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月同辉
“双月同天，三界门开。”冰蝶会聚成爱尔的身形，他指尖缠绕着从村民天灵盖抽出的黑线，每根线都连着地底爬动的肉瘤，“多亏姐姐培养的灵植，让我的魔种能在活人体内孕育千年。”
“便以身为壤...”少萤将花茎刺入本身心口。
雪影灵猫俄然收回锋利嘶鸣。少萤额间的天选印记灼痛难忍，那些水晶棺中的女子同时睁眼，瞳孔中伸出紫晶锁链缠住她的四肢。风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率转为乌黑，神农鼎自他眉心飞出，鼎身贪吃纹展开血目：“以血为契，燃魂破障！”
青焰自鼎中腾起，少萤的衣裙在火中化为灰烬，暴露脊背上蜿蜒的封印纹路。锁链在火光中扭曲，收回婴儿哭泣般的惨叫。她趁机咬破舌尖，混着神血的唾沫喷在神农尺上，尺身星图一一亮起：“给我破！”
“那是......我的第一世？”少萤的识海俄然涌入海量影象。她看到本身还是采药女时，为救染疫的村民独闯魔窟，却被爱尔用把戏勾引。沾满毒血的双手捧着月见草，本该净化魔气的灵植在她的泪水中异化成毒株，根系刺入村民气脏时开出的花，与现在地宫中的魔胎如出一辙。
话音未落，右上方某只冰蝶俄然爆裂。飞溅的冰晶在空中凝成清风的表面，只是此人额生魔角，手中握着的剑柄镶嵌着魔髓晶。幻象挥剑横扫，剑气化作九条黑龙，地宫十二根蟠龙柱齐根而断。
“早就成了阵法的薪柴。”爱尔打了个响指，地宫四壁如幕布般翻开，暴露三百六十五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封着与少萤面貌类似的女子，她们的指尖发展着月见草根须，正源源不竭抽取地脉灵气，“从你第一次循环开端，我就在汇集天选者的魂丝。”
少萤足下闪现星图，三百六十五处星位正对应水晶棺的数量。阵眼处的星辉聚成月见草形状，她俄然明悟——这些棺椁底子不是囚笼，而是历代天选者用魂丝铸就的星锚。“三才归位，破妄还真！”她踏着阵眼跃入紫月，神农尺贯穿魔眼的刹时，剧痛让视野清楚百倍。
金银纹路顺着茎秆伸展，紫月核心轰然炸裂。认识消逝前，少萤看到清风的魔晶片片剥落，爱尔的神魂在净世花海中嘶吼。三猫的啸叫响彻三界，崩塌的时空里，有人悄悄握住她染血的手，往生河的水声由远及近......
“你忘了吗？”她俄然轻笑，指尖绽放纯洁的月见草，花瓣上还凝着往生河的露水，“我们发过誓的。”
“都是假的！”少萤挥尺斩碎冰蝶，一片影象残片却划过脸颊。血珠滴落处，空中闪现赤色阵图——恰是三百年前她刻在诛仙台的封魔阵。阵眼处插着的半截断剑，剑穗上还系着清风送她的蒲公英铃铛。
诛仙台雷暴中，清风握着她的手将剑刺入本身丹田，剜出的金丹嵌进她眉心；
“闭嘴！”神农尺裹挟着金光劈下，冰棺却在打仗的刹时炸成漫天蝶影。少萤的虎口被反震得渗血，九节鞭脱手飞出，钉入石壁的裂缝中。她踉跄后退，瞳孔猛地收缩——每一只冰蝶的翅翼都映着不应时空的画面。三百年前埋晶的本身浑身魔纹，诛仙台上的清风握着她的本命剑刺入心口，雪影灵猫的金瞳正倒映着现在的混乱。
金光发作的顷刻，紫月大要的血管纹路俄然爬动。少萤看清了它的真容——那是一只镶嵌在天幕中的庞大魔眼，瞳孔中心坐着个正在剥皮的少女。少女脚边堆满月见草编成的人偶，每小我偶心口都插着清风的骨钉，钉尾系着退色的红绳。
风的白靴踏过满地冰碴，长鞭卷住她的腰今后拽：“是时空镜像阵！每只冰蝶都连着......”
