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传奇

流花宝爵

董飞面露得色,终究哈哈大笑,道:“你嫂子倒确是绝世美女,将来见了面,你可不要妒忌,但说到她的来源,却有些不正。”

董飞冒充正色道:“你好大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把稳圣上砍了你的脑袋子。”说到这里,两人均是哈哈大笑。

陈宗启也笑道:“皇上圣明,体察巨微,深悉民情。董飞在江湖上确有这么个名号。说的是其腿功和轻功皆非常高超。不过现下他正在岭南查案,并不在京中。”

何士南引董飞来到窗边,推窗而望,但见江面绿水沉沉、渔帆点点,两岸青山模糊。远处象鼻山穿山夹江相峙,风景不但娟秀无匹,更兼壮观雄奇之至。江风劈面而来,令人大有把酒临虚,人生多少之概叹。董飞不由拍栏笑道:“桂林之风景公然名不虚传,这望江楼更是观景不二之选。”何士南道:“何尝不是,这望江楼乃当年南北朝刘宋之时桂林太守颜延之所创基,其间虽几经毁建。然近千年来,一向是此处第一名楼。”董飞道:“当年我在武汉之时也常去黄贺楼,相较之下,雄骏固然不输之处,但说到风景之娟秀,倒是有所不及。”何士南道:“兄所言甚是。”

山陵毁崩,举国震悼,皇上缀朝七日。

程双双道:“黎大哥,本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见。”

程双双在盗取流花宝爵后,用心留下线索,误导董飞去究查范松年余党。董飞看破霸术,将计就计,暗中察看谁在存眷此事。终究引得程双双现身。

柔铁哂道:“这个我天然晓得,你刚才说了么,她不就是个小偷么。流花宝爵便是她盗取的了。”

何士南道:“董兄此来,可曾带着家眷。”董飞笑道:“鄙人尚未立室,何来家眷。”何士南大笑道:“倒是鄙人冒昧了。”董飞口中胡乱承诺道:“不冒昧不冒昧。”何士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

七日以后,朝堂之上,皇上调集众臣议事。

柔铁转念一想,董飞是自已老友,他这么做,中间必有奇缘奇遇,自已如果这么想,倒是信不过老友的挑选了。

只听得屋顶之上似有微响,董飞从窗中窜出,纵上屋顶,只见西南角上一个瘦长的身影消逝在黑暗中。

皇上道:“不错,陈卿,这又作何解释呢?”

董飞道:“哪四大快事?”

董飞回顾道:“何大人,是你派来的人么,是监督于我么?。”何士南一顿脚,急道:“董兄,你怎会有如此设法。鄙人带你来此处,只是寻些乐子,你不喜也就是了,又何必出口伤人。我怎会做如此下作之事,你也太瞧低了我。我何士南对天赌咒,如派人监督于你,天雷不饶。”董飞也不睬会他,指袖拜别。

陈宗启道:“太后御园抚玩斗鸡,乃是太后一时髦起,西辽人进贡,数月之前便解缆东行,莫非早已算准太后要来旁观,从而设想谗谄么。我看这此中定有蹊跷。”

望江楼离驿馆另有很多路,但在本地名头很大,本地土著街衢来往之人无人不知。故不费甚么劲便找到了。楼共三层,宴席便在第三层之上。

柔铁尚未回应,董飞又道:“当日我便便装外出。”

两人回到宴席,又饮了数杯,其间岭南诸官属皆来敬酒。何士南已面红耳赤,倒有七八分醉了。董飞酒量虽宏,但也有些醺醺酒意。何士南借着酒,凑到董飞面前,道:“兄弟此次前来岭南查办靖南侯一案,不知可有停顿。”董飞道:“此事正有些疑问要就教大人。”何士南道:“此处并非衙门公处,董兄如不嫌,就不称官衔如何。”董飞笑道:“好,鄙人本是江湖出身,那就拿大了,何兄请。”说着倒一杯酒,又一饮而尽。

黎中元笑道:“贤妹历经盘曲,本日终遇意中之人,愚兄也为你欢乐不尽。”

本来,当年董飞在铁面一案以后,调任刑部。

皇上令寺人召宰相宗元兴、吏部尚书陈宗启、枢密使赵克、枢密副使庞庆等数名重臣进宫商讨。

跟到岸边,并不见人,正自疑虑间,那边象鼻山附近驶出一只篷船。当时天气向晚,落日西下,阳光照在江面之上,如一片大火映在一面砚大非常的明镜当中。说不尽的炫丽耀目。那篷船后梢之上,影影绰绰站着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

皇上道:“何人?”

