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飞蜥入宫
巨蜥阔口一张，一卷布帛滚落在地。世人不明以是，巨蜥却已振起双翅，一飞冲天。
“陛下，无需担忧。”何进透过殿门裂缝，看到一头高有七八丈、翼展二十丈的双头飞蜥，“此是［仙门］所畜［仙兽］双头飞天火蜥，晓得人言，不会伤人。”
“护驾！护驾！”
巨蜥降于殿前。狰狞的巨爪，直接踏碎了数层青石台阶。世人又骇一跳。不过，在这以后，巨蜥确切未有伤人。
［选部尚书］梁鹄，一见“小儿乱涂”，如有所悟。天子扣问，他道：“此字，臣曾于白虎山［悦来堆栈］看到过。虽短于形制，却自有乾坤。”
王议郎心有不甘，就要再参一本，却听宫外哗然一片。有禁卫急来通禀，道：“陛下，宫外有一头飞天巨兽……”
虽说每次只持续一刻钟、且哑不能言，但这与其他“神龙巨鹰”、“风雪雷霆”的［仙法］分歧，这已是超出“存亡大限”的神迹，已然超乎了天下人的设想。
殿上朝臣暗自腹诽，而后转头去看天子刘宏的反应。
布中有人，帛上有字。
但是，眼下却有人藉戋戋一枚［小仙宝］，完成了累世帝王未竟之业。
话说一半，一道惊天动地的嘶吼，在天子群臣的耳畔炸响，骇得世民气惊肉跳。太尉杨赐、司空张济等几位老臣，大哥体虚、经受不住，一下瘫坐在地。
对此，刘宏沉默不语。
梁鹄乃此世书法名家，论起功底、申明，不下于［仙门学园］的园长蔡伯喈。有他一言，世人亦不敢小瞧这“小儿乱涂”。
这等机遇，任谁也不肯错过。正因如此，这满朝文武，奏章无数，却罕见触及［白虎山城］、［仙门］弟子的。
何进虽未入［仙门］，但在他的多次、主动示好下，［辅政阁］与［仙门］的干系一向不错。对于［仙门］中的人和事，多数耳熟能详。这飞天火蜥，天然认得。
死去一年的［白虎山］弟子“高丹”，仅凭一枚［小仙宝］，就在数千人的谛视下，以［仙法］重生。
刘宏心中郁郁。
玄月弹劾董卓“强抢人.妻”，十月再参董卓“穷兵黩武”。这王议郎，怎就与那董瘦子胶葛上了？
文帝刘恒、宣帝刘询……，都曾兴神仙方术、也做过那千秋万岁的长生大梦，却前后以不惑之年、病重而终。
“陛下，代郡太守董仲颖，穷兵黩武、罔顾民声。数月之间，率军出塞十余次，虽有胜绩，却劳民伤财……”
皆因那［白虎山］，继“老妪复春”过后，又弄出一桩“死而复活”的奇闻来。
殿中诸位，立即连退数步。而何进，却在灰尘飞扬间走上前，对巨蜥行了一礼，恭敬道：“［蜥仙长］此来，有何贵干？”
待灰尘落定、巨蜥飞远、何大将军拍去一身灰尘，刘宏等人才走上前。有近卫先用佩刀戳弄几下，发觉有异，忙唤火伴一起过来，将这匹布帛翻开。
“渚水讨袁”一役结束后，虽有“帝怒摔玉盏于甘泉宫”的逸闻在朝野表里传播，但汉廷毕竟未有表态。
又过七日，［乐浪郡］浿水县县令至雒阳，告［燕大王］干政、告箕壬草菅性命。
“汉兴五世，隆在建元”的汉武帝，端方万世之业，固后代之基。也曾至东海碣石，冀遇蓬莱。最后以古稀之龄，崩于五柞宫中。
官家有如此反应，朝野表里不觉得奇。
梁鹄顿时噤若寒蝉，内心特别想把那一句“短于形制”吞回腹中。
也唯有这一根筋的王议郎，才如此心大，冒着与［白虎山］反目标风险，胶葛远在北地的董太守。
郎官战战兢兢读完，慌不跌地退开。［崇德殿］表里，再次堕入一片沉闷中。就连一根筋的王议郎，这会儿也老诚恳实地闭上嘴巴。
接下来，刘宏命郎官将布帛中的笔墨朗读出来，才知这焦黑一片、奄奄一息的“布中人”，原是朝廷两千石的要员、［乐浪太守］公孙度。
观公孙升济一系列的政令，确切当罚！但如何罚？罚的轻重？后继者选用人选？都需求细心考虑。
其人一身焦黑，难辨真容。其字歪歪扭扭，似小儿乱涂。
其长尾甩动，偶然间掠过崇德殿一角，顿时有一截檐牙断裂，灰尘、碎石如雨落下。
又是王朔。
“兼并战国、海内为一”的始天子，功如丘山，名越千世。曾遣徐福往蓬莱寻仙药，本身却病死东巡途中，尸身与那烂鲍鱼同臭。
跟着小黄门蹇硕的呼喊，数十禁卫涌入殿中，掩上殿门，护持在天子摆布。
“荆州水匪蜂起，刺史王通尸位素餐，在任三年毫无作为，望陛下遣一能吏取而代之……”
“平原县令刘备，政勣斐然……”
天子端坐还是，并不言语，一如玄月王劾董时那般。
朝臣顺次上表奏事，天子考虑以后，金口定夺。确也有一幅“明主贤臣、文修武偃”的气象。
青砖、屋瓦，纷繁震落。台阶、地砖，碎裂成片。
“臣表［济南相］曹孟德，劝课农桑、牧民有方，……”
凡此各种，光禄勋不管不问，天子亦置如罔闻。
刘宏一干人，这才垂垂放下心来。又待半晌，几名禁卫缓缓推开殿门。巨蜥闻声动静，转动小山普通的身躯，巨大的两颗头颅直面殿中君臣。
刘宏沉吟半晌，望向殿中朝臣，盼有所得。但是，群臣皆低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半天不见一动静。
雒阳城东的[异能署]、[异兽司]，杂草丛生、雀飞狐鸣。署中谒者、司中仆射，皆称大灾小病、闲散家中。
“凉州刺史左昌传讯，言北地羌胡似有异动，乞拨经费，加固边防塞障……”
何进则摇点头，道：“此字应是［燕大王］亲手所书。”
纵千秋帝皇，亦难逃一死，更遑论将相贵爵、平头百姓。
雒阳皇城、崇德殿，百官议政。
两千[异能署]兵卒，或是流落在外、或是各自返乡。[异郎将]袁绍，与那数十[仙盟]骨干，还是困于［恶人谷］中，鸡鸣即起、挑粪担肥。
但是好景不长，某议郎一开口，将此气象毁灭得干清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