“我欲除之而后快。智囊可有良策助我。”
“请。”卢植伸手相邀。
韩遂公然心机深沉。
卢植却面色如常。起家言道:“诸位且随我出迎。”
转而又道:“先零王子一旦失势,人多势众,恐杀之不易。”
韩遂先是点头:“此人曾夜袭长安,损兵折将。倾巢而出,乃至火线空虚,举族被‘着匈奴衣胡’抄掠,不知所踪。确与蓟王有血海深仇。”
阎忠古井无波,侧席陪坐。
后又担忧先零王子,身负血海深仇,死战不降。
所谓前狼后虎。
阎忠暗忖半晌,这便进言:“北地先零王子,雕零浑。”
“此人出身先零王族,与前任三十六部总渠雕零混乃血亲是其一也。且身负血仇,断不会等闲投汉是其二也。”阎忠答道。
阎忠想了想道:“无妨,面前便有一可乘之机。”
“这……”阎忠欲言又止。
“将军且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