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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栖枭鸟!
后唐清泰三年(注2),闰十一月二十六日,塞外凛冽的北风囊括中原,洛阳城中火光冲天,五万契丹铁骑簇拥着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注3)超出了千年古都厚重的城墙,嚎叫着扑向洛阳城中。
望着玄武楼的废墟,望着映红天空的满城炊火,那武将的神采阴晴变幻,在熊熊火光映照下明灭不定,多少寒芒在通俗的眼眸中时展时缩。
注1:取自孔尚任《桃花扇》的《哀江南》。
注2:后唐清泰三年,即公元936年。
玄武楼边的高台之上,一员武将手扶厚重的刀柄,猩红的披风被北风吹得“呼呼”作响。
鲜血从密布着的大唐士卒、百姓的尸身下缓缓流出,如一道道溪水,在坑洼处汇积起来,混和着飘落的尘烬,冻成一大片一大片鳞皮般诡异的红色冰面,在熊熊的火光中,披收回妖艳的寒光。
楔子
莫愁湖,鬼夜哭;
抖了抖堆积在铠甲上的灰烬,那武将心中一阵孤寂,模糊中那丝悔意,那种如影附形的抱歉与屈辱却老是难以摆脱,沉重的铠甲如同桎梏般,锁得他透不过气来。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来宾,眼看他楼塌了。
“霹雷隆”,昔日巍峨的玄武楼终究接受不住火蛇的舔噬,垮塌下来,腾起蘑菇般一大团灰尘,遮天蔽地,安葬了后唐最后一个天子李从珂(注4),也安葬了这位季世天子癫疯锋利的狂笑,又如一只庞大的幽灵,冲天而起,浪荡在古都的上空。
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注1)
那武将猛地拔出宝刀,虚劈向烟雾满盈的苍穹,大声吼道: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注3:石敬瑭,后晋的建国天子,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半子,借契丹兵打败了后唐末帝李从珂,后向契丹称臣,接管契丹的册封,并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认年纪比他小的契丹天子耶律德光为父。(卖国求荣和认贼作父这两个词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点都不冤枉他。)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骚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
注4:李从珂,后唐末帝,唐明宗天子李嗣源的养子,凤翔兵变从李嗣源的儿子李从厚手中夺得皇位。
新小说《骁雄》比起《玄缘幻世录》来讲,笔法应当更成熟些,仍然秉承以人看事的写作伎俩。喜好《玄缘幻世录》的读者应当会喜好《骁雄》,节选开首一段,请大师赏识。
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嚎、将死者的谩骂充满在洛阳城中街头巷尾的空中,那漫天的余烬,更像是一团团会聚无数怨魂的暮气,令人堵塞。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晓得,轻易冰消!
“老子赢了,哪另有甚么对不对错不错?青史如何写,还不是由我石敬瑭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