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

第93章 月影湖中(1)

如此美景,世所罕见。月影湖边,一早便游人如织,帽影鞭丝,络绎不断。上至官宦,下至布衣,皆来这烟水明丽处闲游赏景。车马骈阗中,绮罗杂沓,飘香堕翠,盈满于路,一径连绵至远方。

近处岸边,杨柳满堤,远处倒是蒹葭莎荻。近处画舫如织,笑语喧然,远方苍苍无边,洲渚横陈,渔舟错落,模糊传来渔歌唤渡之声。

谢醒思神采发青,一时手足无措。

那人闻谢醒思一言,也是一怔,却毫不难堪,反洒然一笑,对着船头一揖:“狂士萧遥失礼冒昧,还望恕罪。”

谢醒思不知应否理睬,正要扣问楚韵如,内里又传来一声长笑,笑声以后是一把明朗的声音:“轻抚冰弦动,韵凝凤尾寒。如此琴曲,几可比美意娘之舞了,不知萧某可有幸上船,再聆一曲仙音,这缠头之资,自不敢虐待了才子。”

容若忙让人把楚韵如等人都请过来,这才听下人回报,一大早,苏良、赵仪就联袂跑出去玩了,他们是少年心性,来到这陌生的多数会,阔别都城,之前不堪回顾的过往也似都淡忘了,那里还耐得住性子。而萧远底子是一夜未归。

凝香和侍月一起皱眉,面有怒容。

湖中画舫来去,小舟穿越,时而有美人撑舟做渔歌,更是人间美景。

画舫里也支起了窗子,能够闲坐赏景,把酒听涛。

容若见了,不由揉着惺忪的睡眼,细细看了好几次,忍不住嘟哝起来:“都说济州富有,这是哪家有钱人,摆起阔来,比我这天子还气度。”

容若这类大俗人倒是反应得比这位雅公子快一些,从速用力鼓掌,拍得掌心生疼,看得楚韵如暗自好笑。

容若笑着号召:“本来是谢公子。”

楚韵如浅笑,伸手操琴,纤指乍触琴弦,铮然之声,竟作金石之鸣,如铁骑凸起,刀枪齐鸣,顷刻间划破长空温婉之乐,压下满湖柔靡之音。

幸亏容若出丑次数多了也就风俗了,尖叫一声,把小P吓到手一抖,几近把水打翻在地以后,他本身倒是摸摸鼻子笑一笑,讪讪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楚韵如虽不知这轻浮之语,但看容若的神采也知不是好话,便也不再问。

容若喜道:“我正要玩耍济州,却愁没有人指引呢!谢兄稍待,我这就来。”

画舫外,近处山青水秀,景色清美,远处月影湖与曲江水相连,漫无鸿沟,遥遥中转天绝顶。阳光从云层里晖映下来,无边波澜中,一道金光龙蛇也似的晃漾不定,万里空旷,气象雄丽。

一繁华一苦楚,一精彩一雄奇,小小月影湖,竟把两种分歧的景色完美地融为一体。

凝香上前取下瑶琴,楚韵如端但是坐,悠然道:“我看这丝竹之声过于婉丽旖旎了,倒也有些技痒,还请谢公子斧正。”

谢醒思不敢怠慢,仓猝行礼:“萧兄说甚么话,正要请萧兄一起共游。”

绿意盎然的长堤,杨柳依依,有精美画舫滑过如镜水面,带起浅浅一道水痕,转眼就散去。

“甚么是书寓?”楚韵如猎奇地问。

“不,月影湖中画舫有很多都是活动的书寓,人称水楼。丝竹歌乐飘荡于月影湖上,本来就是月影湖独占的景色,何况本日月影湖水楼中的魁首,红粉中的行首,要有一次盛举。”谢醒思笑着讲解。

声音明朗,语气狂放却带笑意,叫人听了不觉恶感,只觉可亲。

再浅显的话,由他说出来,都有一种奇特的萧洒,叫民气神驰之。

临湖赏景,已是人生快事,何况身畔有美人含笑,耳旁有朋友讲解,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容若恼此人轻侮了楚韵如,故意抓来计帐,也站起来,顺着谢醒思的目光望去,却见画舫一侧,有一叶小舟,舟上立有一人。

容若一怔:“这济州有钱人可也太多了,另有人带着乐队游湖吗?”

谢醒思在船头见礼:“月影湖是济州一景,醒思特来请贤伉俪把酒游湖,不知容公子可否赏光?”

一身半旧的蓝衫,宽宽松松穿在身上,一头黑发竟然不束不簪,随便散在脑后,别有一种独属于晋人的萧洒之风。一手执壶,一手执杯,正自斟自饮,偶尔还侧首与那斑斓清秀的划舟渔女谈笑几句。端倪英且朗,傲视而神飞,叫人见之忘俗,心生靠近,转眼就把本来的怨气消逝了。

容若点点头,本来这月影湖不过是太虚天下中的秦淮河啊!那甚么水楼中的魁首,红粉中的行首,又是多么绝色,莫非也是陈圆圆、董小宛之流?

