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3 官贼齐做戏，通判施暗计（二）
“是！”
就在四寨主这一愕之下，剩下的两匹军马劈面而来，只余了十步之远，眨眼即到。
“嗖！”接着又是一箭。
“樊大人！秦大人！你们若敢感冒雷寨一条性命，我三山二岭立叫你一族之人的了局有如此马！”雷照峰厉色道。
厢军顿时开了一个大口。
本来禁军、厢军固然大部都集合在盗窟门口，却也有人在东西两侧的官道扎防。一是为了堵住漏网之鱼，二是为了让那些过往的商旅免受涉及。不过从这反对的寥寥十余人看来，多数还是后者阿谁启事了吧？
朗乾坤窄盾在臂，左挡右挡，挡住一招，便拿起手里那根一尺小木棍，上戳下捅，回回捅戳在对方裆下、肋骨、腰肾等关键之处，只要打中，立时就叫他落空再战之力。
本来那先飞出的一箭，竟是宿平射的。
“嗯？”法华刚刚才从腰间抽出第二箭，闻言一怔。
舒云颜一看本来不是四寨主射的，却见中间的宿平方才将弓放下，这才恍然：“你又坏我功德！”
秦中仁那里见过这等步地，只把颤抖的嘴唇朝向地上一起出运营策的樊马良，连道：“樊大人！樊大人！”
叶陌路那边，十个盾手齐上，躲在背面并不脱手，叫这赌鬼石也无处可打，镜也无路可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盾牌越聚越拢，最后将他死死夹在中间，乖乖束手就擒。被擒以后押到一旁的俘虏堆前，就见几个满脸血渍的兵士冲将过来，都是些被叶陌路祸害负伤、无法撤下之人。这几人上得前来，不由分辩全要脱手――此中就有一个胡渣兵士最快，一脚踢向了叶陌路的肚子。叶陌路死命一挣，终究勉强侧了个身，躲过了肚子却被踹中了屁股，“哎呀”一声惨叫，便软软地瘫在了地上，抽搐起来。阿谁胡渣兵士见了便骂：“操！这么不经打？”另一人俄然惊叫，声音倒是压得极低：“快看！快看！好多的血！”那胡渣兵士慌道：“可我明显踢中的是他屁股，如何会肚子流血呢！”中间那些厢军也是仗义，敏捷围拢过来挡住别人视野，一个年纪最长的憋声道：“大帅命令不得要人道命，快快将他收到一边，莫要再打，不然死了人、就要吃军令了！”世人齐道：“说的是、说的是。”便都假装把叶陌路似模似样地绑了起来，胸口朝下放到一旁，以后敏捷撇离躲得鸟兽散。半晌以后，叶陌路微微一动，悄悄扭身侧卧，悄悄呸了一口灰尘道：“还好调集前筹办了鸡血……嘿嘿，想抨击我……”
“宿平射马！”法华取出一箭，转头喝道。这群人中，也只要他二人手里有弓。
残剩拦路的，只要步兵了。
凌雨双眼一眯，侧身险险躲过刺来之枪，一个坐马回身，青光颤栗间，挑向对方手腕。只听“啊”的一声，马兵的长枪回声脱手坠地。那人丢了兵器，不敢久留，驱马直往西边雄师方向逃离，风雷寨诸人亦未禁止。
顿时火线有两匹马儿翻倒在地！
朗乾坤这边也有危急。一个厢军的都头盯上了他。那都头见本身弟兄被人阴算，又看此人设备招式也颇觉脊背发凉，但四周已无援手之人，便只好挺身而上。这都头不耍刀、不舞枪，却也并非空着双手，而是握了一根齐眉棍。所谓“刀枪无眼、易伤性命”，可这齐眉棍较着不在此列，也恰是这条长棍给了他面对这奸损贼寇时的极大信心。一棍敲向那朗乾坤的肩膀，朗乾坤仓猝拦盾而挡，想要反击，何如人家的棍子是他手里小棍的五倍之长，只得暗自叫苦，立时就要逃窜开去。那都头见他有败退的迹象，顿时心头狂喜，甚么挑啊撩啊的招式全全丢弃，几步跟上连连就是一顿猛砸，活似给刚进衙堂犯人的好一通杀威棒，打得朗乾坤叫苦不迭。朗乾坤目睹支撑不下去了，又心疼窄盾受损，仓猝口里叫了个“停！”那都头岂能饶他，嘴里喝道：“停你个鸟！”又是一棒就要砸下，哪知刚举到半空，俄然瞥见对方古怪的盾牌下现出一颗白晃晃的事物，顷刻眼睛一亮：“银子！”朗乾坤借机低声连喝：“尽管抓！不准打！银子给你！”都头想也不想便是一个点头，收了齐眉棍来到朗乾坤身边，右手将其一把压住，另一只手掏向窄盾之下，接过银子，竟然还附耳道：“兄弟，随我来！”朗乾坤听得腹诽不已却又暗自光荣：“还好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这些许老婆本，挽救了一双俏脸免受伤残，倒也值当！”当下乖乖被他押回了俘虏堆里，当时又有几个抱裆痛捂的兵士要上来寻仇，均被收了贿赂的都头一一喝退。
