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浮光掠影之一
“啊啾！”
困了困了，小童困了，也是饿了！
可惜莫老员外，风格比较朴重，这事儿老夫人也不是没有提过，当然，没戏！
“秋菊，秋菊！你在干吗，羞也不羞！”冬梅惊叫一声，先自羞红了脸。
青墙黛瓦之上，一轮红日高悬，洒下千丝万缕炽白的光――
说完也是，缓慢跑掉！
绿树成荫，花开正艳，一只花猫懒洋洋蜷在墙角打盹儿，院里一只黄狗吐着舌头跑来跑去。
哎！
“娶几房，也没你的份儿，小少爷长大了呀，你就是人老珠黄！”夏荷咯咯娇笑，一时前仰后合。
春兰逗弄一时，嘻笑道：“小少爷，娶媳妇儿，娶了一个又一个，填了一房又一房~~”
味道~~
谁家女子，三五成群，眉开眼笑天井嘻闹，叽叽喳喳胜似小鸟。
“劳伯，王婆！”
“哎呀呀！”夏荷惊叫一声，叉腰挺胸啐道：“你个老色鬼，用心来偷瞧！”
这小少爷，天生好水，这澡，是一天不洗也不成。给他泡在水里，必然鼓掌大笑，一将抱了出来，必然哇哇大哭，向来如此，百试百灵。当然这也没甚么，小孩子天生都爱玩儿水的，何况小少爷将满周岁，恰是牙牙学语，浑沌初开之际，更是生得虎头虎脑肥白可喜，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几房？几房？”
“去去去，一边儿去！”
“呸呸呸！你大我小，要老你先老，要黄你先黄！”春兰佯装愤怒，却也不觉得意。
裙角翩翩飞舞处，一个木盆冒出头，水儿清清，波光泛动，水中一光屁股小娃，正自兴风作浪咯咯大笑――
只余一张无知小脸儿，其上一张皱巴老脸――
“叶先生！”
劳管家忽道：“来了。”
罗衫轻浮，春光乍现，白生生的腿儿白嫩嫩的臂，红艳艳的唇儿红扑扑的脸，惊声叫起，香汗淋漓，嬉笑怒骂水花四溅，热烈热烈，更是喧华，苦苦夏季嬉水为闲。说的恰是莫卒，自是府中丫环，年长即将双十，少者不过二八，驰名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恰是花开四时香，人比花鲜艳！热烈自是热烈，吵吵却也吵吵，倒是何故扰人平静，失了体统，明白日的衣衫不整就在院里混闹――
“去！去！去！一边儿去！”四女齐上前，异口同声道：“走开走开，好臭好臭，莫要熏着小少爷！”
“想抱没门儿，要走趁早儿！”
劳管家，节节败退。
劳管家仓猝点头，连连摆手：“哪有哪有，老夫七老八十，哪来很多那花花肠子……”
秋菊正自逗弄一只小雀，挤眉弄眼高文鬼脸：“小少爷，小小少爷，嘻~~嘘嘘，嘘嘘，哎呀呀！”
时价隆冬，草木繁华，树上蝉声一阵胜似一阵地热烈麋集，为这流火的时节又添几分烦躁之意。
莫家小少爷，想是水里泡得美了，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竟也不哭不闹：“巴！巴！”
“人呐，人，情面冷暖，世态炎凉哟！”老管家度量小童，沉重感喟道。
语出，一寂！
或说是，玩儿水。
要说当时侯，有钱男人谁不是个三妻四妾，老爷有钱，品德又好，五十来岁说老也不算老：“嘁~”
恰是莫府，一日午后。
又伸开两条藕节般白生生的小胳膊，伸出小爪儿，咿咿呀呀如同哼着小调儿：“咿咬~~咿咬~~”
秋菊翻一白眼儿，啐道：“少来讲嘴，乱嚼舌根！”
奇特的是，那人身上不臭，却有些香，有些甜，有些腻，是有一种奇特的，像奶一样的――
这肉乎乎儿，白胖胖的小人儿，四姐妹越瞧越是爱好，忍不住你争我抢都要来抱，又你一口我一口猛亲一通，将亮晶晶的口水，涂满了红扑扑的小面庞儿！莫家少爷，想是痒了，当下咯咯脆笑手舞足蹈，一时候欢声笑语不竭，天井当中尽是欢愉的热烈！劳管家干巴巴立在一旁，见状心下大为羡慕，涎着老脸上前笑道：“给俺，俺来，抱抱！抱抱！”
自是没有奶吃。
那是一道，小小水柱，突如其来高高射上：“啾――”
那是，好大一个大喷嚏，更大一个鼻涕泡儿！
“光棍孀妇，天作之合，耶！”
“笨手笨脚的，少在这儿添乱了，小少爷才不奇怪，才不奇怪和你玩！”
四女大惊失容，当下一拥而上，搂的搂，抱的抱，忙不迭去擦身子，穿上小裤和小袄儿：“哎呀呀，哎呀呀，不好不好，了不得也不得了――”
面面相觑。
堂而皇之，莫可逼视。
自也，另有跷蹊。
劳管家笑道：“先生就在客堂，正和老爷喝茶，说话……”
“叶先生！叶先生！叶先生！”
的确就是，爱煞小我儿！
好家，一下跑仨，只余冬梅抱着犹自哇哇大呼的小鬼头：“喂！喂！喂！”
“就是就是，胡子一大把，别在扎着他！”
直往老夫怀里拱――
春兰嘲笑一声，指导叱道：“没有？你说没有？没有你和店主王婆又一天到晚眉来眼去，打得炽热，嘁！另有脸说，你个老不端庄！”
满是惯的，惯坏了都，劳伯叹一口气，不再多说“小少爷，来来来，给劳伯抱抱――”
劳管家哭丧着脸：“瞎扯瞎扯，没有的事儿，老夫向来为人明净，风格朴重……”
“咿咿，呀呀，抱抱，抱抱――”小儿无知，小手儿拽了长长髯毛，左晃右摇：“大！”
劳管家，又叹一口气，袖了双手，无法地说：“你几个，又瞎扯，老夫手脚儿干清干净……”
一贯如此。
四人，四顾：“那里？那里？那里？那里？”
知了！知了！
“咳！咳咳！”劳管家，干咳道：“你几个丫头，真是越来越，咳咳！不像话！”
踌躇一时，红着个脸，内疚半晌，双手奉上：“劳伯，有劳！”
莫小少爷，正在沐浴。
春兰随之笑道：“我说夏荷妹子呀，这事儿不消你操心，人家秋菊mm又不是没动过心机，可惜呀，可惜――”
蝉声大噪！
几女指导大笑，秋菊普通大笑，声声脆且清脆，夏荷咯咯笑道：“秋菊mm，你这般奇怪咱家小少爷，不如去跟夫人筹议筹议，给咱老爷再生，再生一个，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