柔铁奇道:“人生四大快事,董兄现下已占了三件,另有甚么不对劲么,哪象我这荡子,四海流散,浪迹半生,连个老婆还没有。”

皇上叹道:“宫中太病院当中,这些医官皆已诊过,药也用了很多,但太后之病却并无转机。叫联还到那里延请名医。”

杨太后御苑观斗鸡,反被斗鸡所惊,抱病不起,眼看病势日趋沉重,垂垂不起。宫中太医皆是束手无策。

皇被骗下派快马赴江南,急召沈正年入京。

皇上道:“众卿,此次西辽国借进贡为名,挑起事端,太后吃惊抱病,今已不幸崩薨。贤人云:‘是可忍,孰不成忍。’我堂堂****大国,对四夷一贯刻薄,且多犒赏,已多年不动兵器。这西辽国僻处西陲,本契丹耶律氏之余族,当年辽为金所灭,其残部保得一块处所。想不到他不思养晦,反倒挑起事端,当真是我不能挞伐他了么。联决意讨伐他,以惩其过。众卿议一下吧。”

皇上笑道:“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董飞。呵呵,这个当年湖北佬,确切是个九头鸟。胆小心细,武功也高。传闻武林当中号称‘铁脚草上飞’。”

柔铁这才吃了一惊。虽说当时民风艳朗,青楼妓馆地点都有,但毕竟董飞是江湖中一号人物,娶个青楼女子,柔铁还是深感高耸,他平时能言善思,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

两人共历存亡,终究生情。

各叙别后之情。

董飞道:“实在这此中有很多盘曲之处,彻夜恰好风清月明,我们无妨痛饮三百杯,我们相互说些当年别后,这几年产生的事体。”

言犹未落,俄然一人大声道:“皇上不成,今事未明,切不成妄动兵器,战事一起,不成即罢。”世人看时,乃是大学士吏部尚书陈宗启。

沈正年乃江南名医,暮年执掌太病院,因年龄已高,特准回籍养老。

董飞哈哈大笑。道:“实在,我是担忧,如何向皇上陈述此案。你说此案主谋是我老婆,要不要守法而行,难道让皇上难堪。”

柔铁笑道:“皇上多么样人?是圣上啊,天心虽难测,但天恩浩大倒是无疑的。你就放心吧,你感觉难堪,那是你不体味皇上,他既是圣上,圣明的体例多的是,哪用得着你去操这份闲心。说句诛心的话,如果你能想到,你就是圣上了。”

当夜酣醉。董飞迷含混糊被人扶着下了望江阁。

过了很久,董飞终究叹了口气,幽幽道:“实在岂止是小偷,她还是个出身风尘的女子。”

他乡故知,举杯邀月,对影成三。

柔铁道:“传闻这靖南侯在处所上并不非常循分,与本地官员来往密切。”董飞道:“恰是,按朝廷法规祖宗成法,京官和处所官员一概不得交通外藩,不然便是大罪。我此次便是从这动手。”

过得半晌,何士南始歪戴着头巾,只披一件睡袍,咪着一双惺忪的醉眼,排闼而入。见到房中景象,先是何士南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董兄何事。”董飞怒道:“老何,你这是搞甚么花样经,这是甚么地点。”何士南佯作讶异道:“此处是桂林第一风骚繁华地点,三娘湾之悦华院。”董飞道:“你怎带我到这类地点。”何士南哈哈大笑道:“董兄老于江湖,何必大惊小怪,宦海来往,喝酒赏花,不也是人之常情么。”董飞道:“赏花?你带我到这风月场当中前来赏花。”

陈宗启道:“这此中启事,我此时虽没法得知,但若以此鉴定西辽人借此挑起战端,则未免草率。圣上仁孝,天下皆知。此次太后崩逝,皇上悲忿之情,臣等焉得不知,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然臣觉得,即使如此,也抢先派人将此事原委调查清楚,若果是西辽不礼在先,到时再行出师讨伐也不为晚,且我师出驰名。”

皇上沉吟半晌,点头道:“陈卿老成谋国,刚才所言,也不无事理。只是此等大事,众卿看派何人调查为好?”

