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金刀黑剑(一)
“是啊,小子也挺奇特。这位女人自非在谷中世居的了,不知谷主如何与她结识?”杨过顺着说道。
杨过听而不闻,对程英柔声说道:“英妹,你和我救了无双妹子,我们一起走吧!”
樊一翁身躯矮了,对本身的胡子向来极其自大,听杨过出言轻浮,猛地抛下钢杖,纵上前来,喝道:“好小子,教你先吃我一胡子。”呼喊声中,长须已拂将畴昔。他这把长长的胡子,实在是一件极短长的软兵刃,用法与软鞭,云帚,链子锤是同一门路,只见他脑袋微晃,胡子已然向着杨过扫去。
杨过听闻此言,心中更痛,蓦地间神采大变,满身发颤,胸口剧痛,俄然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下。倒是想启程英受伤,再难按捺情思。
杨过固然刚才喷了一口血,此时情丝难抑之下,胸头满腔热血滚来滚去,又要夺口而出,转念想道:“本日之事,中间定有别情,英妹多数受了这贼谷主的挟持,无可何如,才不敢认我。我当搏命就出她和无双妹子才是。”思念及此,大志大振,决意冒死杀出重围,救护程英和陆无双出险,当下镇慑心神,气沉丹田,将满腔热血缓缓压落,微微一笑,指着樊一翁道:“你这死样生机的山谷,小爷要来时,你挡我不住,欲去时你也别想留客。”
杨过向她点头一笑,说道:“多谢女人美意。你爱不爱用长胡子编个辫子来玩?”他见樊一翁胡子极长,逗趣道。
公孙止也正想从杨过这里获知他未婚夫人的来源,说道:“杨兄弟所料不差。半月之前,我到山边采药,碰到她卧在山脚之下,身受重伤,气味奄奄。我一加探视,知她因练内功走火,因而救到谷中,用家传灵药助她保养。说到了解的人缘,实出偶尔。”
樊一翁见到师父这个手势,倒大出料想以外,他本来只想将杨过逐出谷去,叫他别再噜苏,也就是了,想不到师父竟会忽下杀人的号令,大声说道:“本日虽是师父大喜的好日子,莫非我就杀不得人么?”说着眼望师父。
杨过双目凝睇着程英,那去理睬这谷主。程英抬开端来,目光与他相接,见他脸上密意无穷。愁苦万种。不由得心中动摇,心道:“我这就跟着他!”但当即想到:“公孙谷主武功高强,又有这么多人和鱼网阵互助,杨大哥又中了情花毒,我若此时相认,不免害了他。并且我与杨大哥分离,是为了成全表妹,怎能再和他连累不清。”想到此处。她将头转过,长叹一声。说道:“我不认得你。你说些甚么,我全不明白。我统统满是为你好,你寻到人好好去罢!”这几句话说得有气有力,但是言语中充满着柔情密意,厅上大家皆听得出她对杨过实怀密意,这几句话乃愿意之言。
感遭到此,樊一翁哪还不晓得杨过所持乃是利刃,仓猝放开髯毛,急退而去,心中也消了轻视他幼年无能之心,招法一变,用出掌法,同时将胡子舞得团团乱转,四周八方的打将畴昔,纵击横扫,竟然也成招数。他在胡子上已有十余年的功力,因有双掌空着为辅,比之普通软鞭云帚更加短长,只见他点头晃脑,动员胡子,同时催发掌力向杨过急攻。
公孙止见他激对劲中人吐血,早已愤怒非常。总算他涵养工夫甚好,却不发作,低沉着嗓子道:“你再不出去。可莫怪我部下无情。”
樊一翁胡子又长又厚,对于普通兵器并不惊骇,反而能将其反夺过来。见到杨过取出一把紫色软剑,胡子一伸,已然卷住了软剑。正想夺剑,陡觉颏下一轻,胡子已然落下了很多,倒是杨过软剑太利,反将胡子割了下来。
公孙止听到他这几句话,心中却不大信赖。~他本来就对杨过为何到此有些迷惑,听到他像是熟谙程英,心中更是思疑:“莫非此人是两位女人的旧识,我可得谨慎才是。”想到此处,他还了一揖,说道:“认错了人,也是常情,何怪之有?只是……”顿了一顿,笑道:“天下竟然另有一个如她这等容颜之人,那不但偶合,也奇特之极了。”言下之意,自是说普天之下那边还能再有一个这般仙颜的女子,想要反过来套杨过的话了。
