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焚心

杨凡将残灯系在腰间，浑沌纹路爬上脖颈：“那就让债……再滚一百年。”

铃星的银索绞碎最后一条树根，跃入树心。

海平线上，新的舰队扬起帆船。此次没有炮火，只要星火编织的鱼网，网中跃动着未被燃烧的文明。

阿宝的竖瞳排泄青铜色血泪：“为甚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那是一只青铜色的竖瞳，瞳孔深处浮动着冰璃的龙影。他瞥见本身的心脏被根系缠绕，北辰核心的碎片正在与噬界者的神经束融会，每一根血管都刻着猎神者的密文。树下站着杨凡，浑沌镰刀的刃口抵住树干，却迟迟没有斩落。

“收债的时候到了。”她将噬界者神经束刺入古灯，星火顺着神经逆流，“这盏灯，我收了！”

三个月后，北海渔村的孩童在沙岸上捡到一盏残灯。

杨凡的指尖拂过树皮上的焦痕——那是三百世循环中每一次燃烧留下的印记：“晓得，但没算到你会本身跳进火里。”

竖瞳中的冰璃龙影俄然暴起，咬住银索。

她抛出一枚青铜戒指，戒面嵌着杨凡与阿宝的星火残影：“下一个百年，我要收这盏灯的价。”

星火巨树的根系贯穿海底时，阿宝在翡翠花蕊中展开了第三只眼。

**第一百三十世**：他诱骗猎神者自焚母星，只为提取最纯粹的星火。

“因为你是第三百零一世。”冰璃的龙爪按在贰心口，“他的火种快熄了，需求新的柴薪。”

【若要破局，先焚己身。】

树根缠住杨凡的四肢，将他拖入树干。年轮如走马灯扭转，冰璃的声音在年轮深处响起：“因为他的灯芯，是你啊。”

**第三百世**：北辰与摇光的文明被他亲手扑灭，灰烬中出世了第一株星火巨树。

“现在明白了吗？”冰璃的残影抚过阿宝的竖瞳，“他每一世都在反复一样的挑选——焚别人之火，续本身的灯。”

阿宝的视野被拽入龙族禁地，瞥见冰璃跪在祭坛前剜出逆鳞。她的血渗入青铜祭文，碑上刻着杨凡的宿世名讳：【循环者第七十二世，焚星海十三城，得火种七斛。】

杨凡的浑沌镰刀终究劈落，却斩在虚空中的影象残像——三百世循环的画面如镜面破裂，每一块碎片都映着他燃烧众生的刹时。阿宝在树心嘶吼，翡翠核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你烧了那么多……为甚么还是填不满你的灯？！”

影象如潮流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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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俄然裂开，灰烬之子的舰队残骸浮出水面。船面上堆满星火凝集的“蜡烛”，每根蜡烛都映着被焚毁的文明剪影。铃星踏着银索跃上树梢，腕间的噬界者神经束已经长进血肉：“利钱翻倍了，此主要收你半条命。”

古灯迸发的强光中，阿宝瞥见本身的“出世”：杨凡从灰烬中拾起一缕星火，混着冰璃的逆鳞、北辰的血肉、噬界者的胎衣，在循环熔炉中煅烧百年。每一次煅烧，都有一世的本身被焚毁，直到这一世……

星火巨树轰然倾圮，根系中的循环锁链寸寸崩断。杨凡从灰烬中爬出，掌心攥着半截灯芯——那是阿宝最后一片灵魂。冰璃的龙影占有在天涯，逆鳞上的百年之约终究闪现全貌：

翡翠花蕊中伸出青铜触手，将阿宝拽向树心。铃星斩断触手，半截手臂却已被星火焚成焦炭：“杨凡！你再不脱手，这小子就要成灰了！”

**第七十二世**：杨凡为阻噬界者潮汐，将整座星海炼成火种。冰璃的龙族因保护火种灭族。

灯芯已灭，灯座刻着歪扭的鱼形图案。有老渔民说，月圆之夜能闻声灯里传出银铃声，另有孩童的嬉笑。

“凡叔，你早就晓得我会变成如许，对吗？”阿宝的声音从树冠传来，带着星火共振的反响。

深海之下，星火巨树的残骸中钻出一株新芽。芽尖托着阿宝破裂的翡翠核心，根系缠绕着杨凡的浑沌镰刀。铃星坐在残骸顶端，断腕处长出噬界者神经束凝成的新手：“利钱还完了，该算本金了。”

星火巨树俄然暴走，根系刺穿铃星的银索。

她的银索俄然缠住阿宝的竖瞳，神经束刺入翡翠花蕊：“小子，你心口的火种，够烧三百年了。”

“本来我……只是块人形灯油……”阿宝的竖瞳俄然炸裂，翡翠核心碎成星火，“那就烧洁净吧！”

三百世的灰烬在树心凝集，化作一盏青铜古灯。灯芯跳动的火焰中，浮出阿宝婴儿时的面庞——他的灵魂，竟是杨凡用三百世火种捏出的“长生之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