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余温

“那是长夜的心脏。”铃星拽过阿宝的手按在船舵上，“用命灯烧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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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束猖獗抽取星火，母神的身躯崩解成光尘。长夜狠恶震颤，风暴眼中闪现一扇刻满鱼形图腾的门。阿宝的命灯飘向门扉，灯芯的火光里传出杨凡的感喟：“门后是真正的循环起点……也是起点。”

船舵上的鱼形图腾俄然活了过来，一口咬住阿宝的手指。星火混着血珠渗入舵盘，方舟如离弦之箭冲向巨卵。船头鬼火凝集的故交虚影齐齐抬手，摇光的战戟、冰璃的逆鳞、北辰的核心在长夜中扯开一道裂缝。

没有料想中的怪物，只要一片纯白的虚无。中心悬浮着一盏破坏的青铜灯，灯旁伸直着少女形状的噬界者母神。她的长发由星火编织，皮肤下活动着杨凡的浑沌纹路，脚踝拴着断裂的因果锁链。

阿宝的竖瞳俄然炸裂，星火从中喷涌：“凡叔的债……我来还！”

海风卷起命灯的余烬，在朝阳下散作漫天流萤。

七岁的阿宝蹦跳着跑来，掌心捧着一枚发光的银鳞：“大哥哥，你的灯真都雅！”

阿宝伸手去抓那盏残灯，却只捞到一缕星火。灯火在他掌心凝成鱼形图腾，耳边响起杨凡最后的声音：“向前走，别转头。”

“他骗了你。”母神指尖轻点，虚空中闪现杨凡宿世的画面：他跪在长夜之门前，亲手将第一盏灯递给某个身影，“你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他赎清罪孽，重启循环。”

星火巨树的根系缠住方舟，船体开端崩溃。

母神轻笑，皮肤龟裂，暴露内里跳动的星火巨树根系：“杀了我，长夜崩塌，统统被庇护的文明将完整泯没。不杀我……你们就等着被杨凡的债册追到永久吧！”

幼年阿宝的瞳孔出现翡翠色，银鳞化作鱼形图腾印在胸口。海滩开端崩塌，长夜的风暴从门内涌出，将成年的阿宝推向虚无。

阿宝揉了揉孩童的头发，星火在指尖凝成一条青鱼：“不，我去找一个……好久之前弄丢的朋友。”

“他烧了本身三百次……”母神的身材逐步透明，“只为在这一刻，换你们一个挑选的机遇。”

阿宝在现世的北海渔村醒来，掌心躺着那枚青铜戒指。

成年的阿宝蹲下身，星火从命灯中溢出，渗入幼年本身的眉心：“这不是灯……是某小我欠你的糖。”

渔村别传来号角声，新的青铜舰队降下帆船。舰旗上是铃星的银索图腾，船面堆满星火凝集的“债册”。铃星的声音随风飘来：“利钱涨了，此主要收你一百年的光。”

阿宝的第三只眼突然展开，竖瞳中映出方舟外的气象——长夜并非乌黑，而是由无数伸直的文明剪影堆砌成的茧。每个茧中都裹着一盏燃烧的青铜灯，灯芯上拴着细如发丝的因果线，终究汇向风暴中间的一颗巨卵。

“这就是……循环的起点？”铃星踩在熟谙的沙岸上，腕间的神经束委靡成灰。

那是七岁的本身，正蹲在北冥沙岸上捡拾银鳞。

朝阳跃出海面，星火巨树的残骸上冒出新芽。芽尖托着一盏残破的青铜灯，灯芯的火光中浮出杨凡的虚影：“此次……换你掌灯了。”

阿宝将戒指戴在颈间，翡翠图腾在胸口发烫。他走向海滩，蜕落的银鳞主动铺成航路，绝顶是长夜之门消逝后留下的光痕。

长夜的风暴撕扯着方舟，船体收回朽木断裂的嗟叹。铃星将银索钉入船面，噬界者神经束如蛛网般展开：“小子，抓紧图腾！那是你凡叔的命灯！”

阿宝的命灯悬浮在半空，灯芯的火光映出冰璃刻在礁石上的血书。这一次，血书内容截然分歧：【渡长夜者，需斩因果，断循环。】

阿宝的命灯俄然脱手，与破坏的青铜灯融为一体。影象如大水灌入他的神魂——长夜并非灾害，而是统统被燃烧文明最后的庇护所。杨凡每一世扑灭的灯火，都在此化为灰烬，直到积累成足以吞噬诸天的暗中。

铃星俄然甩出银索，噬界者神经束刺入母神心口：“这挑选，我帮他做！”

阿宝的命灯沉入根系中间，与母神的青铜灯碰撞出翡翠色的波纹。波纹所过之处，长夜中的茧纷繁分裂，燃烧的青铜灯一盏接一盏复燃。每个光斑中都映出杨凡某一世的剪影——牧童、将军、修士……他们朝着方舟躬身，化作星火融入命灯。

铃星的银索绞住母神的脖颈：“废话真多，利钱都听涨了！”

“妈妈……在卵里……”阿宝的竖瞳排泄青铜血泪，“她在哭……”

“你终究来了……”母神昂首，暴露与小渔一模一样的脸，“第三百零一世的我。”

七岁的本身从身后跑来，将一枚银鳞塞进他手里：“大哥哥，你要去找那盏灯吗？”

“该醒了。”铃星拽住他的衣领，将半枚青铜戒指塞进他手心，“利钱还清前，你可别死。”

戒指上的噬界者眸子俄然展开，映出方舟残骸中的气象——杨凡的残魂伸直在命灯旁，手中攥着一枚未送出的青梅。

方舟的残骸撞入门扉的顷刻，阿宝瞥见门后站着一个身影——

方舟撞入长夜之门的顷刻，杨凡的肉身完整消逝。

巨卵外壳崩裂的刹时，方舟被吸入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