庞庆嘲笑道:“那御园当中那么多人,那凶禽为何不袭别人,偏袭太后呢。”

本来那日望江阁外是程双双,而会馆屋顶则是黎中元。

此案如果不破,当今圣上如何安抚世人。随即令董飞速赴岭南办案,此案一了,董飞才得以回京,没想到巧遇柔铁。

山击巨蛇结识中元。

董飞见他不语,又道:“如何?柔大侠觉得不当么?与我这类报酬伍,恐怕污了大侠的名声。”随即点了点头,道:“这也怪不得你,如果放在一年之前,我也是觉得大不当之事。”

客店虽小,但后院当中倒也平静。明月当空,氛围当中飘散着淡淡的婢女。

董飞道:“我当年在武汉三镇之时,于公门当中破案经历自是非常丰富,也有一些体例。如闭门搜索,威胁恐吓。乃至于策动三教九流安搜耳目,密查动静。倒也非常担用,但那是处所,此次岭南人生地不熟,并且这靖南侯乃前朝帝裔,事关严峻,上达天听。”

何士南一时无趣,正自难堪。只听得花窗以外,似是有人悄悄感喟。董飞此时酒意全醒,耳目灵明如常。一个箭步,到得窗前,开窗望外,但见月在中天,除了树影摇摆,花香淡淡,窗外倒是空无一人。

柔铁大笑道:“这才是正题,你我彻夜不醉无归。”

皇上道:“令上书房马上拟旨,着董飞领钦差大臣,刑部侍郎衔,马上快马回京,查办‘斗鸡’一案。”

想到这里,心中便早已豁然,笑道:“我等江湖中人,实在也在风尘当中。人间那边不是污泥浊水,但世人有如红莲白藕,虽难以自择其居处之地,但如能出此中而不染,也便能够了。风尘女子,古来就多侠烈之辈,唐之红拂、宋之梁红玉等便是明证,其去处见地,一定便不如人间那些所谓王谢闺淑,大师蜜斯。”

何士南应道:“那是天然,美人如花,这里是岭南第一烟花繁华之地,赏花不到这里,莫非还去菜市不成。”董飞冷冷道:“喝酒能够,这花么,我看不赏也罢。”说着整衣立起。

董飞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但随即又面露笑容,仿佛有些苦衷。叹道:“对劲谈不上,也就混个饭碗,哪有你来得自在自来。”

流花宝爵相传为唐玄宗御宝,乃是一件装酒之酒器,此器虽小,竟能容酒十斗而不溢。这还不是宝爵最奇妙之处,最为希奇的是,倒入此中之饮品,不管倒入时冷暖,取饮之时冬暖夏凉。

董飞论述在流花宝爵一案中得遇程双双一事。程双双是忠臣程黔之女,当年程被范松年余党谗谄,才过激做出此事。

董飞道:“我来到西南以后,天然是会同本地属官,验尸检察檀卷此中却也看不出甚么花样。因嫌犯行凶作案后随即逃去,当时同席喝酒之人皆是官宦士绅,文人名流。当然也有几个武将,上阵兵戈或者能支上一阵,这武功眼力倒是不值一提,故此也问不出甚么来。”

朝堂之上刚才还窃保私语,一时鸦雀无声。世民气中皆想:“太后之逝,此等天大的案子,哪一个敢接啊,办好了当然是大功绩,但这是一件‘鸟’事,鸟已飞走。西辽使团人的当然是囚在天牢,但这些皆是傀儡,那里晓得甚么事情,就算是大刑鞭挞致死,只怕也逼问不出甚么来。”

