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量寿经变
我触摸到残存壁画里未完整机器化的飞天裙裾,那些本该"随风伸展"的帛带竟缠绕着光纤电缆。影象中盛唐期间"天花乱坠满虚空"的意境,现在正被数据流冲刷成像素化的碎片。最讽刺的是中心祭坛——本该端坐说法的卢舍那大佛,现在化作无数六边形蜂巢布局,每个孔洞都嵌着微型投影仪,将《无量寿经变》中"十方佛国"的盛景扭曲成跳动的防火墙代码。当青铜人偶的舞阵完成最后一个拓扑变更,整片夜空俄然闪现出全息经卷,那些被算法重构的飞天,正用机器声带朗读着《金刚经》的哈希值。
"你们可知玄武门血案本相?"胡姬喉咙里挤出机器般的声音,青铜舌卷起半块玉珏,"李元吉临死前咬碎的,但是墨家初代巨擘的心脏。"她俄然暴起,反枢纽手臂化作钢鞭横扫,天工城禁制在剑气中出现波纹,暴露墙内密密麻麻的傀儡丝——那些丝线另一端,竟系着太极宫统统嫔妃的命牌。
贵妃指尖划过鎏金镜面,胭脂盒弹开的顷刻,青铜矩子令寒光乍现。镜中倒影里,李世民正在玄武门抚摩常何送来的金丝软甲——那是天策府死士用突厥陨铁打造的宝甲,现在却成了墨家阴宗布局的棋子。她将半块刻着"离"字的令牌按在妆台暗格,构造齿轮咬合声里,整面铜镜轰然翻转,暴露前面充满星图的密室。
李太白腰间酒葫芦俄然炸裂,诗稿无风自燃。那些《侠客行》的残句在火焰中重组,化作金色剑影劈开密室穹顶:"墨翟构造术竟能窜改天象!"他挥剑斩向胡姬咽喉,剑锋触及青铜皮肤的刹时,倒刺俄然弹射出《阴符经》竹简残片——恰是当年李淳风在观星台丢失的推背图残卷。
测绘数据在铜雀灯台的幽蓝光影中流转,长安城地脉深处闪现出直径百里的青铜齿轮组。这些直径三丈的齿轮以《鲁班书》中的"九宫璇玑阵"咬合,每转动一度便牵动地宫三百六十处构造枢钮。当杨玉环心口的鎏金浑天仪投射出全息星图时,范阳城外的胡旋舞正化作赤色前兆——安禄山三百三十斤的躯体在篝火中扭转,每块隆起的腹肌都嵌着粟特工匠打造的青铜棘轮,跟着舞步频次将动能传导至地下齿轮组。
地宫深处俄然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浑天仪全息影象狠恶扭曲。安禄山肚脐的火云珠投射出最后画面:他的脊柱已被改革成可伸缩的传动轴,枢纽处埋没的磁石阵列正与长安城地磁产生共振。这场以跳舞为载体的机器战役,即将让盛唐的光辉在齿轮咬合的刹时土崩崩溃。
"太白诗剑需饮尽长安三坛女儿红,再蘸取未央宫前石狮眼眶里的朱砂。"贵妃对着铜镜低语,镜中人影却俄然扭曲成李建成暴毙时的惨状。窗外忽有瓦片碎裂,胡姬倒挂在飞檐下,四肢枢纽如蛇般逆向折叠,暗红裙裾下暴露青铜锻造的枢纽,舌尖弹出三寸倒刺,滴落的毒液在青砖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她广袖翻飞间,指尖在青铜罗盘上叩出清脆声响,七枚玉衡俄然出现幽蓝光芒。长安城的立体星图自罗盘中心升腾而起,二十八宿在虚空中流转如活物,牛郎织女星竟真的拖着银线划过天幕。"妾身玉环,等这甲纹传承等了二十年。"她染着丹蔻的指甲点向我的眉心,冰冷触感激得我浑身颤栗。暗处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三支羽箭钉入门框,尾羽犹自震颤。
我臂甲上的龙鳞纹路突然出现幽蓝光芒,主动格挡那道刺来的寒光。金属相撞的火花迸发如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一瞬的残暴。几滴火星飘落在华丽的帷幔上,扑灭了那些丝绸与斑斓。火焰贪婪地吞噬着布料,火舌沿着金线绣成的凤凰图案蜿蜒而上,将全部大厅覆盖在一片诡异的橙红色光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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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女人谨慎!"青筋暴起的手掌蓦地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近要捏碎骨骼。胭脂铺后厨的腌梅味尚未散去,我已被拽进博古架后的暗门。腥甜的霉气劈面而来,火折子的微光里,拉我之人面若银盘,眉间一点朱砂痣艳得惊心,胸前璎珞坠着的不是宝石,而是三枚嵌着星宿纹的微型浑天仪。
全息影象里,安禄山肚脐处嵌着的火云珠正吞吐着赤焰。这颗从祆教圣山昆仑墟打劫的晶石,实为微型核聚变反应堆,其能量通过胡旋舞的离心力传导至长安地脉。齿轮组中心的浑天仪俄然逆向扭转,投射出安禄山在范阳城头把持巨型连弩的画面——弩机部件竟与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排水闸门齿轮完整分歧,每次射击都在重塑长安城的地下水系。
汗青在现在闪现出狰狞的机器本质:安禄山每完成一圈胡旋舞,长安城坊市格式便按《周髀算经》的算法重组。当舞步触及"疾如风"的第七重境地时,全息影象中闪现出杨国忠与安禄山在齿轮迷宫中的暗害——他们通过调剂胡旋舞的扭转半径,暗中操控着长安城粮仓的开合构造。而贵妃浑天仪投射的光束,正将安禄山腹肌构造的运转数据及时传回范阳,那边的工匠正以长安城排水体系的青铜部件为底本,锻造攻城用的巨型齿轮攻城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