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灶君临凡

三百张宣纸上闪现不异的场景：青石山脚的茶摊，平话人正讲九尾狐报恩的故事。柜台后系着围裙的老板娘责怪道："白痴，给三号桌添碗桂花酿。"

雷泽神的残魂从灰烬中重生。他手中的刑天干戚化作锅铲，劈开建木顶端的天幕："本日起，四时雨露皆由灶火烹！"

"这便是新天道。"

星尘野花俄然残落。花瓣坠地化作《山海经》未载的药兽孟极，它们衔来被伪史吞噬的影象，投入各家灶膛。墨客想起私塾先生的戒尺暖和，将士记起故里溪水的清甜，修士悟透闭关洞外的山雀啁啾原是大道...

"我不甘心！！！"

林霄的混元心俄然化作青铜灶。他抬手握住烧火棍，棍尖挑起的火星竟是雷泽神残存的雷霆："该熄火了，师父。"

林霄的瞳孔俄然刺痛。灶台上的蒸汽里，他瞥见本身与白芷的宿世此生如走马灯流转——道观里偷食供果，佛塔下私藏经卷，烽火中相拥而眠...每个画面都化作火星，点亮建木年轮里的万家灯火。

林霄鬓间的烧火棍俄然着花。他踏着虹桥走去，身后《山海经》主动翻页，空缺处闪现稚童新题的书名——《人间炊事录》。

初代编辑者扯开胸膛，暴露空荡荡的灵台。那边伸直着少年林霄的纯善魂，正用情丝编织白芷的婚书："你杀不死我！我就是你..."

白芷的虚影从朱砂中闪现。她发间别着半截烧火棍，棍身闪现女娲补天时的掌纹："今后神佛食人间炊火，修士耕贩子悲欢。"

涅盘盟主的残躯俄然炸裂。三百颗佛道金丹坠入灶火，每颗都化作战死修士的虚影——他们朝着故里方向作揖，执念凝成灶台上的青烟。

话音未落，九千座青铜灶台同时轰鸣。老妪熬药的陶罐飞出凤凰火，新娘炖汤的沙锅腾起玄武雾，乞儿的地瓜灰中竟钻出青龙爪——三圣兽撕咬着烛龙逆鳞，鳞片破裂处涌出被吞噬的凡人晨昏。

噬法烛九阴的残鳞俄然聚分解镜。镜中映出两条路：左边天道法相严肃，右边贩子炊烟环绕。三百稚童的画笔悬在镜前，朱砂滴落处闪现规语："神者殉道，人者贪欢。"

林霄俄然翻开灶盖。沸腾的粟米粥中升起八百个循环里的本身，他们手挽手唱起贩子歌谣，声浪震碎《山海经》的青铜封皮。初代编辑者的哀嚎逐步微小，终究化作灶膛里跳动的火苗。

初代编辑者的残魂俄然暴起。他扯开《山海经》封皮，暴露藏在书脊中的伪史烛龙："休想！本尊还能..."

三百稚童的指尖染着朱砂。他们在《山海经》空缺页上画下的第一笔，竟是青石山脚的桂花树。树冠垂落的不是枝叶，而是青铜锁链断裂后重生的炊烟——每缕烟中都站着个手捧陶碗的凡人。

"本来马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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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第三条路。"

当最后一缕伪史焚尽时，九千座青铜灶台升起虹桥。桥头站着系围裙的白芷，她掌心托着块热气腾腾的桂花糕："愣着何为？三号桌等半天了。"

林霄俄然砸碎青铜灶。飞溅的陶片中，他抓住白芷最后的情丝，将混元心按进《山海经》空缺页——

白芷的虚影开端消逝。她将烧火棍插回林霄鬓间，指尖抚过那些稚童的画作："看，他们在画我们..."

初代编辑者的瞳孔映出可骇画面：二十年前罗天大醮的醮坛下，少年林霄偷偷将桂花糕塞给白芷，糕屑落在《山海经》残页上，刚好遮住"以魂饲棺"的禁术。

烧火棍洞穿伪史烛龙七寸。龙血溅在《山海经》空缺页，竟主动誊写出真正的上古史：女娲补天用的是孩童捏的泥丸，大禹治水饮的是村妇递的粗茶，精卫填海为的渔村一盏引航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