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微官

第五十六章 何如一笑凯歌还(一)

熊廷弼傲然大笑道:“周尚书可敢与某赌上身家性命?辽沈不失,熊或人头抵罪,如果辽沈不存,周大人又当如何?”

待东林党推出袁应泰赴辽东抢功,又讨厌熊廷弼奏疏无礼,便顺水推舟罢了他的辽东经略之职。却不想果如沈重所见,东林党让人到处绝望,朝野纷争不止,国事颓废如旧,辽东局势废弛,不得不再次召对熊廷弼。

魏忠贤口头领旨,说道:“沈监军上疏内廷,言定边军四战四捷,击溃奴酋之女八音两万铁骑,杀镶黄旗千五百人,杀蒙古属军一万五千人,八音余孽已北窜而逃,辽右、辽南安如泰山。现在,沈监军亲率定边军四千铁骑,已直上沈阳,欲有所为。沈监军还说,奴酋军威赫赫,沈阳沦陷期近,辽阳必定难保,辽东必亡,请天子预为安插,定边军已无能为力了。”

熊廷弼怒道:“胡说八道!沈重力战辽阳,稳住辽东大局后才南下须弥岛,何谈摆荡了袁经略的大计和辽东军心。鞑子南下辽南,沈重才尽撤辽右百姓,何谈摆荡了民气?陛下,千万不成听信此等冬烘之言,臣料定沈监军和定边军,此时在辽东必有所为,不会坐视辽东不睬!”

“陛下,臣弹劾辽东监军沈重,孤负陛下厚望,畏战避死,不敢与建奴决斗,坐视辽右失地,百姓遭难!”

魏忠贤不等天子垂询,忙不迭地点头,朱由校哈哈大笑,起家豪气地下旨:“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朕拨给你了,给朕守住广宁,等机会成熟后,再一举光复辽东!”

刘一燝插嘴道:“就算如熊大人所料,你这三策也毫无可行之处。林丹汗远在万里,缓不济急。沈重,嘿嘿,国之奸佞,素无实才,不顾大局,畏战避死,如何当得起辽南铁壁。恐怕此时早就被鞑子南下的铁骑,吓得避于须弥岛观海垂钓,何谈管束。至于调兵保卫广宁山海关,户部空虚,无钱无粮,没百万两白银,如何调得动九边精锐?”

熊廷弼说完,不睬朝臣群情纷繁,对朱由校拱手说道:“陛下,国度疲弱,军饷不济,将不堪战,军无战心,此臣之以是力主守辽而不攻也!辽东十八万雄师,守都不敷,何况攻之?现在我军皆集合于辽阳、沈阳,辽东亲信已空,倘若死守辽沈,则建奴挥师南下,袁应泰救还是不救?不救则辽左辽右尽失,救则必为建奴野战毁灭,辽沈仍然难保。辽沈不保,则辽南必亡,辽南若失,建州军则再无顾忌,可直下广宁乃至山海关矣。”

当下三人无话,并肩而行,入平台拜见天子。

叶向高点头,上前对朱由校拱手见礼,然后回身对熊廷弼说道:“天子平台召对,内阁及六部大臣全数插手,皆是为辽东战事,欲向熊大人咨询一二,还请熊大人直言以对,当为国事有所助益。”

叶向高说道:“泰昌元年,辽东经略袁应泰提出三路合计,十万雄师反守为攻,企图规复抚顺、清河,再逼建奴决斗,从而一举高山辽东。谁知本年三月,辽东监军沈重奏报,建奴两万铁骑直下辽南,辽右诸城皆失,观其意当在管束定边军于辽右,然后主力皆出,意欲一举攻占辽沈。三月十二,沈重再次上奏,又言建州八万沿浑河而下,围攻沈阳日急,辽阳援兵李秉成、朱万良三万马队溃败,陈策、童仲揆川浙万军被困浑河,尚不知胜负存亡。”

“陛下,臣弹劾沈重军前三罪,一不守辽右,二不战犯境,三不救辽沈,请陛下治其失地、失时、失军、失民之罪!”

周嘉谟大喝道:“胡说八道!定边军不过一万六千人,守住辽右还能够,击溃鞑子两万铁骑,还杀了一万七千五百蛮夷,岂能令人佩服?此必为虚报军功,乃欺君之罪。天子当详查,勿为小人蒙骗!”

熊廷弼嘲笑道:“我天然不可,刘大人国之重臣,必有良策挽救辽东,可肯献于天子,趁便教教我这个只会夸夸其谈的老朽?”

“陛下,身为朝廷重臣,身为天子近臣,熊廷弼欲弃祖宗之地,沈东海丢弃国土百姓,皆国之奸佞,千古罪人,请陛下定罪!”

瞧着一众御史无地自容,诺诺不言,叶向高一叹,说道:“陛下,余者皆是小事,还是回到召对熊廷弼,问策辽东大事上来吧。”

朱由校不美意义说话,拿眼神向王安一撇,王安无法对叶向高说道:“还是请叶阁老主持召对吧。”

左光斗急道:“熊大人不成意气用事!”

魏忠贤不焦急不活力,等诸位大臣喷完口水,方缓缓说道:“沈监军奏疏由登州卫海军代为上奏,鞑子一万多颗首级也由他们押送,已经入了德胜门,送到御马监了。”

…………

刘一燝也嘲笑不语,姚崇文却上前对朱由校说道:“万岁,勿听此人空言打单。其在辽东一味死守,徒耗赋税,被罢官夺职,心存愤懑,故大言虚张阵容,实则别有用心。”

周嘉谟悻悻不语,熊廷弼嘲笑道:“提及来一个顶十个,存亡关头却无半点担负,真是误国冬烘!”

