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仙踪

第715章 谁家小姑过青丘(三)

这些家将搏命反对间,就看着一个生得面团团的后生,耳边簪了一朵绣锦金花,一手提着袍摆,一手抱着头,朝外没命地跑去。

四周的人目睹得这长须道人举止斯文,不像是好勇斗狠之辈,都暗叫了一声不好,心想连那些家将都不是这少女敌手,何况是如许一个年纪不小的道人?

少女见着本身拳劲递不出来,心中暗忖道:“这道人必是会使甚么气禁的小法,用真气禁住了我的拳头。但气禁之法,不过是将真气外放,守于一处。我家家传的书上讲,这等小法,须望着仇敌行动,才气布气。只可用于江湖厮杀,在军阵当中便没了用武之地。不管书上说得是真是假,好歹试它一试。”

“当然如此!”

高衙内只是哀哀思叫,勉强回声道:“这先生,好歹救俺一救!”

这一番话说出来,吓得那一伙闲汉傍友面如土色,倒是鲁智深在人群中鼓掌叫道:“好个女中豪杰,脂粉队里却也有如许豪杰!”

鲁智深这里喝采,顿时围观的人都轰然一响,起哄的起哄,架秧子的架秧子,只慌得那些闲汉傍友没命地四周作揖打躬道:“各位父老,向来只要劝架,哪有劝打的?还望诸位看在高殿帅份上,说个话来!”

目睹得那些拦路的家将已经被锤翻了一地,这少女又叫了一声:“登徒子休走!”

叫罢,她手一扬,那小锤脱手而出,化成一道乌光,正砸到那后生左腿的腿窝上。这一砸之下,顿时就把这后生砸了个狗啃泥。

许玄龄点了点头,笑道:“要贫道诊治衙内不难,只是贫道这仙方固然不比那凤喙麟角熬成的续弦胶,可也非常金贵,不知衙内出不出得代价?”

那少女看着不过十七八的模样,手中握着一支敲磬的小锤,倒是使得轻巧聪明,转眼间就敲翻了好几个大汉。

只要鲁智深瞥见了那道人模样,点头道:“本来是许玄龄在此,倒是不必洒家出头了。”

他这里喊了一声,那少女听了,应了一声道:“便要饶过这厮,也须留个表记在!”

听得鲁智深如许讲,带路和尚还待分辩,却见玉仙观偏殿内闪出一个黄巾青袍的长须羽士。

少女这一脚横扫,却见一股风力无端自面前这长须道人周身涌起,托住本身的腿脚,猛地一掀。

这一部下去,不独那些高衙内带的家将帮闲,连玉仙观表里的羽士、香客,都吓得则声不得。只要鲁智深在那边抱着臂,点了点头,道了声:“好拳脚!”

高衙内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旁的了,冒死点头道:“先生要甚么,俺都能支应起来,只求先生替俺接上耳朵来!”

他的耳畔,只听得这道人持续道:“贫道所用药引,名为‘心胸广大散’,衙内肯在这字据上留下名姓指模,便算是寻着了药引,贫道好与衙内接骨续肉。不然的话,贫道便只好眼看着这半截耳朵平白烂去了。”

许玄龄笑得云淡风轻,立起蕉叶扇,敲了敲高衙内被打折的那条腿。敲到腿弯处,便又引得高衙内一声痛叫:“轻点,疼!”

那些本来丢下高衙内跑出去的帮闲,现在也大着胆量跑了出去,一叠声地叫道:“衙内,衙内,可要不要紧?”

只见玉仙观内好些人跌跌撞撞地摔了出来,倒像是一个个滚地葫芦。

许玄龄点了点头,方才说道:“这半片耳朵已经被撕了下来,就等因而一片废肉,平常医士再没有体例的。只是贫道却得传了一个海上仙方,善能接骨续断,倒是能替衙内重新把耳朵接归去……”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高衙内抱住腿,叫道:“好先生,你定是个救苦救难的活神仙,还请你救俺一救。此人没了耳朵,模样丢脸不说,俺荫补着一个环卫官,将来要去选铨调派,没了耳朵,怎能过得了身判一关!”

他们这里告饶,却见一个敞着怀、胳膊上绣了条青蟒的男人走出人群,喝道:“高殿帅家的衙内又值当甚么?”

高衙内现在只是不断痛叫,鼻涕眼泪一发滚了出来,一时候怕是连话都听不见了。许玄龄摇了点头,右手捏个剑诀,在蕉叶扇上虚画几下,只见阆风玄云扇上闪现出一道古籀写就的道符,正成“北帝珠,流丹毫,青帝池,玄水膏”十二字咒诀,恰是货真价实的承平道甘露瑞应符。

那后生头上唐巾连着金花都一道飞了出去,一根白玉簪子也断成了两截,披头披发地只是哭叫道:“阿爷啊,胫骨都敲断了啊!”

许玄龄满面慈和笑容,向着高衙内道:“衙内这腿伤,看着严峻,但是只是个外伤,只要寻个善于正位接骨的郎中,便轻易治了。但是衙内另有一处伤,却不是平凡人能治的。”

大门内里,却有几个家将打扮的人物,正与一个妙龄女冠脱手。

“当真如此?”

