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三辞三让
这一次,再出列的是定国公徐文壁,老国公一身素白,上前两步,道。
王锡爵退下不言,次辅衷贞吉上前一步,道。
至于正式的即位大典,则是还要再过些日子。
至于方才在承天门外的一幕,倒也不是朱常洛惺惺作态,而是仪典的一部分。
“殿下,妾身命厨房做了些清粥小菜,父皇新丧,殿下不必过分哀思,先吃些东西吧!”
究竟上,明天夜里,朱常洛就已经派人将东宫高低全数接到了乾清宫中。
由朝中有分量的重臣出面恭请储君入宫,而储君需求推让,如此再三,方得入宫主政,这是为了表白,众臣承认储君的职位。
“诸臣之意,本宫自当谅解,身为储贰,本宫自当暂摄朝政,以保朝廷安宁,慰大行天子在天之灵,然入主乾清宫一事,非臣子所为,不必再提!”
所谓正式遗诏,是指颠末内阁制定,六科复审以后要发到各地的诏旨,除了最首要的肯定下一任天子的人选以外,还会历数天子平生的功过是非,包含对于一些身后事件的安排等等。
不过直到真的做上了这个位子,朱常洛才晓得,这个位子也并不轻松,比如现在,他方才吃了两口清粥,梁永便走进殿中,道。
本来各色的朝服以外,都披上了一层素白的斩衰服,面色沉重,一如阴沉沉的天空。
在灵前熬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朝晨,按制,是宣读遗诏之日。
而储君入宫,天然也有本身的仪典,团体来讲,就是仿周公的三辞三让!
当然,不是真正在灵前哭够七日,究竟上,作为皇太子,朱常洛要做的,只是在天子驾崩当天全天守在灵前。
“遗诏曰,朕以冲龄,缵承大统,君临海内三十载,于兹享国悠长,夫复何憾……”
朱常洛态度微微有些松动,但是仍旧摆手道。
乾清宫当中,太子妃郭氏已经在等待,见得朱常洛返来,赶紧叮咛道。
朱常洛重新换好朝服,来到承天门。
朱常洛一副无法的模样,感喟一声,半晌才道。
“大行天子遗诏,诸臣跪迎!”
“你们……”
毕竟从天子驾崩那一刻起,他固然尚未即位,但是已经是这个国度的统治者,天子方才驾崩,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去措置。
一番繁忙下来,早已经是早晨了,不过还没结束,按制,朱常洛身为太子,当带领众皇子哭灵七日。
哀乐起,诸臣四拜,朱常洛亦叩拜而下。
群臣再拜,齐声道。
“太子殿下容禀,所谓国不成一日无君,大行天子遗命殿下即天子位,臣受大行天子遗命,恭请太子殿下,入主乾清宫,暂摄朝政!”
“儿臣谨奉诏!”
朱常洛沉默无言,走到了朝臣之前,一干内阁大臣早已肃立,为首者恰是首辅王锡爵,目睹朱常洛过来,微一欠身,旋即便从身边尚宝司的官员手中接过一道玉轴圣旨,高高举过
全部诏旨很长,首要内容实在是对于大行天子驾崩以后,诸臣百姓服丧的一些规定,条条框框非常烦琐,饶是以王锡爵的辩才,也读了将近半个时候。
“元辅此言差矣,父皇方才驾崩,本宫为臣为子,当于灵前守孝,岂可僭越!”
承天门外,朝中的一干文武大臣早已到齐。
朱常洛神采微沉,开口说道。
王锡爵面色哀思,大声宣读道。
“殿下返来了,杨荣,快叮咛御厨房,将这些食品都去热了!”
这份遗诏并非是明天大行天子的那份口诏,而是要明发天下的正式遗诏。
坐在乾清宫一侧的软榻上,朱常洛望着熟谙的安排,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天子驾崩了!
“臣等恳请殿下为社稷计,入主乾清宫!”
当然,因着中宫王皇后尚且在坤宁宫当中住着,以是他和郭氏都住在这乾清宫当中,其别人等,则是临时寻了个殿宇安设。
而朱常洛则是回身,在一众宫女寺人的簇拥下,回到了乾清宫。
算是宣读遗诏以后最首要的一步,或许在外人看来有些故作姿势,但是其代表的意义却不成忽视。
“殿下明鉴,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殿下既摄朝政,便是代大行天子行君上之权,我朝诏旨,无不出自乾清宫,敢情殿下为朝局计,总摄朝政,入主乾清宫!”
紧接着,在老首辅的带领下,群臣膜拜而下,齐声道。
固然早有筹办,但是真的比及大行天子龙驭宾天以后,宫廷表里还是一阵慌乱,宫表里一干人等皆需换上素服,于殿外哭临。
明天天子驾崩以后,朝中的一干大佬也没有闲着,所谓国不成一日无君,不是口头上说说罢了,按制,天子驾崩的次日,当于众臣前宣读遗诏,迎储君入宫主政,算是在众臣面前肯定储君代掌国政的职位。
“……皇太子聪明仁孝,睿德夙成,宜嗣天子位,诏告天下,咸使闻知,钦哉!”
脸上浮出一丝暖和的笑意,朱常洛谛视着郭氏,悄悄点头,心中浓厚的不安却跟着女子和顺的腔调垂垂变得平和起来。
“殿下贤明!”
“既如此,本宫不得已,便遵群臣之意,暂入乾清宫!”
全部皇城的装潢都改成素白,另将大行天子尸体放入梓宫,停灵于奉先殿。
残剩七日,诸皇子于灵前守孝,而朱常洛只需每日守灵半日便可。
“殿下仁孝,此乃国之幸事,然先帝已然驾崩,国事政事当需有人做主,臣等冒死请殿下暂收哀思之节,措置朝政,总理大行天子身后之事!”
朱常洛将双手高高举起,从王锡爵手中接过诏旨,起家走到众臣之前,而王锡爵则是退后两步,回到朝臣当中,拜倒道。
郭氏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将朱常洛拉回了实际。
头顶。
“殿下,中极殿大学士王锡爵,建极殿大学士衷贞吉,礼部尚书冯琦三位大人求见!”
宫中端方,女眷于府中哭灵,不必亲至灵前,以是直到现在,郭氏才见到朱常洛第一面,眼瞧着他双眼红肿,忍不住有些心疼,赶紧起家迎他出去。
从今今后,他就是这座宫殿的仆人了,也将是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度的仆人了,当他真正成为这个帝国至高无上的存在的时候,他却有些梦幻般的不实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