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经纬之道
四九二
《周礼・考工记・匠人》:“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南北之道为经,东西之道为纬。”
莫非……
附身下看,恰是熟悉工匠。“何事唤我?”
八一六
心念如此,这便试言道:“可惜了城外构造。”
纵横交叉的甬道,仿佛放大很多倍的东凌矿井。氛围闷热。各色人等,穿行其间,皆赤膊上阵。
“九宫”之法,用之多端。时下有“九宫占”、“九宫术”、“九宫算”、“九宫八风”、“太一下行九宫”、“太一坛”等,之于占、术、算、医、纬、建,等多方面的合用。
如:“西交经三纬四”。便是指“城西,经三甬道与纬四甬道的交叉口”。
经纬甬道,竟为引水!
如前所说,墨家出自诸子百家。墨子身后,墨家分红三支,称为‘墨家三派’。有相里氏之墨,邓陵氏之墨,相夫氏之墨。后先秦一统,两汉持续。墨家三派渐融会成二支。一明一隐。一个高居朝堂,一个漫衍江湖。明者退隐,称‘仕墨’。隐者醉心匠造,称‘匠墨’。如张衡、杜诗者,皆是‘仕墨’。如夏老,苏伯皆是隐宗‘匠墨’。不管明门还是隐宗,墨者、墨辩、墨侠皆有。
谙练以后,便又简称为:“西交三四”。
苏越苦衷重重:“却不知此战,胜算多少。”
但是,‘仕墨’为何投身承平道……
之以是苏越与蓟国巧匠,未被黄巾贼人看破,乃因相互皆为墨家门徒。切口亦出自墨门。苏越自把稳领神会,如鱼得水。
只需一声令下,构造器便可由轨道车,沿纵横的经纬轨路,运送到指定位置。再依令,将构造器卡入九宫格,升上空中。如此鬼使神差,自能震慑敌军。
是了。邺城构造大阵被破。龙首枢机内墨者师徒,安然赴死。便是以命相搏。
“本来如此……”闻此言,苏越心中一沉。莫非,城外东西南北,经纬宫格,只是高山一隅。终究构造杀阵,需遇水而驱?
在经纬甬道之上,当有二层机构。
“中城枢机,急需人手。且随我入城吧。”工匠抬头笑道。
再辅以东、西、南、北,指向清楚了然。
伴随墨者笑道:“城外构造,不过牛刀小试。掘经纬甬道,本只为引水入城。后才建起城外构造。先前汉军水淹广宗,大贤能师早已推测。故在城中设此水驱杀阵,乃连环计也。”
一滴盗汗,自鼻尖重重砸落。
本觉得各自相安。岂料墨门二宗,竟假黄巾之乱,一争高低。
“苏(墨)者?”这日,苏越正领人修复一座构造箭楼时,忽听人唤。
为何苏越如此笃定。乃因大贤能师所乘的那辆“自走构造车”。必定埋没构造与地下机构相连。不然如何能在空中自在行走。
先时,苏越等人被编入运输行列,称“南城一水”。来往运送构造诸器。后见他晓得构造成就,便升为维修行列,称“北城九金”。与四周墨门同僚扳谈得知,另有“东城七火”、“西城三木”、“中城五土”,诸如此类。合作明白,各行其是。直令人,叹为观止。
黄巾构造术,还牵涉到墨门内部纷争不成!
“稍待。”苏越心中一喜,却面色如常。
一个个直通空中的孔径,则是安装各式构造器的“构造方格”。又称“构造宫格”或“九宫格”。
若当真如此,需早做计算。
苏越自领人潜入,便一向在甬道内穿行繁忙。至于宫格之上埋没的二层机构,究竟如何,一向未能窥测究竟。
若把经纬甬道称为“底层构造”。置于甬道之上的二层构造,便是“顶层构造”。
猜想。二层机构,当与沙丘平台近似。独一辨别,只因广宗城下,五里以内,面积太广。虽能完成发掘,却没法打造如此之多的构造器。因而,贼人便矫捷应用,只需数台构造器,随车转运,在纵横的经纬轨道之间,四向挪动。在宫格以内,自在起落。便足以震慑汉军。
苏越多日未归。撤除只见冰山一角,未能窥破天机。醉心构造技艺亦是主因。
待经纬甬道掘成。再沿经纬甬道顶部,间隔着向上发掘。若把笔挺的甬道,比作一根长长的竹笛,而沿甬道间隔着向上发掘,就如同为竹笛开孔。若将此视作矿洞,向上发掘的竖井,便是通民风孔。
详细摆列为:
现在想来。
在苏越看来。广宗城下埋设的构造大阵,与沙丘平台大有差别。广宗构造大阵,先在最底层,掘出纵横交叉的经纬甬道,再如矿井般,铺设坑木支撑。坑木,乃是指矿井顶用做支柱的大木料。如此,一条坚毅的地下甬道,便发掘结束。后铺设轨路,运送构造诸器。如矿井运送矿石普通无二。
事关隐宗存亡存亡,却不知远在蓟国的祖父等人,是否已,全然晓得。
啪嗒。
三五七
苏越一时心乱如麻。
说白了,不过与提线木偶近似。将本该明白示人的提线,十足埋没地下罢了。
换句话说。广宗城下,不管构造器的数量,还是构造阵的范围,都远远小于苏越的预估。
贼人在邺城设下构造大阵,引蓟国‘匠墨’入局。启事,便是墨门之争了。
汉徐岳《法术记遗》:“九宫算,五行参数,如同循环。”北周甄鸾注曰:“九宫者,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心。”
分歧构造器,各有分歧尺寸。箭楼需满格,也就是九宫格。豆兵需六格。而尸兵,只需一格。
偷天换日。改朝换代。
“九宫算,五行参数,如同循环”,并付与一至九数的五行及方位。如:1、六为水,7、二为火,9、四为金,3、八为木,五为土。
苏越浑身一凛。
这便领匠人下楼,同乘轨道车,前去广宗城内。轨道车由骡马拖拽。遇岔道,则经过转向盘转向。统统皆仿造蓟国。
“中枢何事?”苏越问道。
广宗城,空中数丈之下。
构造大阵,源自糊口而高于糊口。统统道理,非平空臆想,皆有迹可循。
通道,以经纬之数定名。
“标兵来报,汉军重掘水沟,欲再水淹广宗。却不知大贤能师早有预感。只需水到,构造大阵便可通盘而动。为防万一,故令我等前去中枢查验检察。大水来时,切勿有失。”
此语亦说中同业墨者苦衷。这便一声长叹:“明隐之争,在此一举。我等,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