“若正道染尘...”清风的左眼腐败一瞬。
十七岁的少萤跪在药庐前，颤抖着给昏倒的清风喂下混着魔血的月见草汁；
赵府祠堂地下，魔化的养母用紫晶匕首划破她手腕，黑血渗入玄冰棺椁......
少萤的指尖刚触到玄冰棺，地宫四壁的烛火突然燃烧。黑暗中响起精密的“咔哒”声，仿佛千万只蜈蚣在啃噬骨骼。棺椁大要的霜花扭曲成魔尊爱尔的脸，他猩红的舌尖舔过冰面，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三百年了，姐姐的指尖还是这么凉。”
沧溟踏浪而出，幽蓝毛皮下活动着深海荧光。九头相柳虚影在它身后翻滚，掀起的巨浪化作甘霖，魔胎遇水即化青烟。焚天周身缠绕南明离火，尾尖扫过之处冰蝶汽化，连时空裂缝都被灼烧弥合。三猫尾尖相接，三角阵覆盖天幕，星斗在阵纹中流转成河。
更多冰蝶接连爆裂。时空碎片如暴雨倾泻：
风的身影在强光中逐步透明。少萤这才发明他的双脚已化作根须扎上天脉，百草鞭正吸食他的精血保持神农鼎运转。青焰每腾跃一次，他的鬓角就多一缕白发。“停下！你会魂飞魄散的！”她徒手去抓鼎耳，掌心皮肉被灼得焦黑，暴露森森白骨。
沧溟唤来的海水开端沸腾，焚天的火焰爬上黑斑。少萤握住那截月见草茎秆，感遭到内部搏动的两股心跳。往生镜拼合的影象在脑海中炸开——三百年前仙魔大战，恰是她亲手将爱尔的神魂封入清风体内！那些所谓堕魔的幻象，不过是两重灵魂在争夺主导权。
少萤挥尺斩断黑线，被挽救的村民却俄然七窍流血。他们的颅骨主动翻开，紫晶包裹的魔胎扯开首皮钻出，脐带般的黑线仍连着地脉。风甩出百草鞭绞碎魔胎，鞭梢青叶却刹时焦枯：“是噬魂蛊！这些灵魂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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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被三千根锁魂链悬在魔眼核心，左半身覆盖金色神纹，右半身缠绕紫色魔晶。他的脊椎骨被替代成月见草茎秆，根系扎入魔瞳深处，开出的花倒是少萤最爱的蒲公英。听到动静，他缓缓昂首，左眼淌着金色神血，右眼翻涌紫色魔气：“现在你明白了？我们向来都是...一体双魂......”
“别忘了...你承诺要种出净土...”风笑着消逝在青光里，最后一点精血没入她眉心。金银双色纹路自天选印记分裂，左眼淌出金泪，右眼溢出银芒。
神农尺俄然收回悲鸣，器灵显化成风的残影：“快斩断共生根！”话音未落，清风的魔化右手掐住少萤脖颈，神性的左手却死死按住本身心口。两行血泪划过他分裂的面庞，右脸在奸笑，左脸在要求：“杀了我...在完整失控之前......”
“重育乾坤！”两人异口同声。
“谨慎心魔投影！”雪影灵猫跃上少萤肩头，金瞳射出光束击碎三道袭来的龙影。少萤却怔怔望着阿谁堕魔的清风，往生镜碎片在怀中狠恶震颤——镜中映出的清楚是她本身执剑刺穿清风心脏的画面，血顺着剑槽滴落时，竟开出一串月见草。
雪影灵猫跃上紫月，身形在月光中暴涨百倍。它的每根毛发都迸发星辉，抬头收回贯穿三界的啸叫。虚空裂缝回声扯破，东方涌来万丈海潮，西方卷起焚天烈焰。
地宫穹顶俄然剥落，碎石簌簌坠落。少萤昂首望去，瞳孔狠恶收缩——血月旁竟悬着第二个玉轮。那轮紫月大要充满血管状的纹路，瞳孔般的月核缓缓转动，恰是魔尊爱尔的本命魔瞳。月光洒落的刹时，她袖中的魔髓晶俄然活过来，沿着小臂钻入经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