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无愁

第一百五十三章 敌友

冯小怜笑了笑,“那些旧事不提也罢。”

“下月周国使节便要来宫中赴宴,听闻淑妃将要奏一曲胡琵琶,不知是否确有此事?”高长恭微微挑起嘴角。暴露一个勾民气魄的笑容。

今晨一早高纬便要访问几位肱骨大臣,一是安抚昨日打压胡家过分引来的些许反弹,二是开端筹办一月后周国使团的欢迎事件,这两桩事皆是迫在眉睫急需落实之事,高纬也终究不得不勤政了一把。

本年新裁的冬衣款式都极其富丽,即便她选的都是偏素净慎重的色彩,但配上貂裘或狐狸外相便也掩不住贵气,冯小怜试着试着衣裳倒也沉闷稍减,只是心中始终有块垒难舒,沉甸甸的好不难受。

冯小怜有些不测。不过这些日子身居高位,好歹也学会几句套话,便道:“兰陵王英姿亦是不减当年。”

“多谢淑妃,昭宁以往多有冲犯,还望淑妃大人不记小人过,谅解昭宁这一回。”昭宁轻柔地说着。

大略是因为冯小怜对于向本身透露过敌意之人的印象都极其深切,冯小怜很快回想起了这个昭宁世妇――那次七夕宴会时,这个昭宁世妇对她冷嘲热讽过,仿佛是当时曹昭仪那一派的,就是不知曹昭仪垮台以后她现在处境如何。

实在也并没有甚么需求惶急或担忧的,周国见过她面貌的人毕竟未几,只是小间谍心中不免会有几分做贼心虚,这个时候她便极想去见暗藏在胡皇后身边的乔幽,却又恐怕是以漏了陈迹,便强压下这份不安,还是地过着淑妃的平常。

很明显,昭宁世妇本日前来便是来投效,俗称抱大腿是也,想必是曹昭仪垮台以后她的日子过得非常苦楚,便来冯小怜这摸索着可否有机遇攀上高枝,没想到冯小怜没几句话便透暴露采取之意,能攀上这棵如此后宫最粗的大腿,天然由不得她不欣喜。

不想再产生坐在天子身边听朝会这类惊世骇俗之事,因而冯小怜筹办先回隆基堂尝尝上回挑的布料裁出的冬衣,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出行必是前呼后拥,隆基堂虽离寝殿极近,却也弄出了偌大的阵仗。

昭宁世妇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反正也无事,冯小怜便没有再如平常一样推让,她向来是不喜后宫当中尔虞我诈的氛围,她感觉这很无趣,不过既然她现在已超然于这潭浑水以外,那么偶尔看一下戏也无伤风雅。

冯小怜走在去往隆基堂的廊道之上,身后浩浩大荡跟着十数个垂首恭谨的宫女和寺人,罗裙曳地,钗环叮当,看起来好不威仪。

冯小怜的脸上没有甚么神采。

“听闻陛下是将地板尽数换过了?果然是显得亮堂了很多,昭宁昔日也是来过隆基堂的……姐姐莫要见怪,只是当时的隆基堂暮气沉沉,哪像现在珠光宝气,倒教我认不出了呢。”

昭宁顿时不再抽泣,破涕而笑地抬开端来,“多谢姐姐提携之恩。”

“昭宁虽不通文墨,却也看得出这幅字的妙处,不知姐姐可否割爱,将这幅字赠送mm,mm也好将其吊挂室内,睹之埋头。”昭宁眼睛发亮地问道,语气有几分诚心。

说着,昭宁俄然有些讶异地“咦”了一声,倒是瞥见了桌案前的一张手书,上面抄着《千字文》,惊奇道,“姐姐,这莫非是你所写?”

