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章 一唱一和
孙氏这才回神儿,行前不由很多看了章嬷嬷几眼,现在俄然感觉这粗使嬷嬷扎眼了很多。
雪月见状朝青莲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跟在景盛芜身后迈出门儿去。
景盛芜挑了挑眉,扬起下颌朝王嬷嬷叮咛道:“瞧把夫人急得,王嬷嬷快给夫人看座。”
孙氏穿着明紫色大褂,神采青白地行至阁房,不知是不是气的,耳间一对儿景泰蓝宝石坠子高低颤晃。
“主子们居于府中服侍,接受三蜜斯恩德,自是熟谙三蜜斯脾气的,可外头的人却不晓得,我们金姨娘有孕,侯爷大赏阖府高低,在汴都城里本也算不得甚么秘事,现在金姨娘无端失了孩子,虽说夫人首当其冲,可主张到底是三蜜斯出的,人云亦云,提及来怕也不好听。”
见状,章嬷嬷低声唤了句:“夫人。”
闻言,景盛芜懒懒地掀起眼皮儿,轻咦了一声儿:“阖府高低都是夫人经手筹办,何时轮获得我做主了?眼下如许大的事情,夫人该去同父亲商讨才是。”
若说方才只是揣测,现下景盛芜倒是不得不对这个俄然冒出来的章嬷嬷高看一眼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不过如此,如果搁在常日里也就算了,可因为沐婉清之死,景盛芜恰是处在风口浪尖儿上的时候,明里暗里的有人正愁动她不得,说小了此事是祁安侯府的后院儿胶葛,说大了,便是祁安侯教女无方,嫡女心机暴虐残害贵爵子嗣,说要科罪受刑也不为过。
王嬷嬷瞧得解气,作样儿似的白了眼雪月几人,大声道:“你们几个妮子也是忒没端方的,夫人进屋儿也不晓得挪挪窝儿!”
话落,便见景盛芜眸色一寒,目光冷冷地扫过孙氏惊怒交集的脸,沉声道:“饭能够乱吃,话儿可不能胡说,夫人的知己莫非叫狗给吃了么?当日若不是你自个儿见不得金姨娘好过,不肯给她安排一处好院子,金姨娘岂会与你起争论?又何必我一个长辈苦口婆心肠从中调剂,想出个折中的体例能叫你二人都遂了情意,现在金姨娘在夫人的院子里出了事儿,夫人不去盘问那些个不争气的主子倒想起恩将仇报来了!”
王嬷嬷一怔,当即应了声儿快步朝问外走去。
怔愣了半晌,孙氏回过神儿后大怒道:“我今儿个来恰是要与三蜜斯说说金姨娘小产之事!”
“三蜜斯可不要揣着明白装胡涂!”孙氏厉喝一声儿,复又道:“当日但是三蜜斯口口声声发起金姨娘搬进西院儿养胎,现在金姨娘无端端地小产不是你在暗中拆台谗谄于我?”
屋内一阵沉寂,南边儿是孙氏与章嬷嬷,北边儿是景盛芜并着王嬷嬷雪月等人,一时候谁都不作声儿。
说话间,景盛芜独自起家,朝一边儿的王嬷嬷道:“差人速去医馆将宴大夫请到西院儿。”
心头立时思忖起来,面前儿这个章嬷嬷看似浑厚亲和,比那做了鬼的李嬷嬷不知强上多少,且方才三言两句间撂下话儿来,字字谦虚,恭敬地体,也真该应了那句老话儿,若非大善,便是大恶了。
雪月最早回了神儿,扯着青莲的衣袖忙起家朝孙氏见了礼,边还柔声说道:“夫人来得急,奴婢们失礼,请夫人莫要见怪。”
章嬷嬷叫她瞧得眼皮一跳,忙堆起笑意,赔笑道:“三蜜斯见笑了,畴昔老奴就是个粗使嬷嬷,惯是个笨口拙舌的,得夫人抬爱日子才好过了些,如有那边说得不铛铛的处所儿,三蜜斯别与老奴普通见地。”
孙氏来势汹汹便是要发兵问罪来的,似是没想到反倒叫景盛芜倒打一耙,怎的今儿个的事情在她口中就成了自个儿都管不力的罪恶了?
这般想着,景盛芜斜觑了眼面色仍旧丢脸的孙氏,缓声言道:“方才那样的话儿夫人莫再说第二遍,金姨娘既是无端地失了孩子,去寻出端倪便是。”
听着她含沙射影的调侃,孙氏面色一沉,寒声道:“三蜜斯这话儿里话儿外句句指我御下无方了?”
景盛芜闻言轻笑:“嬷嬷倒是个会说话儿的。”
“嬷嬷句句在理,你且说下去。”景盛芜温婉含笑道。
“夫民气中想必该是清楚,何必来难堪我,今儿个金姨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ps:求保藏啊求保藏~~~~~~~~下一章好想取名《名侦察阿芜》2333333……
景盛芜这话既点出了孙氏的善妒的谨慎思,又摆了然自个儿年纪尚轻只是个长辈的姿势,孙氏对外到底是名正言顺地侯夫人,自个儿措置后宅没法儿,倒叫一个一个小辈来给出主张,眼下出了不测又忙赶过来颓唐任务,鼓吹出去终归是不好听的。
约莫捱了盏茶工夫,倒是孙氏身后立着的章嬷嬷先有了行动,只见她朝着景盛芜欠身见礼,驯良地开口道:“三蜜斯莫怪,我们夫人贯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眼下是叫金姨娘小产闹得六神无主,这才方寸大乱,老奴想着此事原也与三蜜斯扯不上干系,阖府高低谁不晓得三蜜斯面善心慈,是断不会作出这类丧尽天良之事。”
见状,景盛芜心头嗤笑,冷眼瞧着孙氏失语的模样儿。
心知孙氏是那自个儿的丫头撒气,景盛芜浅浅一笑却也不戳穿,只低声应了句:“侯府里向来不缺懂端方的,我只看重她们忠心,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些鸡鸣狗盗的肮脏事儿,旁的倒也不甚在乎。”
心头五味杂陈一时拿不定主张,孙氏一张芙蓉面由青转白。
景盛芜也便罢了,她房里的几个下人都能给自个儿神采看了,孙氏心头怒意更甚,当即沉声道:“三蜜斯房里的丫头我瞧着也是阖府高低顶儿没端方的,如许的丫头不如早早地发落出去,留在身边没得叫人笑话!”
孙氏面色丢脸,确是她不甘心叫金姨娘仰仗腹中的那坨肉夺得侯爷的宠嬖,这才叫景盛芜钻了空子,眼下倒是悔之晚矣,她心底猜想此事与景盛芜难脱干系,手里却拿不出实在的证据,只能由得景盛芜当着些个下人的面儿对她明朝暗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