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

蛇不蛇鳗不鳗

凶星投影,太白凌日棍为赤色覆盖,杀意氤氲,有照本色。虬蚺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心知敌手蓄势待发,接下来必是石破天惊的一击,平常宝贝无从抵抗,他抢先一步,将旧主躯壳猛一催,吼怒着飞身上前,双拳猛虎下山,如蛟龙出海,缠绕身躯的大蛇顺势飞到空中。

气机牵引,大水乍泄,魏十七一棍挥出,打在虬蚺寄身的躯壳之上,噗一声轻响,如中败絮。杀意灌注,朝气耗费,那躯壳瞬息间落空统统分量,如一片枯叶,飞旋着贴在铜柱之上。天机台巨震,铜柱收回一声摧枯拉朽嗡鸣,虬蚺祭炼数千载的旧主躯壳化作一蓬飞灰,在铜柱上印下一个恍惚不清的人形。

天启宝珠滚了一滚,将虬蚺周身精血吸去九成,快速飞回,投入空荡荡的眼眶中,宝珠妖丹交相辉映,瞬息间法相答复如初,巴蛇化龙,盘坐一团,鄙睨下视。虬蚺跌落在天机台上,头颅稀烂,冒死扭动躯体,一条蛇尾拍打得噼啪乱响。王京宫诸殿真仙面面相觑,他们心中明白,蛇性强韧,一时半刻断不了气,虬蚺这是回光返照,撑不了多久。魏十七举起太白凌日棍,在他七寸关键处碾了一碾,就像碾灭一截烟头,虬蚺身躯顿时败坏下来,翻着肚皮一命呜呼。

他连问三声,世人尽皆冷静不语。鱼龙真人沉吟半晌,按之前所议,命平侯殿供奉史牧马追求春秋殿。

罢罢罢,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经这两战,大抵不会有人再觊觎广恒殿了吧!

曹木棉扫了世人一眼,起掌虚虚一抬,一阵轻风拂过,将世人托起。他举步登上天机台,淡淡道:“甚么时候,兵火雷三劫成了虚应一番故事?”

天机台高低,除曹木棉外,唯有平侯殿史牧马被锁链绑于铜柱上,直挺挺像杆标枪,只好尽能够把脑袋抬高。

兵劫火劫转眼而过,孔桀正待催动第三波雷劫,俄然心中一凛,扭头望去,却见一人衣袖飘飘,徐行行来,不是旁人,恰是王京宫主曹木棉。安步当车,未跨孔雀,波澜不惊,孔桀这一惊非同小可,双膝一软,在天机台上跪倒,诚惶诚恐拜见师尊。

孔桀定了定神,一身凶焰不由自主收敛了几分,沉声道:“诸位道友,另有那个欲下台一试?”

温玉卿低声解释,平侯殿居王京七殿之首,强手辈出,单以修为论,史牧马要排到五名开外,但放在他殿,足以与殿主一争高低。她担忧冒犯公愤,蜻蜓点水,浮光掠影说了几句,魏十七不置可否,在他看来,平侯殿史牧马如海中冰山,深藏不露,对付这等程度的三劫,举重若轻,并不像他表示出的那么吃力。

孔桀怔怔望着虬蚺的残尸,神采极其丢脸,勉强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一战就到此为止。”

头顶命星隐没,魏十七收起巴蛇法相,将太白凌日棍归入洞天,向孔桀道:“到此为止?”

机会稍纵即逝,虬蚺催动大蛇本体,刷地扑到空中,吊下蛇头,高低颌一分,伸开血盆大口,暴露无尽星域一角。亘古未改的死寂气味覆盖天机台,星域愈张愈大,迎头扑下,欲将魏十七全部淹没。

孔桀见师尊提点一句,并无穷究之意,暗道幸运,忙长身而起,抖擞起精力,发一道掌心雷,搅动万里浓云,合抱粗的劫近似天而降,将史牧马重新劈到脚,电光缠绕,无孔不入,史牧马浑身毛发根根倒竖,屏息很久,吐出一缕烟气,在头顶翻滚涌动。

孔桀扑通一声再度跪倒,浑身高低大汗淋漓,苦着脸应道:“是,弟子有负师尊敬托,罪该万死。”

魏十七扭头跳下天机台,回到温玉卿身边,所过之处,真仙身不由己纷繁遁藏,唯恐与他沾边,惹上不需求的费事。温玉卿悄悄感觉毒手,请动如此强援,脱手如此狠辣,生生打残虬龙,打死虬蚺,过后他一走了之,留下她面对王京宫诸殿的肝火,这残局让她如何清算?但人是她请来的,脱手也是为了保她,温玉卿一时候也不便多说甚么,只能在心中忧愁。

“将来不迎,当时不杂,既过不恋。起来持续。”

口含星域,摧折万物,虬蚺涸泽而渔,不遗余力发挥大神通,毕其功于一役。巴蛇法相抵挡不住星域之力,躯体渐次崩散,眼看就要粉身碎骨,被虬蚺一口吞下,魏十七举起太白凌日棍指向命星,星力垂落于法相头顶,巴蛇双眸血光大盛,右眼快速飞出,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击入他口中。

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太白凌日棍血光暗淡,魏十七抬头望了一眼,巴蛇法相离体而出,义无反顾一头撞向星域。澎湃巨力加诸于身,如被一双无形的双手紧紧扼住咽喉,鳞甲剥落,血肉横飞,骨节充满裂缝,一一折断。

诸殿真人发觉宫主悄悄来临,纷繁跪倒见礼,温玉卿恐怕魏十七不知进退,仓猝拉了他一把,一同拜倒。魏十七心中嘀咕,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不跪神佛,不过放眼望去,上至殿主下至真仙尽皆下跪,他也不肯自绝于世人,双膝曲折,离空中另有半寸,并没有跪实,聊以自/慰。

“是!弟子知罪!”

(本章完)

虬蚺做梦也想不到,巴蛇法相的双眸,非是凡物,而是两颗明珠,左眼是黑龙妖丹,右眼是天启宝珠。天启宝珠得命星之力,于天涯之间飞出,摧枯拉朽般击破他的头颅,将虬蚺本体打成一条烂头天蛇。

第二道、第三道劫雷接连劈下,史牧马吐出的烟气垂垂凝成五色祥云,将雷霆之威削去大半,落在身上,已不敷为虑。不假外物,单凭神通,便可抵抗狂暴的劫雷,此人的道行深不成测,魏十七有些猎奇,他会不会如虬蚺虬龙父子普通,持续挑衅广恒殿?

史牧马脸孔平常,貌不惊人,中规中矩跃上天机台,跟孔桀打了个号召,择定开阳位铜柱,任凭锁链缠身,兵火雷三劫从天而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一时候闹得狼狈不堪。

曹木棉道:“狮象搏兔,亦用尽力,非如此,何故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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