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章 畏罪自尽
孙氏闻言心头愤怒，碍于景正明倒是再不敢冷言冷语，只好压下肝火，道：“三蜜斯这话儿说的，我方才也是叫那贱婢气昏了头才说了浑话儿，三蜜斯莫往内心去。”
“好好瞧瞧，这婢子好暴虐的心，都这时候了还想拖三蜜斯下水，也不知三蜜斯与她结了甚么天大的仇怨！”
见状，孙氏一张芙蓉面更是丢脸了几分，当即厉声呵叱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结合外人来谗谄于我！说，是谁教唆你的！”
见状，景盛芜面色清寒，只一句话儿便完整撤销了景正明的思疑。
“三蜜斯与她能有甚么仇怨，左不过是她主子有些仇怨……哎呦，瞧我这嘴，呸呸呸……”边儿上几个看热烈的姨娘坐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耻笑道。
“开口！”孙氏话音未落，便见景正明面色阴沉，沉声呵叱道：“盛芜是本侯的嫡长女，你是本侯的续弦，几时这般不懂端方！”
“就是，难不成是害了金姨娘不敷，还要冤枉我们三蜜斯。”
见景正明走了，一应的姨娘也都扭着腰肢趾高气昂地拜别。
景盛芜闻言轻笑，信步走到孙氏跟前儿，素手一扬拔下发间的白玉簪子，在孙氏惊骇的目光下抵上她的喉咙。
景盛芜眸色平淡，莹白的手指缓缓拂过红木交椅扶手边沿，似是对厅内之事毫不在乎般。
巧儿了然，借势狠狠地打了个颤抖，佯装惊骇的模样儿，悄悄抬起眼皮儿去瞄了眼孙氏乌青的神采，惊得忙又垂下头，告饶道：“三蜜斯，都是三蜜斯，是三蜜斯屈打成招，夫人救救奴婢！”
巧儿一阵游移，昂首望了眼孙氏，支支吾吾道：“夫人，这……”
孙氏见状面色这才都雅了几分，恶狠狠地剜了眼景盛芜，再偏过甚去时倒是满脸的委曲，捏起帕子作样儿似的摸着眼角，期呐呐艾地言道：“老爷，您也闻声了，妾身绝没有害金姨娘，都是景盛芜歪曲妾身！”
闻言，景盛芜臻首，浅言道：“昨儿个西院儿人多眼杂，父亲不在府中，女儿担忧多生变故，故此决计差人拿了双连，待夜深人静才悄悄地将人放了归去。”
巧儿方才的话儿乍一听是位孙氏分辩，实则字字句句都是将孙氏往火坑里推，先是说屈打成招，后又改口说是收了财物，如此媒介不搭后语，若不能引得景正明狐疑，他这些年在朝堂上也真是白白地与人争权夺利了。
“我无权无势凭甚么能叫夫人手底下的主子捐躯忘死地去歪曲她。”
这话儿说得奇妙，点了然孙氏掌家独揽大权，自个儿虽为嫡女却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明面儿上连她院子里的丫头都是动不得，话儿里头的无法与让步叫人听了不免会遐想到孙氏办事刁钻刻薄。
闻言，几个盛饰艳抹的姨娘皆是面色讪讪地收了声儿，只是暗自朝孙氏瞥畴昔的眼神儿中犹自带了几分挑衅。
话音方落，忽见景盛芜缓缓站起家，朝着上首的景正明欠身行了个周正的家礼，正色道：“夫人说得不无事理，巧儿毒害金姨娘导致金姨娘失了孩子已成究竟，多说无益，女儿恳请父亲措置巧儿一人后，此事便就此作罢。”
“啊！”
昔日里娇惯的姨娘蜜斯们那里见过如许血腥的场面，一个个儿皆是捂唇惊呼起来，孙氏面色惨白，明显也被惊得不轻。
景正明闻言面上猜疑，孙氏与景盛芜水火不容本也都是敞在台面上摆着的事儿，若说景盛芜设想谗谄也确切不无能够。
孙氏叫他喝得一愣，待回过神儿来，心头立时涌上一股子委曲，对上景正明那阴冷地目光倒是再也说不出抱怨的话儿来。
景盛芜挑眉，难为她肯低下头来讲些软和话儿，旋即清浅一笑，将目光落在巧儿神上，缓声道：“方才你说是受了我的教唆谗谄夫人？”
“三蜜斯问你话，你瞧夫人做甚么。”
屏退了一应的丫环婆子，待得偌大的厅内只余下她与景盛芜二人，孙氏这才抱恨开口道：“景盛芜，你觉得你赢了吗？”
“别怕，”景盛芜含笑：“你的恶梦，在背面。”
景正明闻言面色庞大地望了她一眼，半晌，似是低声一叹，言道：“有女若此，为父再无所求。”