魏忠贤笑嘻嘻叩首回道:“沈监军说,这个能够有!”

“陛下,臣弹劾沈重,危言耸听,夸大辽东险情。混合是非,实欲夺经略之权也!”

朱由校看着须发半白的熊廷弼,内心非常忸捏。方才担当大统,烦厌李选侍贪得无厌,趁着东林党闯宫,干脆今后脱身。又记取皇爷爷和沈重几次夸大的党争乱国,不耐朝政烦杂为躲平静,干脆将国事委与东林一党,想来自此朝局稳定,国事将兴。

朱由校听了起家急道:“若依熊爱卿之意,辽东当如何挽救?”

朱由校说完,俄然眼睛冒着银光,向魏忠贤问道:“你这奴婢,除了人头,就没有别的了么?”

半晌,左光斗苦笑道:“飞白,不成让天子久候,此次天子平台召对,专为辽东战事,内阁与诸部皆在,吾等还是先以国事为重,下朝归家再一叙离情吧。”

熊廷弼扬声说道:“臣不知辽东火线真相,先做最坏的筹算。辽沈必失,须当即从关内与九边再掉精兵强将,一守山海关护住底子,二则集合上风兵力死守广宁。向北派出天使,以财贿、互市勾引林丹汗东击建州,命沈重结合朝鲜,定边军出兵辽右窥视建州,拖住建奴守势。如此一来,必可让建奴堕入三面围攻,从而不战自乱。待我大明整训士卒,厚积气力,再图反攻。”

朱由校哈哈大笑,龙气实足霸气落座,笑道:“刚才都谁弹劾沈重有罪,无妨一一说来,朕为你们主持公道。”

熊廷弼怒道:“吾没成心气用事,辽东详情固然不知,但只观当前,辽东局势废弛,已无可变动。”

熊廷弼大喜,对着朱由校三拜九叩,扬声喊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平台外,左光斗、杨涟疾走几步,迎向熊廷弼,三人握手而叹,唏嘘不已,竟是说不出话来。

熊廷弼点了点头,就要迈步而行,却被杨涟扯住衣袖。熊廷弼迷惑着向老友看去,只见杨涟痛苦地低头说道:“飞白,召对时当收敛锋芒怨气,勿要多肇事端才好。”

…………

叶向高点头叹道:“事发俄然,环境不明。得沈重军报后,天子心忧,内阁六部失措,又不见袁经略奏报,便派出钦差赴辽考查,此时髦未出山海关。是以,天子八百里加急,传召飞白入对,不知熊大人有何观点?若建奴大肆侵辽,可有良策?”

杨涟长叹一声,点头道:“吾言不当,飞白自斟,言行随心吧。”

朱由校瞧着叶向高嘲笑几声,也不好扫了首辅的面子,对熊廷弼笑道:“传旨,起复熊廷弼,熊爱卿所奏皆准。至于军饷,朕从内帑给你拨,一百…”

周嘉谟嘲笑道:“熊大人何必危言耸听,袁经略十八万雄师皆在辽沈,辽阳、沈阳皆雄关铁城,那沈重三万弱兵都才气抗奴酋十万雄师月余,辽东就算攻之不敷,守则不足。”

熊廷弼听了嘲笑道:“辽东局势已然废弛,吾亦无策!”

熊廷弼怒道:“辽南奴兵乃是为管束定边军而来,奴酋意欲一战而下辽沈的企图非常较着,辽东已全面垂危。不知天子和朝廷闻报以后,有何对策?”

大殿上乱七八糟,群臣口水其喷,重臣装傻充愣,熊廷弼义愤填膺,朱由校头昏脑涨。合法此时,殿外走来一人,面貌端庄,神采谦恭,进殿后向朱由校施施然跪倒,奏曰:“陛下,辽东监军沈重急报!”

朱由校精力一振,仓猝说道:“哦,魏忠贤,速速说与朕与诸大臣听听。”

叶向高点头感慨,杨涟欲言又止,刘一燝一使眼色,内阁六部重臣皆不再言语,唯有殿内各道御史纷繁上前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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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也是不能置信,却信赖沈重不会虚报,不由抚须哈哈大笑,冷眼看着一众御史吼怒着要将沈重定罪。

朱由校边说便看向魏忠贤,瞧着魏忠贤笑眯眯地点头,便笑着接着说道:“五十…”

熊廷弼气得须发皆张,就要与之争辩,不想周嘉谟抢前说道:“陛下,辽东方略无妨等一等,且得了袁经略实报再定不迟。臣觉得,辽东局势不安,辽东监军沈重乃是祸首祸首。若非他不顾辽东大局,不与袁经略及辽东文武合作,私行威胁辽右百姓南逃,自行领兵藏身须弥岛保命,减弱了辽东力量,摆荡了辽东军心民气,怎会给了建奴可趁之机,导致辽东不稳。臣请天子降旨罢其职,召回京中问罪方是首务。不然辽右七十城和数十万百姓必定不保,定边军也将死无葬身之地也!”

熊廷弼嘲笑道:“文孺之意但是为了一党,让老夫虚言以对天子,将辽东败局讳饰一二?那天子召对另有甚么意义,老夫也无话可讲,便任由辽东废弛吧。”

朱由校大喜,起家骂道:“这小子演戏演上瘾了,凡事不提早说清,非要打个埋伏,弄点起伏波折不成,真他娘…哦,彼其娘之的。”

熊廷弼点头称是,然后冲朱由校拱手问道:“臣赋闲归家半载之久,于辽东战局不甚清楚,不知辽东现在情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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