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宿根

“不消找呀。”小渔指尖绽放一朵小花，悄悄别在他耳后，“我会变成风，变成雨，变成你每次绝境时心头闪过的光……”

“实验品编号十万七千六百四十九，融会度九成七。”白发男人踏着虚空走下，手中青铜剑轻挑，杨凡胸前的天下树枝顿时不受节制地暴长，“比之前的残次品强些，可惜……”

“以纯粹魂力为壤，以十万世悲愿为种……”白发男人在结界中化为枯骨，“这才是真正的天下树……”

昆仑墟的废墟之上，通天巨树的虚影遮天蔽日。树冠间垂落的藤蔓泛着金属寒光，每一片叶子都刻满陈腐的禁咒符文。杨凡将昏倒的小渔护在身后，天下树的根系在他胸腔中猖獗搏动——那十二道身影的气味，竟与他的浑沌本源同源！

十二圣使的青铜剑阵俄然调转方向，无数剑光刺向波折花。杨凡的浑沌之气本能地护住小渔，却听她轻笑：“此次换我庇护你。”

少女握住他的手腕，将剑尖抵住本身眉心：“凡哥，我闻声树在哭。”她扯开衣衿，心口处绽放出一朵冰蓝波折花，“它说……真正的种子在这里。”

剑光斩落的刹时，小渔抱住天下树，泪水滴入树干裂缝：“你若真有灵，就该记得凡哥为你流过的血！”

**十万世前**：初代天尊剜心种树时，十二圣使便藏于暗处。他们以众生悲愿为养料，活着界树成熟时收割果实，再将其炼成新的天道傀儡。

树苗的根系扎上天脉，冰晶花朵在疆场废墟中次第绽放。每一朵花蕊里，都藏着小渔破裂的影象光影。

昆仑墟地脉开端崩塌，岩浆裹挟着青铜碎片喷涌而出。小渔颈后的新芽缓慢发展，皮肤下闪现出树皮纹路——天下树正在与她融会！

波折花离开血肉，根系扎入虚空。通天巨树虚影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晶莹剔透的冰晶树苗。树苗发展的速率超出时候，眨眼间将十二圣使困入年轮结界！

古迹骤现——被斩断的树根俄然疯长，缠住十一柄青铜剑。树冠间垂落的禁咒符文逆转，化作金色暴雨反噬施术者。白发男人初次暴露惊容：“如何能够？天下树应当没有自主张识……”

“蝼蚁！”其他圣使暴怒，青铜剑阵封闭六合。

昆仑墟的崩塌戛但是止。冰晶树苗的根系贯穿三界，被天道吞噬的抗命者灵魂从青铜门内涌出，化作星光汇入树冠。杨凡抱住虚化的小渔，天下树的年轮在他瞳孔中扭转：“我会找到让你重生的体例。”

“斩断连接！”杨凡召出雪魄剑，剑锋却在小渔心口三寸停滞。

影象碎片强行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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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抚摩着耳畔枯萎的小花，浑沌之气在掌心凝成镰刀：“该除草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通天巨树虚影中闪现罗雪的表面。她指尖轻点，被圣使接收的浑沌本源倒流回杨凡体内。白发男人暴退千里，剑阵核心的青铜剑呈现裂缝：“启动‘净世’！”

“仆人，再往西三百里就是天道盟总坛。”乌鸦奉承地梳理羽毛，“不太小的感到到，那边有和天下树同源的气味……”

星光散尽时，冰晶树苗已矗立入云。树梢挂着一枚翡翠果实，内藏小渔最后的笑容。

小渔俄然扑向天下树的骨干。她掌心新芽印记亮起，竟让狂暴的树根和顺垂落：“不准伤害凡哥！”

“你们才是真正的‘天道’？！”杨凡嘶吼，浑沌之气却被树根反噬。

树苗俄然颤栗枝条，指向天空。血月之下，十二道青铜巨门缓缓开启，每扇门前都站着与白发男人面貌不异的圣使。

剑锋划过树干，茶青色的汁液喷溅而出，落地竟腐蚀出深坑。小渔俄然惊醒，瞳孔中闪过天下树的虚影：“凡哥，他们在吸食树的痛苦！”

极北之地，冰璃的残魂从冰川中复苏。她望向天下树的方向，龙鳞上的裂缝微微发烫：“终究……比及破局之种。”

十二圣使的结界呈现顷刻裂隙。杨凡趁机震断锁链，浑沌之气裹挟天下树汁凝成毒刃，刺入比来一名圣使的眉心。

小渔的身材逐步透明，波折花在她眉心凝成烙印：“凡哥，我仿佛要着花了。”

杨凡赤足走过焦土，身后跟着一株会走路的冰晶树苗。树杈上蹲着只乌鸦，额间嵌着浑沌珠碎片——恰是赵无殇的残魂所化。

“她有。”杨凡咳出带金纹的血，将小渔拉入怀中，“十万世循环，罗雪的神魂早已和天下树异化。”

话音未落，十二人同时结印。通天巨树狠恶震颤，树冠间垂落的藤蔓化作锁链，将杨凡四肢钉在半空。白发男人掐住他的下颌，指尖探入胸腔的树根：“你觉得摆脱天道掌控便是自在？从你种来天下树的那一刻，就已是我们的苗床。”

三年后，东胜神州。

“不。”白发男人轻笑，“我们只是花匠，而你们……是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