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须弥芥子

林霄踏着佛骨凝成的台阶上行，每步落下都绽放道门青莲。两侧虚空漂泊着《山海经》异兽的胚胎，穷奇与白泽的幼体正在撕咬《金刚经》的梵文，贪吃的舌头卷着半截桃木剑。

第六十七世的影象澎湃而来。国清寺的月光下，白芷将偷藏的桂花糕掰成两半，沾着《山海经》文鳐鱼的鳞粉写道："若得相逢日，当以至心换。"

"林道友别来无恙？"

"啊！！！"

"大哥哥..."少女白芷伸手触碰林霄染血的脸，"你闻起来像暴雨后的桃树。"

林霄右眼的虎魄色突然加深。他瞥见三百年前某个春夜，本身与白芷在此处偷埋女儿红。酒坛封口用的是《云笈七签》残页，坛底压着大昭寺的菩提叶。

"你窜改汗青！"林霄的雷法劈向钟灵，却被紫金钵盂吸入。

"是汗青挑选了我。"钟灵额间展开第三只眼，瞳孔里扭转着太极佛莲，"当年在罗天大醮，若不是你道心偏要渡那狐狸..."

钟灵踏着伪史沼龙来临。她头顶悬着破裂的紫金钵盂，左手持天师印，右手握念珠，九尾尖端别离卷着《山海经》异兽的头颅："这交杯酒，我替你饮了如何？"

跛脚老衲的虚影忽明忽灭，竹杖指向天涯——那边吊挂着佛门的八宝转轮，转轮中间倒是道家的太极图。十二尊金身罗汉正在用雷法劈砍昆仑玉阶，而施法的雷霆竟出自《山海经》雷泽神的残躯。

水下传来梵音。林霄的伤口排泄《黄帝阴符经》笔墨，竟在旋涡中凝集成莲台。跛脚老衲的残魂盘坐其上，手中竹杖裂开，暴露半卷《华严经》与半部《品德经》。

"杀了他！"钟灵尖叫。三具身不异时暴起，诛妖剑刺向林霄丹田，佛印封住退路，狐火直取眉心。

林霄的混元心俄然龟裂。道簪崩碎成七十二地煞星，佛珠化作八十八粒舍利，在空中碰撞出浑沌之火。钟灵趁机抛出天师印，龙虎山虚影当头罩下，将他压向《山海经》记录的凶水旋涡。

白芷的声音俄然清楚："左转七步，有我们埋下的酒坛。"

第七步踏出时，时空俄然错位。他清楚站在坍塌的青铜门前，手中却真的捧出那坛酒。封泥碎裂的顷刻，酒香凝成八部天龙虚影，龙睛处迸发两道金光——竟是当年两人用佛道精血写的婚书！

暴雨般的影象俄然袭来。林霄瞥见二十岁的本身站在醮坛中心，手中桃木剑刺穿的并非妖邪，而是白芷的善魂。道门众长老在朗读《度人经》，佛门高僧的念珠正在接收妖力——那底子不是除魔典礼，而是抽取《山海经》神力的献祭！

青铜巨门深处传来初代编辑者的吼怒。八百根青铜柱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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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籍相撞的顷刻，昆仑墟的玉虚宫与大昭寺的转经廊同时闪现。白芷的三身相从时空裂缝走出——道门剑灵技艺持诛妖剑，佛门菩萨身结大慈悲印，山海经妖身九尾燃着浑沌火。

千钧一发之际，林霄俄然扯断颈间红绳。绳上串着的铜钱与佛珠炸裂，闪现出当年藏在内里的物件——半块桂花糕。

青铜门后的天下在坍塌。

"菩提本无树。"老衲将经卷抛向天涯，"明镜亦非台。"

正鄙人刺的诛妖剑俄然停滞。剑灵身的白芷眼中流出金血，那血珠落地成卦象，竟显出两人在三百个循环里分食桂花糕的画面。

酒液俄然沸腾。三百张婚书碎片化作利刃，将沼龙斩成《山海经》笔墨。林霄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笔墨正在重组，竟是他与钟灵在另一段循环里的合卺画面！

"就是现在！"跛脚老衲的竹杖洞穿浑沌。林霄抓住转眼即逝的马脚，混元心喷薄出的不再是道法佛光，而是最纯粹的凡人之情。

须弥山轰然崩塌。昆仑玉阶化作流沙，钟灵的法器在情念打击下尽数碎裂。白芷的三身相俄然融会，变回阿谁在青石山初遇的少女，指尖还沾着桂花香。

"这是须弥山与昆仑墟的夹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