武平三年小雪,周遣使访齐。

却没想到高长恭俄然开口道,“淑妃别来无恙。”

昭宁得了手书,神采仿佛都红润了几分,看起来极其欣喜,又是一阵溢美之词不断,才意犹未尽地告别。

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刻。高长恭垂下幽深的双眸,微微侧头,冯小怜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

高长恭与她对上了视野,她停下脚步,低头略微行了一礼,她与兰陵王应当还算有几分磨难之情的,不过此时人多嘴杂。也不便多话,筹办分开。

冯小怜一怔,不知他为何要提这件事,有些猜不透他的意味,便不知该如何接话。因而就如许沉默了半晌,她再次行了施礼,从他身边走过。

……

“望淑妃这一回也能绝壁勒马。”

“如此。”他应了一声,然后笑了笑,“我倒真想一闻淑妃的天籁之音。”

立冬以后便草木寥落的天井愈发萧索了起来,仿佛都蒙了上了一层白霜般雾蒙蒙的没有朝气,天光亮亮,天空却如灰色旋涡,随时都能够落下雪来,衬得整座皇宫都有几分暗淡。

……

接下来昭宁便全方位地让冯小怜领教了何为后宫的女人,她用完整没有反复的语句将冯小怜重新到脚的金饰服饰妆容发髻夸了个遍,却又全然不着恭维阿谀的陈迹,只是在不经意的闲谈当中便捧得人上了天,马屁之精美远胜方才的贴身宫女。

但是这人间,是敌是友的干系,又哪有这么轻易便能理得清楚的呢……

后宫当中的女人眼泪说掉便掉,冯小怜看着她哭了一阵,又诉了一段衷肠,见她演得差未几了,才轻声道,“我自是不管帐较于你的,大师都是姊妹,你如故意,今后多来隆基堂坐坐。”

……

直到来到了隆基堂,冯小怜也没有弄明白高长恭这句话的涵义。

绝壁勒马,让她很天然遐想到上一回天池围猎时惊马之时。她以断交勇气勒马于绝壁之前,但是方才他说的绝壁勒马又指的是甚么?现在另有甚么危急场面需求她力挽狂澜么?还是说……

冯小怜一愣,心想有谁拿千字文挂在屋里的?便笑道,“mm若喜好拿去便是,只是莫要吊挂室内就好。”

半晌后,一个身穿泥金百翠裙的仙颜女子进了隆基堂,然后朝她盈盈下拜,“见过淑妃。”

“不过是陛下戏言罢了。”

周国遣使齐国,身为金牌小间谍,她感觉这事情有点难堪。

“淑妃真是宽弘大量,昭宁无觉得报……”昭宁说着说着,便有几分哽咽,以袖子拭着眼角,泣道,“这些日子以来,昭宁夜不能寐,茶饭不思,日日惊骇淑妃有一日忆起当日冲犯,降罪于我……”

不出不测这几位大抵是刚被天子召进宫议事的,走近些了冯小怜才瞥见为首的那位鲜明是兰陵王高长恭,身后跟着的几其中年男人冯小怜便认不出了,这时在廊道上两方终究相会。

冯小怜模糊发觉到此中或许有甚么深意。只是这个信息过分狼藉纷杂,她一时也没有眉目,不过这类明显抓到了甚么蛛丝马迹。却又后继有力只能坐等局势生长的感受不太妙,让她表情愈发烦躁了起来。

“不过是信手写来练字的。”冯小怜的字固然算不得丑,却也称不上美妙,只是常日里经常见高纬挥毫,笔迹龙飞凤舞,暗里里倒也偶然会悄悄练上几幅字。

不过如果体味冯小怜的人应当便会发明,她此时的神采并不是因为身份端出的崇高冷傲,而是真的表情不太美好。

贴身的宫女在一旁连声赞着,每一套衣裳都能换上一套新奇说辞,端的是妙语连珠,正试着衣裳,俄然有宫女上前通传昭宁世妇求见。

冯小怜看着她拜别的背影,才知敌友的间隔如此之近,仅仅是一句话的工夫,便能化敌为友,结成联盟。

……

正在廊道上行着。火线却仿佛也有几人朝着这里行来,竟不是后宫当中的妃嫔,倒是几个身着官服的臣子。

现在她是在后宫占尽帝王宠嬖的淑妃,不是酒坊里卖唱的孤女也不是街边卖饼子的小丫头,不会再甜甜地浅笑或者没心没肺地奔驰,那样有些不像模样,身处高位总要端着些,以免本身的名头从妖妃变成疯妃。

夸完了身上的行头,昭宁又转而夸起了这隆基堂,冯小怜听她马屁拍得清爽脱俗,倒也不觉生厌,饶有兴趣地听她持续说着。

“起来吧。”冯小怜没有难堪她,现在两人身份已天差地别,她如果想要出一口恶气倒也轻易得很,只不过她感觉如许更加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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