性德却懒得听他们说故事,信步走到船头,负手看月影湖的湖光山色。

容若快手快脚地洗漱换衣,再问到其别人,才晓得,本来起得早的不止他一个,别人也全都起来了,只是晓得他还没起家,便也不来叫他。

独楚韵如浑然不觉,还猎奇地问:“甚么是缠头之资?”

谢醒思乾咳一声,没答话。

容若怎肯奉告她,堂堂国母、大楚皇后,被人当作湖中献艺的琴妓了,只乾笑两声:“不过是不三不四的闲话,不必去理。”

他这等想掩也掩不住的急色之状,看得谢醒思非常不屑,他家资富有,甚么风月玩闹都是等闲事,早就看轻看淡,倒把容若给看得低了。

谢醒思忙起家,探首出窗,大声道:“萧兄休要打趣,我与新交的老友佳耦同来游湖,方才是容夫人一曲仙音赐我亲聆,萧兄岂可骄易。”

此中有一艘极大的画舫,最是华贵要眼。那画舫沉香为底,采锦制缆,珊瑚作饰,琉璃悬灯,极尽浪费之能事。

再加以楚韵如操琴之时,为压下漫天丝竹之声,暗中运了内力,一时候全部月影湖上,都回荡着这无以伦比的美好琴音,叫人闻之忘俗,感之失神。

月影湖上,杨柳依依,画舫来去,小舟如织,长风浩浩,都似只为共同这一曲琴音而存在。

耳旁传来丝竹之声,瑰丽和顺,衬着这风景如画的月影湖,湖上来往如织的游船画舫,更显出三千尘凡的瑰丽繁华。

琴韵悠悠,化清风扫荡,依依清流,纤纤美人,又似特为这月影之湖而谱写。

一曲琴罢,谢醒思犹自愕但是坐,竟还不及回神。

等奉侍他的小P把洗脸水打到面前,他就着脸盆一照,才惊觉睡态丢脸,头发歪七竖八,双眼似睁似闭,刚才他竟以这类姿势和谢醒思见面,幸亏人家谢家公子涵养好,才没怪他失礼。

楚韵如本来纵不知何为书寓,此时看容若的神采也猜着一二了,全部就是只馋猫对着放在近处的鲜鱼想流口水而不敢的模样,每回他胡思乱想,就是这等神采。早晨在她房外盘桓,乾笑着说些无聊无趣、牵三扯四的话时,就是这副模样。

几近统统人都推测容若必会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见人,却没想到,颠末这一起上楚韵如和萧远的两重磨练以后,容若的意志力竟然越来越坚固,烦恼一阵子以后,自去睡觉,竟然一觉睡到凌晨。

容若心间一动,眼睛不免冒出光来,有些坐不住,直接就对着窗外探头探脑。

容若提及谢醒思相邀之事,大师都很欢畅,便一起上了谢醒思的画舫,就连早餐也乾脆在画舫里谈笑间用过。

谁知楚韵如仰首一笑,琴音乍变,方才的凛然肃杀,等闲消于无形,转眼间化为春雨浩浩,秋风荡荡,泉水淙淙,柳叶依依,音符与音符间的转换浑然天成,两种完整相反的琴音天然地连在一起,不给人涓滴高耸之感。

好一阵子,画舫外才传来一阵嘈乱,似是有人赞叹,有人低呼,有人站在船头群情,有人扯直了脖子大声发问。

容若开端还一边听一边笑,听到最后,神采就变了。

他眼睛盯着画舫,却见那画舫竟顺着水直朝闲云居而来,一个漂亮少年身着锦衣,踏上船头,笑道:“容兄好雅兴,这么早就来赏湖了。”

楚韵如莫名地有些好笑,又有点淡淡的不悦,举目望去,见画舫壁上挂有瑶琴,便冲凝香略使眼色。

谢醒思幼年漂亮,萧洒健谈,在画舫中,一起指导山川,历数些掌故旧事,听得容若和楚韵如跟着入迷,在中间奉侍的凝香和侍月都跟着沉迷。

旁人只觉身心一震,不自发身心皆凛,把那浮华心机、游乐心态抛去,端然正容,竟为这琴声所慑。

容若从床上起来,伸个长长的懒腰,先不急着洗漱,便推开窗子向外望去,窗外恰是月影湖的无穷风景。

他几近是半跑半跳地换衣服开门,大声嚷嚷着洗漱。

容若此时,表情镇静到顶点,乃至连本来的眼中钉谢至公子,也觉扎眼很多了。

他站在舟上,向富丽画舫上锦衣华服的谢醒思施礼,意态疏狂,天然萧洒得彷纺羌蚵≈郾闶撬乃匣使兰涔笃萁圆患八涞浊宸纭

谢醒思喜出望外,忙端坐肃容静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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