那些帮闲里,有个看似读过书的,忙将随身笔墨取出来,连纸一并送来。

但是就在同时,少女身形突然一转,飞起一脚就朝着许玄龄腰上扫来。

蕉叶扇上灵光微闪间,一道隐带润意的微风已经朝着高衙内身上吹来。

主张把定,她身子一转,双拳齐出,使了个双龙抢珠式,直取许玄龄双目而来。只是双拳虎虎生风间,还是被一股柔劲托住,不得寸进。

他这里说话,那些帮闲傍友已经忙着回声道:“俺们衙内是高太尉的亲儿,甚么代价出不起!先生你尽管诊治,不消怕俺们赊了汤药钱!”

得了高衙内这个包管,许玄龄笑得更加温文尔雅,向着那些帮闲傍友说道:“还不去筹办笔墨来!”

许玄龄点头道:“似衙内这般说,贫道便放下心了。”随即将纸递了上来道:“衙内按个指模吧。”

如果有人以望气术看来,便能见着许玄龄周身模糊有淡淡云气涌动,生出绵绵不断的柔劲,正托着少女的拳头,一点也不容她落下。

鲁智深与带路和尚被人流挤着,一起向前,正拥到了那玉仙观的庙门前。

说罢,他俯下身来,拾起了地上那半截耳朵,又看了看高衙内的腿弯伤处。只见隔着布料,都见着那腿骨错位的模样,只怕方才那一锤再用力些,连膝盖骨都要打个粉碎。

就在此时,少女的拳头还离着许玄龄面上半寸远,倒是非论她如何用力,也打不到许玄龄面上。

说着,一脚踏住高衙内的脊背,一手便去撕高衙内的耳朵。只听得撕拉一声,已经扯裂了半截下来。

高衙内见着那半截耳朵,又是“啊呀”地一声惨叫,方才道:“这、这是俺的耳朵?”

她单脚站着,这一下吃不住劲,顿时失了均衡,朝后跌去。

说着,他把手中半片耳朵,在高衙内面前晃了一晃。

他们这里喊叫,不料那少女一挽袖子,怒极反笑道:“我却不认得这是高俅家的花花太岁,倒是贫道无礼!三清祖师在上,弟子这便成果了这花太岁,好为大师撤除个祸害!”

高衙内不知许玄龄话中何意,将目光望去,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一行字道:“开封府人氏某姓字,分歧于酸枣门玉仙观处调戏女冠,乃至身材伤损。事即因我而起,何能委过别人?不究殴伤之责,甘心立书为据。”

有几个闲汉,都躲在庙门外,不敢进观,只是叫道:“好个泼姑子,你你你你可晓得,俺们衙内乃是高殿帅家的郎君,不是你你你招惹得起的!”

只这一扇之下,高衙内的痛叫声就小了下去。

此人称青草蛇李四的男人,也不睬会他们,只向着玉仙观中叫一声:“那小娘子,这高衙内死不敷惜,但是若扳连了小娘子你在这汴梁城里存身不住,难道是太不值当了些?”

他这里痛叫,那些帮闲傍友也是做足了孝子贤孙的气度,同声喊道:“衙内!”

那道人将一柄蕉叶扇伸了出来,正隔开了少女的手,道一声:“陈小娘子,这位衙内已接受了经验,又何必将事做绝,不给自家留些退路?”

说罢,一拳就朝着这道人面上狠狠捣来。

那些帮闲倒是认得这男人,便有人叫一声:“青草蛇李四,你莫要胡说胡道,弄出事来,不是你这等地痞扛得住的!”

许玄龄笑了一声道:“好个刁钻的小娘子!”倒是不闪不避,任凭对方一脚踢来。

摇着蕉叶扇,许玄龄说道:“小娘子技艺出众,只是脾气却太暴烈了些。贫道不过出头与你们两家媾和,原是一份美意,小娘子又何必下此重手?”

现在高衙内也没了主张,只是点头道:“甚么药引子,我都能叫人找来!便御药院里的物事,俺家大人也能请官家赐下来。”

还幸亏她根基功打得非常踏实,连退数步,勉强化解了这股风力,才没有颠仆在地。

许玄龄接过纸笔,一面下笔如飞,一面向着高衙内和声道:“既然衙内如此诚恳,我便救衙内一救。我这丹药固然能接骨续断,却有一样药引子非常可贵,不得这药引子,衙内的耳朵毕竟接不上去。”

许玄龄蹲在地上,摇着扇子,对高衙内和声道:“这位衙内,感受可好些么?”

可鲁智深立得似铁塔普通,这和尚那里扯得动,就听得鲁智深说道:“这等事,洒家不与她做个见证,怎好就如许走去?”

许玄龄却不睬会这些人,只是望着高衙内不语。

少女目光一转,却见得是在观内借宿的道人,叫一声:“这等事却要你管!”

带路和尚见着这场面已然闹大,忙扯了鲁智深的袖子,道声:“师兄,这事情闹大了,还是走了为上!”

看那模样,只怕他们爷娘老子得病的时候,也一定有如许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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