景盛芜伸手托起茶盏，以袖遮面，细细咂了一口，借着水袖的遮挡暗自给巧儿递了个眼神儿。
语毕，朝一旁的王管家叮咛道：“巧儿，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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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与景正明做了几年的枕边人，孙氏瞧这景象儿心头暗道不好，她虽性子要强却不是真的笨拙至极，定下心神略一考虑便有了主张，当即偏过甚去摆出一副凄苦的模样儿，言道：“老爷，你我伉俪多年，妾身的性子您还不体味吗？莫说妾身不会去害老爷您的亲生骨肉，即便我真故意，也不会叫金姨娘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头出了事儿，这不是摆了然叫人思疑吗？”
语毕，又狠狠地掴了自个儿两耳光，一张白净的俏脸儿顷刻充满猩红的指模，转过身儿朝景正明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高呼道：“都是奴婢叫猪油蒙了心，收了三蜜斯的好处才来蒙骗侯爷，谗谄夫人，侯爷明鉴，夫人是明净的，夫人没有害人呐！”
闻言，景盛芜面色稳定，一派安闲地直视景正明眸子里的寒光。
景盛芜只觉面前一花，便见巧儿身子一歪软倒在地，心底一叹，心知巧儿那番话实则是在提示自个儿承诺之事，巧儿这般刚烈的死法儿同那日的李嬷嬷如出一辙，孙氏的罪名在景正明内心也算是坐实了。
巧儿一声痛呼惊叫，猝不及防下额角划破了拇指宽的口儿，血汨汨地往下淌，一时也顾不上去捂住伤口，身子颤抖着直朝孙氏叩首，大声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景正明面色阴霾地拂袖而去，末端，回身儿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夫人惊吓过分，府里头的琐事一并交予盛芜打理，你今后还是少加过问为好。”
听了景正明对孙氏的严辞呵叱，景盛芜便知他是起了狐疑，薄唇掀起一抹奥妙的弧度，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夫人与我积怨甚深，眼下这景象儿倒也在道理当中，父亲不必起火。”
“盛芜，这是如何回事，为何双连变成了巧儿？”景正明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透出寒光，压着肝火沉声问道。
孙氏闻言一滞，再瞧向景正明的眼神儿中终是透出几分急惶，抄起手边儿的茶盏便朝巧儿额上砸去。
“开口！”景正明面色阴沉，寒声斥道。
巧儿身子一颤，猛地哭嚎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求夫人看在昔日的情面上莫忘了应允奴婢之事！”语毕，猛地起家朝厅内的雕龙红柱上撞去。
孙氏一怔，她如何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景盛芜竟会为她讨情，旋即想到自个儿本日的处境一样是拜她所赐，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不知她又在打甚么主张。
“老爷，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见景正明半晌没有作为，孙氏一咬牙狠狠在自个儿大腿内侧掐了一把，立时疼得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疙瘩，哭天抢地地抱怨道：“景盛芜她一准儿是记恨妾身这才蓄意抨击，连无辜冲弱都不放过，景盛芜，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