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章 滑胎药物
闻言，景盛芜状似偶然地掀了眼皮儿多瞧了她两眼，言道：“难为你能如许经心，金姨娘前两日可有说过身子不爽？”
景盛芜面色稳定，缓言道：“按你这话儿金姨娘自来身子弱些，即便是小产也说得通了。”
“三蜜斯。”
青莲歪这头想了一阵儿，感觉仿佛也有些事理，这才不情不肯地松了手。
走近了瞧见那木盆中鲜红的血水，景盛芜黛眉一蹙，沉声道：“如何流了如许多的血？”
那丫环应了声儿：“是我们府上的三蜜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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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可返来了，再早晨一会儿怕就不成了。”说着，忙扯起王嬷嬷。
见状，景盛芜提步便要朝西偏房走去，却冷不防地叫青莲一把抱住了手臂。
“如何不好？”景盛芜蹙眉道。
闻言，景盛芜勾唇，清澈的眸子披收回沁民气魄的凉意，偏头问道：“常日里金姨娘的吃食由谁打理？”
“自打金姨娘住进西院儿，一应的吃食皆是你打理？”
“那你可知金姨娘最是钟爱哪样儿？”
景盛芜听了只是含笑，言道：“我是从棺木中爬出来的人，还怕甚么倒霉。”
“宴大夫医术高绝，可查出金姨娘小产的启事了？”
景盛芜踱步行进外间儿，四下里打量了一圈儿，缓声问道：“金姨娘的身子几时开端不好的？”
“是，姨娘嘴刁，常日里爱吃些希奇的，奴婢给小厨房安排下去前都要过了夫人的手，经夫人首肯才给送来。”小丫环低着头不敢瞧景盛芜，吓得双肩簌簌颤抖。
西偏房内大门敞开着，离得老远便叫浓厚的血腥味熏得喉间一紧，几个婆子交来回回地打了洁净的热水递进门儿去，仓促朝景盛芜见了个礼，便又顿时伸手去从丫环手中接过染了血的污水过来。
“诶哟！”
西偏房离主屋挨得比来，且面朝东南，日光晒得舒坦，因着金姨娘便被安设在这处。
“蜜斯，你还是个黄花闺女儿，金姨娘那屋子里头血腥气重，没得沾了倒霉！不吉利！”青莲脑中过着打小儿听府里头嬷嬷说过的话儿，抱着景盛芜的胳膊如何也不肯放手。
听了景盛芜的话儿，宴大夫缓声应道：“平常百姓家女子怀胎艰苦，小产确也是有的，可金姨娘身份高贵，衣食用度均是上乘，按说是不该出甚么岔子，何况本日老夫赶来时已成血崩力竭之势。”
双连听后歪头细思半晌，应道：“姨娘这迩来老是睡得不平稳，自打有了身子后姨娘惯是爱犯困，常日里都是到了辰时一刻方能醒的，可克日来老是早早地便起了，今儿个晨起时还抱怨着说头疼呢。”
宴大夫扯过袖袍擦了擦额角精密的汗珠，有些疲累的模样，缓声道：“金姨娘的性命虽无忧，但经此周折，今后，怕是再不能生养了。”
宴大夫与景盛芜算是旧识，打了个照面儿只点个头便朝里屋走去，蔡嬷也是个夺目的，瞧见有戏忙紧跟紧地追了出来。
“你倒是个懂事的。”语毕，打眼儿一瞧正巧瞥见排闼而出的宴大夫，背面并着神采安静很多的蔡嬷。
“民妇为人接生百余次，不测小产也是有的，可却未曾见过如贵府姨娘这般小产便有血崩之势的，眼下姨娘血流不止，若再没个别例将血止住，怕是捱不过了。”蔡嬷一副难安的模样儿，心头直冒苦水，暗骂家里头那叫财迷了心窍的死鬼，何为不好从哪儿接下如许一桩要命的差事儿。
景盛芜一行人来到西院儿便瞧见院子里些个丫环婆子帮手忙脚乱地里里外外来回于偏房好些趟。
“奴婢尽管把自个儿晓得的事情说与三蜜斯听，旁的事理奴婢那里晓得。”
蔡嬷一听一双浑浊的老眼猛地锃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两个大跨步上前急声道：“三蜜斯，府上金姨娘的景象怕是不好。”
宴大夫低声感喟：“冲弱无辜，老夫方才为金姨娘诊脉探得金姨娘体内虚寒之气畅旺，且有服用滑胎药的迹象，用量极小，按说不敷致小产，想来该是掺入饮食中耐久服用，是以若不细心切磋平常医者怕难以发觉。”
“嬷嬷可返来了？”景盛芜偏头去问。
语毕，宴大夫脸上闪过一丝悲悯，景盛芜见状心头不耻，都说医者仁心，可仁义却也是要看工具的，金姨娘为人锱铢必较，宴大夫这番仁心于她倒是一文不值了。
偏巧这时从门里走出个约莫四十出头的妇人，模糊入耳歌丫环唤她“蔡嬷”。
雪月只顾闷头跑，冷不防地撞上了一堵肉盾，听得一声儿低呼声儿，也顾不得叫疼，忙欣喜地昂首，可不恰是王嬷嬷返来了，叫雪月撞了个趔趄坐在地上，身后跟着个手提药箱的宴大夫。
“金姨娘的命保住了？”瞧蔡嬷那模样景盛芜便晓得。
那被唤作蔡嬷的妇人满手是血，神采有些镇静的模样，现在正倚着门框伸长了脖子朝远处张望，余光一扫瞥到景盛芜，瞧她穿戴不凡，气度清贵，忙出声儿朝边儿上的丫环问道：“这位蜜斯是？”
话落，门口儿正端着个木盆的丫环“噗通”一声儿跪了下来，一个拿捏不住连盆带水地洒了一地，她心头慌极了，也顾不得其他，忙朝景盛芜磕了个响头，颤声道：“奴婢是经管金姨娘饮食的婢子。”
“约是卯时三刻前后。”说话儿的是双连，金姨娘身边儿服侍的二等丫环。
景盛芜眸光蓦地一凝，寒声道：“依着宴大夫，金姨娘是小产绝非偶尔了？”
门口几个丫环年纪尚轻，哪懂这许些事理，一时候都是支支吾吾答不上话儿。
闻言，雪月俏脸儿一正，道：“奴婢这就去看看。”语毕，提起裙摆便朝外跑去。
“三蜜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