董飞领旨彻查此事,星夜入京。

董飞嘲笑道:“何士南,你与交趾王暗中勾搭,被程黔发觉,你就要他和你同流合污,可惜人家不肯,你就借端害死了他,对朝廷慌报其抱病死在任上,把他百口卖到四川,双双也被猪王邓八所污,你觉得统统皆是天衣无缝,今后高枕无忧,岂料人算不如天年,双双逃出狼窝,为交趾黎族首级黎中元所救,更从一名怪杰学得一身好本领,揭露了你的诡计。”

此时红日西沉,如一个庞大金球,一半浮在江面一半悬在天涯,说不出的奇妙瑰丽。那船向西疾行。笛声渐稀渐远,终究杳不成闻,随那船消逝在落日深处。董飞望着那船消逝之处呆呆入迷,很久,方始回过神来,令梢公回转。

董飞连夜赶路,回京途中碰到柔铁。

很久,一人出班奏道:“圣上所言极是,今西辽以小犯大,借机挑衅,恰是欺我朝没人。不给他们点色彩看,只怕还要得寸进尺。不如主动反击,今师出驰名,不必踌躇。请皇上早下旨意,择日出师。”恰是枢密副使庞庆。

柔铁道:“董兄人生对劲,来,我再敬你一杯。”

含混之间,似是感觉有人在为自已宽衣。鼻中闻到一阵胭脂水粉之香。不由一惊,一跃而起。只听得一个女子哎唷一声娇吟,扑通坐倒在地。睁眼看时,发明自已身处一处极富丽的地点,房中熏着香,床边墙壁之上挂着一幅极尽明丽的春宫仕女图。返观自已坐在挂着锦帐的床上,床前地板之上,一个身披轻纱的衣衫不整之女子坐倒在地,正自嗟叹。看模样是个烟花之地,心中不由明白了五七分。当下喊道:“老何,老何。”

黎入十万大山之防城大龙山取蛇果龙须草治母眼,遇?雄巨蛇,黎中元击蛇

赵克笑道:“皇上无忧,臣探听得先朝太病院掌院博士沈正年尚在人间,何不差人请他前来一试。”

柔铁笑道:“董兄此次去岭南,不但奇案得破,更兼美人在抱。当真是不虚此行,不,的确是不虚此生了。”

庞庆道:“太后此次吃惊,虽说因斗鸡而起,然事出无明,则统统皆有定命,不定是在御花圃冲撞了哪路神明。以臣之见,不如遣人去茅山九真观请九真祖师来京作一场法事,或可为太后消灾延寿也未可知。”皇上点了点头,未置可否。转头向陈宗启道:“陈爱卿觉得如何。”陈宗启道:“太后此病,启事自是斗鸡所惊吓,但太后年高体弱才会一病至此,庞大人所说镜泊湖祷天弥灾之法自是可行,除此而外,皇上还是要延请名医方是上策。”

只是未推测,范松年余党,黄雀在后,竟请得妙手在场,一场相斗,程双双面对存亡之际,董飞救下程双双。

庞庆道:“陈大人所言何事未明?”

董飞知这女子和此案有莫大干系。就近找了一船家,缓缓跟在前面。

柔铁道:“那你必然是另寻他法了。”

皇上恍道:“对啊,联一急,倒把此人忘了。是了,你也是姑苏一带人氏,他还是你的同亲。”赵克道:“不错,臣年前还从家书中得知沈老不但健在,身材竟也结实。”

这靖南侯是前朝废帝以后,先帝刻薄,人所共知,对于当年灭国以后,不但不杀,还犒赏甚厚。

流花宝爵本是靖南侯托何士南进京述职之际,送与朝中权臣,不想被程双双误盗。董飞来到岭南,程双双已跟踪何士南多日,目睹了何士南为了洗脱与藩王勾搭的真相,用心坦白了流花宝爵之事。还公开贿赂董飞,被董飞回绝。又用美女勾引董飞,董飞不为所动。程双双暗中看在眼时,心中暗生倾慕之情,但自惭形愧。自已本是罪臣之女,并且有了些经历,还是浑浊之身,此次杀藩王,盗宝爵,更是不赦的重罪。心中只是偶尔闪过一丝动机,不敢期望。

