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玄铁符

林秋寒话音未落，后颈便传来砭骨寒意，灰衣人五指如钩扣住他咽喉，剑鞘寒光直逼太阳穴："别动。"青铜药瓶开启的顷刻，异香混着血腥气劈面而来，竟与十三年前药王谷秘殿中飘散的"断肠散"气味如出一辙。

他记得方才灰衣人将这瓶塞入他怀中的景象，当时暴雨如注，对方的灰袍下摆掠过他腰际，行动快若鬼怪。现在药瓶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陆九幽俄然认识到，这绝非平常之物。他悄悄旋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劈面而来，瓶内青色的液体微微闲逛，好像夜空中流转的星斗。

闪电再次划过天涯，陆九幽瞥见瓶底除了梅花印外，另有几行细若蚊足的古篆。贰心中一动，这让他想起传说中战国期间方士所用的“九转还魂丹”，需以活人精血炼制，而瓶中液体竟有如此奇效，莫非...。

药瓶的盖子不知何时自行闭合，陆九幽的手指被瓶口划破，一滴鲜血渗入瓶中。顷刻间，瓶内液体沸腾翻滚，青色中竟出现一丝诡异的血红。他瞳孔骤缩，这药瓶竟似有生命，正在吞噬他的血液，而那股灼烧般的痛感，竟让他想起官府密档中记录的幽冥阁秘术——那被朝廷严禁的“血祭炼药”之法。

"这剑痕...是幽冥阁的'血祭剑痕'？"林秋寒触到剑鞘残留的温度，俄然想起官府密档中记录的秘术——需以活人精血为引，将剑气刻入山石，方能构成这般阴邪的剑意。洞内忽有幽蓝鬼火亮起，照亮灰衣人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蝎尾纹身，竟与方才山道上玄甲卫兵腰间的幽冥阁标记同源。

两人贴着湿滑的峭壁横移七丈，灰衣人剑光突然掠起，"咔嚓"一声斩断垂落的千年古藤。腐叶如雪纷扬而下，暴露个半人高的乌黑洞窟，洞口藤蔓间模糊可见暗红血迹，竟与青霄剑派思过崖那道"剑气纵横三万里"的剑痕走势如出一辙。

"跟我走。"沙哑嗓音裹挟着内力震颤，仿佛生锈的铁片在磨刀石上摩擦，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势。林秋寒能感遭到对方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剑鞘传来，与本身冰冷的体温构成诡异的对比。卫兵的箭矢破空声越来越近，灰衣人却似浑然不觉，剑鞘悄悄一挑，将他负在背上。

三根金针破空声裹挟着内力震颤，天池、神阙、气海三处要穴刹时被穿透。林秋寒只觉丹田如被铁锤重击，体内气血逆流成旋涡，却见灰衣人指尖轻弹针尾，三道青色光芒顺着经脉窜向四肢百骸——这伎俩，竟与上古医学记录的"九转还魂针"有七分类似。

雷声如万千战鼓在云层炸响，震得山岩簌簌落土，山下玄甲卫兵的呼喝声穿透雨幕："放箭！死活非论！"林秋寒的指尖刚触到崖壁藤蔓，肩头便传来沉甸甸的压迫感。灰衣人不知何时掠至身后，剑鞘寒光直逼伤口，血珠顺着剑鞘裂缝渗入泥土，在石壁上拖出蜿蜒的红痕。

陆九幽的手指刚触到腰间暗囊，便触到个冰冷的物件。他暗骂一声，借着惊雷劈开夜幕的顷刻，闪电的亮光如利刃划过，照亮了掌心之物——那是个青铜药瓶，瓶身充满光阴的铜绿，瓶底鲜明刻着九转连环的梅花印，每一道纹路都似在诉说着千年的秘辛。

当灰衣人回身取药时，林秋寒趁机瞥见其耳后皮肤与脸部伤痕的色差：耳后肌肤白净如玉，与面上焦黑构成诡异对比，仿佛两张人皮被卤莽缝合在一起。他俄然想起《灰衣简史》中记录的"影子切割术"——需以古玉为刃，在本尊与影子间精准划界，方能剥离出可替代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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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寒的喉间刚要逸出惊呼，灰衣人已闪电般扯上面巾。火把摇摆的光影中，一张充满焦黑灼痕的脸鲜明入目——那些纵横交叉的伤疤如蜈蚣占有，最触目惊心的一道从左眼角蜿蜒至右耳际，竟与方才山道上玄甲卫兵腰间的幽冥阁骷髅纹章模糊照应。

林秋寒凝目细看，洞壁剑痕深浅不一，有的如银蛇回旋，有的似鹰击长空，最触目惊心的一道竟呈诡异的骷髅形状——那表面与他腰间被幽冥阁烙印的骷髅纹章竟有三分类似。灰衣人却似浑然未觉，反手将剑鞘插入岩缝，借力纵身入洞，洞内传来铁链碰撞的闷响，仿佛冬眠着某种庞然大物。

洞壁剑痕俄然出现幽蓝鬼火，照亮灰衣人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蝎尾纹身——那竟是药王谷叛徒石万嗔的标记。林秋寒瞳孔骤缩：十三年前胡一刀中毒案中，恰是这个用毒妙手勾搭田归农，在苗家剑法上淬毒的凶手。而现在灰衣人掌心那团青色药雾，竟与药王谷秘档中记录的"血祭还魂丹"炼制伎俩完整分歧。

"叮——"箭镞擦着灰衣人耳际钉入岩壁，箭尾翎羽犹自震颤。林秋寒瞥见对方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蝎尾纹身，在火把光影中泛着幽蓝磷光——竟是幽冥阁的标记。暴雨滂湃而下，将两人的萍踪与血迹冲刷成恍惚的暗红，而灰衣人踏着满地狼籍，身形如鬼怪般掠向山谷深处，仿佛要带他走向某个早已必定的结局。

"你可知这针法的来源？"灰衣人喉间收回金属摩擦般的笑声，"药王谷第十三具尸身下，埋着半部《九转医经》，而你腰间那道幽冥阁纹章..."他俄然切近林秋寒耳畔，热气喷在他颈侧伤口，"能解百毒，却也锁着比毒更可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