“唉！”苏校尉仿佛气得满身发颤，不再说一字。
甚么叫“说时迟、当时快”？眼下便是如此。
雷照峰哈哈一笑，让人把篱门大开，双拳一捏，朝孔将军叫声：“我们来玩玩？”
两个呼吸以后。
孔将军也阴沉了一脸，倒是盯向了秦中仁：“大帅，你看如何？要不要就杀将出来，屠了这一窝贼人，血洗了风雷寨？”
“四寨主！”舒云颜本想与凌雨那般打败一人，却不想被这一箭搅结局面，扭头气鼓鼓地朝向法华。
孔将军也是摇了点头，再把身子一正，大声喝道：“统统将士听着！秦大帅――有令！此次剿匪，不成伤及贼寇性命，只要活的！如有违令者，立斩不赦！”
果见那东边官道上“哒哒嗒”马蹄声响起，倒是法华一伙人冲出来了！
兵士们那里还敢说话，只能噤若寒蝉地看着厥后跟上的贼寇们从这豁开的口儿鱼贯而出，又眼睁睁地目送那垫后的神勇青年一骑绝尘。
叶陌路还是一手举着铜镜，一手操着石子，只是这回的石子不似常日练习的那般油滑，全拣的有棱有角，非常锋锐。明白日里，铜镜一照，就有一个兵士闪到了眼睛，再一枚石子下去，打得对方满脸着花。
此时，马儿刚好也已奔至。
少寨主这一起骑马冲锋、跳马疾走、横枪退敌、翻身上马，直如奔雷穿云、飞瀑击潭，叫人看了无不鼓掌称快！
“娘嘞，你要杀了人，饮的可不是贼寇的血，而是我一家长幼的血啊！”秦中仁心中苦不堪言，憋了半晌以后，只游移地对着孔将军扣问道，“要不……全数活着抓回大牢？”
红叶冲得最快，一个牛犄，顶飞前面的盾兵，两下横扫，又有四五个挑起半空。
舒云颜与另一个马兵也交上了手，正将手中的长剑挽出一圈，斜取对方腰间之际，忽听一声“嗖”地响动。一道箭影瞬时划过她的身边，直向对方马儿扎去。那马兵想要收枪胡乱回挡，何如眨眼之间，身下坐骑已被那木箭射中，一个失蹄将他掼翻。
这风雷寨之前的空位倒也不甚大，只能包容几百号人，而朝廷这边又明令要抓活的、不能用箭，是以两方堪堪斗得个不亦乐乎。略有分歧的是，风雷寨打便打了，并不去管那些负伤倒地的兵士；而朝廷这方一旦抓住一人，还要往俘虏堆里送去。
冲到一半，少寨主俄然纵身跳马。刚一着地，他便发了疯普通地借力脚下疾走，紧握一柄黑铁长枪，几步逼到那些顶盾的兵士跟前。“嘿”地泄气一声闷喝之下，双手平平横起长枪于胸口，猛地狠狠向前直直一推。那长枪撞在中间四五个兵士顶起的盾面上，“啪啪”之声连响，就将那几个敌兵在一片哀嚎中顶飞了出去。
“玩玩便玩玩！――收了刀枪弓箭，给我抓活的！”
相斗正酣之际，却听核心插不上手的一个兵士大呼：“有人逃脱了！”
雷敢指顺势收枪翻身，拍鞍上马，枪头兀自对着残剩的兵士，口中威喝：“谁敢上来！”
雷敢指超出世人冲将上来。
这十余个兵士，四人骑马，十人排盾蹲地。那四个骑马之人见到法华他们冲来，立时举枪迎上。
只是二人这般鄙陋，也很快引来了厢、禁两军的同仇敌忾。
苏校尉闻言，竭力提起手中的长枪，指着雷照峰道：“休得放肆！”
孔将军收起眼中不由自主的赞色，俄然看向一旁地上无马可骑的樊马良，沉声道：“樊通判，看来你这谍报甚有失漏啊！这风雷寨的山窝窝里竟有如此多的乾坤，当中竟然藏了下山的暗道与马厩，走跑了贼人――想来你却未及探明。”
这十七马骑从现身到突围，尽是毫无梗阻，半晌就已消逝在那火线山脚转弯处。
背面的风雷寨豪杰见机而上，倒是不敢深切，怕被人包了馄饨。
“嗖！”一枝木箭飞了出来。
“好一个李代桃僵！”樊马知己中暗骂，倒是不见涓滴镇静，悄悄松松只把他的大红朱砂帽一正，哈哈笑道，“无妨，无妨！我已有密函发往衡州知府处，想来他已着人在那半道上反对了。”
顷刻，哐啷啷的铁器扔了一地，两军纷拥而上。
舒云颜与凌雨双双出剑，人分两边，各对着一个冲来的马兵杀去。
孔将军、苏校尉闻言，相顾一望，尽皆失容！
“好！”宿平闻言，仓猝也跟着摸向腰间。
叶陌路与朗乾坤也在这第一批迎敌的兄弟当中。
孔将军大声喝道：“拦住他们！”
“这小子！竟然比我还快！”法华惊诧。
苏校尉也是一脸幸灾乐祸地望着他。
宿平见少女发怒，本来略显对劲风发的脸庞赶快低下，避目假装不见，一只手扒拉着大硬项上短毛，用蚊子般的声音呐呐道：“我是怕……别人伤了你……”
樊大人嗯嗯啊啊的，却不答话。
“兄弟们，开揍！”
“秦大人快快命令！我两军将士等不及就要痛饮贼寇血了！”苏校尉也转头催道。
苏校尉见了也同时喊道：“别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