樊一翁对师父最是忠心,见他一向孤寂寡欢,常盼能有甚么体例为他解闷才好,日前见师父救回两个仙颜少女,而这位少女又允下嫁,贰心中的欢乐几近不逊乃师,突见杨过出来打搅,引得新师母呕血,师父已气愤非常,便挺身而出,厉声喝道:“姓杨的小子,你见机就快走!我们谷主不喜你这等无礼来宾。”
又拆数招,杨过凝神望着敌手,但见他点头晃脑,神情风趣,胡子越使越急,那颗圆圆的小脑袋更加闲逛得短长,心念一动,已想到破法,剑法一收,跃后半丈,叫道:“且慢!”樊一翁并不追击,道:“小兄弟,你既伏输,还是快出谷去罢!”杨过笑着摇了点头,道:“你这丛大胡子断了以后,要多久才留得返来?”樊一翁怒道:“那关你甚事?我的胡子向来不剪的。”杨过点头道:“可惜,可惜!”樊一翁道:“可惜甚么?”杨过道:“我三招以内,就要将你的大胡子断去了。你此人不错,你如怕了,这时退开还来得及。”(未完待续。。)
樊一翁先前见到杨过悲伤呕血,悄悄代他难受,实不欲伤别性命,钢杖摆动,一股疾风带得杨过衣袂飞舞,大声道:“小兄弟,你快走吧!”公孙止眉头一皱,说道:“一翁,怎地噜苏个没完没了?”樊一翁见师父下了严令,只得抖起钢杖,猛力往杨过脚胫上叩去。
杨过热泪盈眶。再也忍耐不住,向程英道:“英妹,你到底为何承诺嫁给他,如有甚么难处,尽可向我说出来。但是你怎能不认我啊?”程英低头不语,悄悄咳嗽。
杨过见此,心中悄悄称奇,不过他在赤霞庄中多次见地李莫愁的拂尘工夫,对此也是毫不害怕。他不欲和此人多加担搁,拔出软剑,刷的向樊一翁的胡子刺去。
公孙绿萼一怔,问道:“甚么?”杨过道:“我拔下这矮子的胡子,送给你玩儿,好不好?”公孙绿萼大惊失容,心想这般打趣也敢开,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绝情谷中端方极严,她劝杨过这几句话,已拚着受父亲重重一顿惩罚,那知反引得他胡说八道,脸上一红,再也不敢接嘴,退入了众弟子行列。
公孙止偷瞧程英的神采,只见她眼中不自发溢出几分柔情,心中含酸。向樊一翁使个眼色,右手作个杀人手势,叫他猛下杀手,毙了杨过,干脆断绝程英之念,免有后患。
公孙止又重重将手一劈,意义是说:“不消顾忌甚么谷旦良辰,快毙了这小子便是。”樊一翁取出纯钢巨杖,在地下重重顿落,只震得满厅嗡嗡发响,喝道:“小子,你真不怕死么?”
公孙止闻言,哪还不晓得两人乃是旧识,见到二人神采,更是醋意大兴,心想:“你虽允我婚事,却从未对我说过半句如此密意的言语。”侧目瞪了杨过一眼,但见他端倪清秀,豪气勃勃,与小龙女确是一对少年璧人。想到此处,目光中更露愤色。
公孙绿萼素知大师兄技艺惊人,虽身长不逾四尺,却天生神力,武功已得父亲所传十之七八,这柄钢杖下杀毙过很多凶悍恶兽。她猜想杨过年纪悄悄,决难敌得过大师兄九九八十一起泼水杖法,待得二人交上了手,再要相救便难,虽见父亲脸带严霜,神采极怒,还是鼓足勇气,站出来向杨过道:“杨公子,你在这里多耽无益,又何必枉自送了性命?”语气和顺,充满了体贴之意。
樊一翁大怒,伸手往杨过背心抓去,想抓着他身子甩出厅去。杨过心中难受,满腔委曲,顿时尽数要发作在此人身上,转头喝道:“我自与英妹说话,又干你这矮子甚么事了?”樊一翁大声喝道:“谷主叫你出去,永久不准再来,你不听叮咛,莫怪我部下无情。”
程英见此情状,颤声道:“你……你……”仓猝站起,伸手欲去扶杨过手臂,胸口却也蓦地一通,再也忍耐不住,也是一口鲜血吐在胸口,青衣上赤血殷然。她神采惨白,摇摇摆晃的待要走入内堂,公孙止忙道:“快坐着别动。莫震惊了经脉。”转过甚来,向杨过道:“你出去罢,今后可永久别来了。”
杨过连夹数剑,尽皆落空,又见仇敌掌风凌厉,偶然胡子是虚招,掌力是实,偶然掌法诱敌,却以胡子趁机打击,虚真假实,的是武林中前所未见的奇妙工夫。展转拆了数十招,杨过心想:“这谷主凶险狠辣,武功定当远在矮子之上,我不堪其徒,焉能敌师?”心中微感烦躁。但樊一翁的胡子又长又厚,铺发开来,实无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