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赔罪
“诺。”卫率得令,下去领了周鼎方入内。
不过幸亏李恪倒也没叫周鼎方绝望,只是长久地踌躇以后,李恪道:“既是周行主一番情意,本王便收下吧。只是那日之事,断不成再有了。”
李恪叹道:“行主如此手笔,恐怕就算是关中巨富郑凤炽也比不得,扬州盐商大富,甲冠东南,本王早有耳闻,本日一见才知不虚。”
周鼎方伸手中怀中取了一张礼单,双手捧道了李恪的身前,恭敬道:“小人自知上面人冲撞了殿下,罪不成恕,小人愿奉上些许薄礼,以作赔罪之用,还望殿下笑纳。”
保障湖乃扬州风景绝胜之处,李恪如果所记不差,这处保障湖便是千年后名冠东南的瘦西湖,只是现在的瘦西湖之名还未出,反倒被范庸拿来阿谀李恪,易名作了结美湖。
王玄策闻言,笑了笑,回道:“盐行之盛,你我在南来路上便已耳闻无数,本日这位东南盐主来了,殿下岂能不见。”
李恪说完,接着对前来报信的王府卫率叮咛道:“带周鼎方上前。”
李恪看着周鼎方如此慎重其事的模样,猎奇地从周鼎方的手中接过了礼单,只是大略地瞥了一眼,顿时折舌。
“殿下为何要收周鼎方的礼,莫非心中另有筹算?”看着周鼎方走后,王玄策忙对李恪问道。
李恪见周鼎方拜在本身身前,大改以往礼贤下士之风,不但不亲身上前搀扶,竟也不急着叫周鼎方起家,就如许任由周鼎方俯身弓腰地拜着,过了半晌才仿佛刚看到周鼎方普通,缓缓道:“本来是周行主来了,快快起家吧。”
现在的李恪也总算晓得为何诸如隋炀帝等好大喜功的帝王最易昏庸了,因为他们的身边聚集了太多恭维之人。
李恪看动手中的礼单,长长的一串,其总价怕不在万贯之上,这但是一个上州刺史十年的俸禄之和,而在周鼎方的口中也只是戋戋薄礼罢了。
只因周鼎方眼下还不知李恪的态度,如果李恪已然成心整治盐行,他这么一说,必定引祸上身,给了李恪对于他的借口,他只提上面的人不懂事,开罪了李恪,最多也就是御下不严之罪,李恪何如不得他。
周鼎方拜了好久,李恪才准他起家,李恪所为实在怠慢,如果常日如此,周鼎方天然心有不悦,可这个节骨眼上,李恪待他这般态度,反倒叫周鼎方放心很多。
周鼎方的话轻重拿捏得宜,只说为下人赔罪,却涓滴不提在山阳城官商勾搭,食盐专卖之事。
华屋一座,良田千亩,金三百斤,东珠二十八颗...
周鼎方道:“小人上面的人不开眼,在楚州冲撞了殿下贵驾,小人身为主事,代下赔罪是应当的。”
周鼎方见李恪回礼,心中定了很多,当即道:“殿下宽宏,小人谢殿下大恩。小人回府后自当严加束缚,毫不再犯。”
在李恪看来,周鼎方才是虎,才是盐行独一的话事人,在周鼎方的面前陈淹不过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苍蝇罢了。
周鼎方与陈淹分歧,陈淹虽在楚州很有几分权势,但他所掌不过一个楚州盐行罢了,而周鼎方却分歧,他部下把握着扬、楚、杭、苏、润东南一十二州的盐行买卖,占有淮南、江南两道,就连州县处所官吏亦不在他的眼中。
李恪对身边的王玄策问道:“周鼎方来了,先生可想见上一见?”
周鼎方道:“殿下受命南下督扬,坐有东南,我等在殿上面前岂敢言富,小人本日只是聊表情意,还望殿下莫要推让。”
保障湖,位处扬州城西北向,因背靠扬州城,自两晋朝时便为护城之河,故而得名。
李恪问道:“如此说来,你本日是来赔罪来了?”
李恪点了点头,看着周鼎方拜别的背影,笑道:“本王原只当盐行是头大水猛兽,为祸乡里,现在看来,这盐行的买卖倒还是个荷包子,既如此,本王何不收为己用?”
故而李恪对范庸之言也是笑了笑,未置可否。
本日周鼎方所赠之礼甚重,依理而言,如果李恪收了,楚州盐行之事天然就算是畴昔了,故而周鼎方双手递上礼单,看着李恪的双眸也非常殷切。
扬州盐行周鼎方?
“哼!”
“小人周鼎方拜见殿下。”周鼎方跟着王府卫率来到了李恪的身边,俯身拜道。
周鼎方得了李恪准予起家的话,不但没有顺着他的话站起家子,反倒躬身躬地更加地短长了。
李恪虽对范庸所为有些不喜,但眼下也毫不会起火,李恪初到扬州,恰是用人之际,范庸主动示好,如果李恪动了他,今后谁还敢与李恪靠近,谁还会投身相靠?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存眷vx公家【书友大本营】便可支付!
李恪轻哼了一声,明知故问地对周鼎方问道:“你所犯何事,怎的还不敢起家了?”
本来依李恪之意,是要借楚州之事寻机连累盐行,对于周鼎方的,可本日他却受了他的礼,天然就不便再以此事降罪于他,王玄策的心中有几分不解。
李恪不过亲王,只要扬州一地,尚且有人如此阿谀他,更何况是富有四海的天子。
周鼎方双手作揖,恭敬地拜在李恪的身前,道:“小人不敢起家。”
在楚州,李恪懒得同陈淹会晤,因为在李恪的眼中,陈淹底子不值得他操心一见,见之何益,而李恪敲山震虎,一见拿陈淹这只苍蝇引出了周鼎方这头斑斓猛虎,他顿时来了兴趣。
周鼎方说完,便起家辞职了。
盐行的人在楚州开罪了李恪,周鼎方也没希冀到了李恪这里,李恪还会以礼相待。如果周鼎方到了李恪这边,李恪对他过分和蔼,周鼎方反倒会担忧李恪对他别有所图,倒是李恪将“不满”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周鼎方才有赔罪的余地。
仙娘献乐不过是一道插曲,此事以后歌舞还是,宴饮不竭,拂尘宴前后持续了近两个时候,一向到午后未时末方才散宴。
李恪在楚州惩办了盐行的人,虽未将身份奉告,但以盐行在淮南的神通,他们天然不难查出来,本日周鼎方来此,多数也是为了楚州之事。
“哈哈,先生知我。”李恪悄悄抚掌,笑了一声。
未时末,大宴散去,宴中世人也纷繁辞职,李恪连日乘船也正感觉有些疲累,筹办回临江宫安息,可就在此时突有王府卫率前来禀告,扬州盐行周鼎方求见。
听到盐行之人求见,李恪先是微微一愣,接着脸上便暴露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