柔铁一点他的鼻子,呸了一声,道:“以你的目光,平常庸脂俗粉哪能入得了眼。”

陈宗启微一沉吟,转过甚来,向皇上道:“臣保举一人,可担此任。”

沈正年到了京中,为太后经心调节,开端有些转机,但毕竟太后病势已重,有力回天,终究不治薨逝。

柔铁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落款时。’你此次岭南破靖南侯案,立此大功,皇上升赏期近,可比金榜落款还胜一筹。金榜落款不过入翰林院,要数年以后才有机遇出头为官。你是顿时升官。呵呵。你携美而归,不是洞房花烛么。至于他乡遇故知,不消我多说了吧,这里对你我而言,不是他乡么,我是不是你的故知,你倒说说看。”

当今圣上继位未久,天心难测,靖南侯如此死法,朝野之间一时群情纷繁,当年其他降臣心中忐忑,大家自危。

柔铁董飞相对而坐,地上五六个酒坛东倒西歪,明显早已酒去坛空。坛子上撕破的封口上还模糊能辩白出“杏花村”字样,桌上摆的七八个盘子,也已是非常狼籍。

董飞故作惊奇,道:“美人?何故见得?你是从那里听得。”

陈宗启道:“此人出身捕快,现在刑部当一主事。官虽不大,但数年前在铁面一案中,神勇机灵,终究能揭露成妃楚王的奸谋。”

当夜,董飞回到会馆,门房说是何大人有送来二口箱子俱已抬入房中。董飞翻开看时一箱金银,一箱珠宝,一箱是各贵药材普洱等各种珍奇土产。

等董飞来到楼上之时,何士南及岭南各府官僚皆已在此等侯。一见董飞上楼,笑道:“董大人赏光光临,下官和岭南各位同僚不堪欣喜。”董飞笑道:“何大人过分客气,下官不过是受命到贵处公干,怎敢劳动大人及各位上官。”董飞并非客气之言,按例董飞是刑部五品执事,而何士南是从二品之职,更兼宣抚岭南,也是一方大吏,比之京中同品之官更重三分。就是此时在坐的惠州梧州等知府官阶也不低于他。

舟行漓江之上,那女子立在船尾,唇边轻奏一管短笛。笛声悠悠,时而委宛,如柳下新莺。时而激越,如刀枪迸鸣。江面初时髦窄,两船并行,相距未远。过了阳溯,江面徒然开阔起来,此时江面风也渐渐大了起来,那篷船升起帆来,驶行渐急。董飞此船是普通渡船,并无帆篷,终究追之不及。

庞庆见世人皆不言语,面露得色,用心道:“陈大人说是派人调查,可有恰当人选么?”

董飞摇了点头,欲言又止。柔铁见他不语,不知他有何苦衷,也便不再多言。

何士南道:“我也是被迫于无法,当年是范松年从大众当中提拨于我,现在他倒了,我迟早不容于朝廷,我这也是给自已留条后路啊,但是程黔他死不识相,我只能对他动手了。”

不久,岭南靖南侯竟然俄然身亡,流花宝爵也不知去处。

柔铁笑道:“两广福建,武林当中那个不知,你当老哥是聋子瞎子不成。”董飞苦笑道:“看来公然是瞒你老铁不过。但是,你嫂子面貌也只普通,并非甚么美人。”

丹墀之下,众臣义群情纷繁,有人欲战,有人欲和。

回到行馆,早有门房迎上前来。笑道:“董大人此时方回,何大人处午后派人送来贴子,请大人早晨赴便宴,席设漓江边望江楼。说是岭南府各府道官员皆来与宴。”董飞笑道:“这个老何,晓得我好酒,恰是想睡觉便送来个枕头,也罢恰好明天有些事情要向他探听,无妨前去。”当下去房中换了衣服,略加洗涮,便出得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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