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

1.80 毋论大小

拔奇环顾世人,开门见山:“彻夜巡城,有蓟国细作,箭书入城。书中所言,字字惊心。拔奇幼年,不敢妄断。便将各位叔辈请来,共同商讨。”

拔奇急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此绢,名为‘散花绫’,乃蓟国特有。”主簿然惨笑:“绢上所盖印章,恰是二王子随身之物。近身私物,如何能落到蓟国之手。必定是城破被俘。”

“喏!”

三今后,蓟王告别。

黄叙少年时,常与太史慈相伴讨贼。年前又随王傅勇为先登,屠灭黑山四径。笔笔军功,记实在案。然,虽积功升为军曲候。却也没法独领三千兵马。故王傅所遣,皆是成建制精兵。各有伍长、什长、队率、军曲候统领。数位军候,名义上以黄叙为首。

换言之,有恶必惩,凡善必赏。毋论大小。待人宜宽,却非烂好人。孤王眼里,容不得沙子。

看似恐吓,实则是让大王子拔奇见机行事。里应外合,驱逐王师。

蓟王嫉恶如仇,睚眦必报的脾气。为人处世,以直抱怨,以德报德的利落。读者君,定要能体味。

正如先前扬武校尉高览所部五千营士,皆是成建制装备。蓟国忘我兵。军俸如薪俸,皆由赀库发放。换言之,蓟国将校,尽管统兵御敌,余下诸事,皆有专人打理。各级官吏,各司其职。“管控分离,分而治之”。

二十余万高句丽,满打满算,能战者,不过数万之众。善战者,不过数千。然蓟王刘备,却猛虎搏兔,未曾掉以轻心。二位义弟,一人奔袭尉那岩城,一人奔袭纥升骨城。足见正视。

高句丽王伯固,御驾亲征。二位王子,一名留守尉那岩城,一名留守纥升骨城。

唯有大王子拔奇,心领神会。

没错,正因有春秋决狱。

合法苏飞领麾下千余众,护佑蓟国工匠,改革渔村,督造“南乌稽”港时。黄叙已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攻占尉那岩城。

蓟王温润如玉,如沐东风。虽从未口出此大言。然五胡四夷,早深切体味。前人吹过的牛逼,自有先人一一兑现。此,便是我煌煌天汉。

“(高句丽)其马小,便登山。”

那些暗设圈套,反人类的霸王条目,即便再信誓旦旦。一旦上告,也会被各级令长,一一剔除。列举歹意条目之店主,还会被问责。轻则鞭挞,记录诚信污点。重则杖刑,流徙三百里,完城旦舂。若以劵书为据,擅自侵犯雇工,惹出性命官司,另有极刑服侍。正如蓟王所言,要杀要剐,煎煮烹炸。但凭所选,孤随便。

恭送蓟王乘船远去,南沃沮一行人等,各自长叹短叹。又不由心生光荣:高句丽灭国矣,当再无人追不战之责矣。

“箭书安在?”主簿然急问。

心念至此,拔奇这便言道:“传我将令,速速升帐议事。”

路遇枝津亦无妨。便有构造桥车,下水搭桥。稍作逗留,大队人马便可安然度过。

“报——”便有巡城亲信,登楼禀报:“殿下,有人射箭传书。”

当然。对全部半岛局势而言,此举,一本万利。

太史慈,如虎添翼。八百飞翼卫,一战成名。

山地还好。一旦到了高山,小马的优势,闪现无疑。马訾河谷的高句丽游骑,皆被蓟国标兵拍马追上。手起刀落,砍翻马下。无有例外。实在是跑不快啊。

中军大帐。大王子拔奇,大马金刀,居中上座。

二百年来。帝国北疆防备重心,多是鲜卑、乌桓。何曾轮到高句丽。正因如此,当遥见城头高悬蓟国王旗,南沃沮王险惊惧坠马。所谓“大炮打蚊子”。不过如此啊。

沃沮王感其恩德。领文武百官,亲往东湾渔村送行。短短数日,见蓟国已将东湾渔村,建成滨水营壁。高墙环绕,收支有度。不由心生畏敬。又见明轮大船,如同海上宫殿,水面坞堡,更是惊惧莫名。一艘游麟号已畏敬如此。待绕过渔村后墙,再见无数大船,列队岸边。可想而知,是多么壮观。

与此同时。太史慈所部,八百具装神射“飞翼卫”,正沿马訾河谷,一起奔驰。直奔纥升骨城。

信上言,蓟国雄师水陆并进,杀奔纥升骨城而来。命城内守军,开城出降,免遭生灵涂炭。

马訾河谷,因何能快速通行。正因水大。丰水时,激流不竭冲刷河床,待枯水时,水量骤减,两侧河床暴露,曝晒后成谷地。一马平地。

事不宜迟。黄叙领三千兵马,乔装打扮,马上解缆。刘备又从沃沮降兵中,择选脑筋机辨数人,从旁策应。如有人用濊貊土语相问,亦可自圆其说。百口长幼,皆为人质,如何敢阴怀叵测。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箭在那边。”拔奇心中一凛。

闻此言,帐内世人,皆大惊失容。

城内不留一兵一卒。竟如此磊落。

拔奇拔刀断绳,展开细看。先惊后喜。蓟王已攻占尉那岩城,俘虏其弟伊夷模。蓟国精锐,朴重扑纥升骨城而来。重新至尾,信上并未明言,乃是以劝降口气,例行通报。不管谁捡到此信,皆不知大王子通敌之事。

高句丽趁帝国抵抗劲敌,得空他顾。行拔葵啖枣,偷鸡摸狗。如此小打小闹,小偷小摸。换做普通人,捏着鼻子,忍忍也就算了。何如,碰到了蓟王刘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在蓟国。不管官吏、兵士、匠人、百工、耕户、客庸,皆从赀库足额支付商定薪资。劵书亦不成擅自制定。入市楼,各行各业,皆有蓟国官方版本典范,只需照本宣科便可。所谓霸王条目,底子不存在。签了也白签。

恩不度日,仇不过夜。就是这么利落。

小马登山,仅此一句,便知国中无良马。

时下。从那边就食,兹事体大,不成不察。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在此。”亲信遂将黑羽箭取出。箭杆上公然绑有白绢。

纥升骨城头,大王子拔奇,身披甲胄,彻夜巡查。

“箭书在此。”拔奇将白绢,双手奉上。

主簿然仓猝接过,在灯下细细打量。斯须,一声长叹:“恰是蓟国密信。”

后代常有骑行者,由丹东解缆,沿河谷向北骑行,中转长白山脚下。路程一千五百余里,穿过整条河谷。足可左证。

“何故知之?”拔奇一愣。

各部留守渠帅,纷至沓来。

蓟王与南沃沮王,相谈甚欢。席间二王便制定,将南沃沮东湾,划给蓟国建互市港口。酒足饭饱,再入王宫。见家人无恙,沃沮王终是放心。

坚船利炮,高不成攀。如何能敌。

整条浿水航路,早被蓟国大划子只所占。港口津渡船只,悉数焚毁。便有救兵到达,亦无从渡河,唯望河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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