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道域无疆何言寿
李煦宁并未言其他之事，于身前齐截圆，口诵圆光法咒：“琼轮光辉，全盈不亏。玄景澄彻，神扃启扉，中有高尊，琼冠羽衣，愿降灵气，赴我归期。”那人面庞立时现于圆光以内。
李煦宁道：“未曾脱手，当时复金会之人并未在场。因那禁制，便是捉了其亦是无用，故而成心放了。”
“这......组长，这些高人如何一副德行，说话留一半。”云虎操着嗓门道。
玄真道：“我道家如何？”
玄真点头，表示其持续。
李煦宁一愣，一为此人之问，二为此人之声。顿了数息，回道：“为了脱存亡，证悟大道。”
或谓，此警示人，莫着寿者相。善哉此解。世人乐寿，修行与俗反，故警而不言寿。此非为惧死，而为贵生。但若长生久视，永脱循环，其何寿之有乎？
那人着一身墨色长袍，李煦宁观其面相，额窄颏丰、颐边少鬓、面色赤燥，清楚一纯火形人面相。须知千人千年，万人万性，当真纯形之人颇少，多为兼形之人。虽存了些许疑虑，倒也并未穷究，李煦宁心下略作推断，出声道：“前辈来自那边？”
“莫非像你如许有啥说啥？如果如此，那还能称之为高人？”瞟其一眼，李文华道：“愣着甚么，快将这清算了。”
常臻、常徴听得甚是迷惑，道：“师父，您问这有何干系？”
李煦宁道：“虽瞧不逼真，炼炁化神境应已踏入。”
玄真沉吟些许，问道：“这报酬何境地？”
悲夫！鬼门关前夸长命，不知自我；平生恪守朽皮郛，认幻为真。况复十方得道仙真，于重霄之上而不为高，历千古之远而不为老，与日月同辉而不为荣，并六合共存而不为寿。我等凡夫，一介草木，戋戋百年，渺乎？怜乎？”
明月昭昭，皓然三界，贡水之畔，霓虹合作闪动。
玄真点头，望向李煦宁，道：“此二者分为何意？”
“未曾，”李煦宁先是一点头，再而笑道：“至于样貌，尚不知真假。”
“不知，先前以相人术观其面相，便觉有些许奇特，现在已有五分确信......”随即闪身拜别。
待李文华三人寻了数遍，除开那被水龙拍去入泥地内的忍者还处晕厥当中，其他人均未寻得，只得略作清理便拜别。
......
而寻求之法，若以古时之分，大略可分五派：积善派、典范派、占验派、丹鼎派、符箓派。然今时因诸多启事多合流，均以金丹大道为求道之基，其他积善、典范、占验、符箓亦是修习，即我道门之法不该存于成见，诸多合修以期合道。”
李煦宁先是一愣，随即忆起先前那“我命由我不由天只得在低层次糊口中实施”之设法，面色一红，当时确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想当然了。确切，成仙成神之人少如麟角，或是偶遇各种仙缘，经神仙点化成仙，或是功德成神，但那更是经过本身之争夺所得。
玄真又问道：“此人可曾施手相救那复金会与东洋人？又或那复金会之人可认出那人？”
答道：“冥冥当中有定命，如同水向低处流。就算如何有本领，运气老是走前头。万物皆有机遇定，来时不先也不后。埋头不难会发明，世事周期在轮番。花着花完工果实，凡事可遇不成求。此便是芸芸众生之命理，是故可推算之一二。
“道不言寿，是道家通戒，亦是警句。盖因人生苦短，故道家寻求长生，故不言寿。不言寿者，概警示看破世寿，回皈大道之无量寿。夫道者，岂有寿乎？戋戋人寿，于大道之穷劫无始终相较，甚乃纤细。故不言寿。
常徵正欲倒书袋，却被玄真如此打断，只得道：“儒家素有天命论，君权天授、存亡由命，繁华在天、不知命无觉得君子之说。而墨家却有非命论，倡导大家划一，以为人可藉本身之尽力窜改运气，故执有命者不仁，否定宿命之论。”
“道不言寿。”玄真轻喃。
玄真撇其一眼，后者立时缩缩脑袋，连退二步。
常徵立时打了鸡血般，道：“我道门摄生之道最高境地便是与道合真，天人合一，届时方可与道同存，超然乎物境以外，清闲乎有为之乡，与六合而同参造化，乘品德而放游无穷，此之谓不亡之寿也。
其声倒是深厚韵长，令得李煦宁愈起疑虑，欲以六通观之。
李煦宁一时候立于原地。
是故，万物规律稳定，留一线朝气。统统皆有定命以后，统统又皆有变数。而我命在我不在天即为得道真人之所见，而我道家修行便是争得那遁去之一，争得得道之法，争得与道合真，争得不亡之寿也。”
玄真瞟其一眼，尽是搬些平常话，与照本宣科有何异也。随即道：“谈谈命之论。”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一即为变数，为不肯定之意，可代万物生灵，非独一人尔。《周易.系辞上传》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六合之数五十有五。此以是成窜改而行鬼神也。
“道不言寿，”那人再瞅李煦宁一眼，继而道：“豕庞然于蚁而纤细于象，故高何尝不卑也；犬骄横于猫而惧悚于虎，故强何尝不弱也；铜光鲜于铁而暗淡于金，故高贵何尝不卑贱也。蜉蝣以朝生暮死为长年，故秋蝗何尝不寿也；冥灵以千载为春秋，故交虽百岁何尝不短折也。嗟乎！何故言寿？何寿之有？即使百岁犹短折焉，又何足怪乎九十、八十、七十、六十岁耶？
世寿有量，道域无疆。”立于旁侧的常徴当即补道。其长年于崇光塔官网等处解答疑问，常常便欲矫饰一番。
发觉至李煦宁行动，那人不慌不忙，口唇微动，直将周身掩了个遍，立时断了李煦宁那六通探查。随即挥手道：“还不退去？先前闹得如此，可有很多人正赶来此处。”说罢便化作青烟散去。
李煦宁转首望时，只见那三丈开外的一梅花重檐亭顶雷公柱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影。
“哦？”三人被勾起兴趣。
“神童，”李文华领云虎、杜墨二人上前，问道：“先前那人是谁？”
“快提上，去看看其他人。”李文华抢先拎起一尸身，朝坝下赶去。云虎、杜墨二人忙是跟上。
常臻、常徵只得不再究底。
瞅其二人那副模样，玄真起了考校心机，笑道：“既已谈及此中之事，本日便论上一番。道海无涯炼作舟，扬帆起航永无休，为道是从孤前去，回光目睹慧眼筹。天降大任志人修，劳其筋骨用心求，阴阳调和三有兴，道气常存定有秋。修真求道，了脱存亡，证悟大道，岂是易寻？如何可寻？”
常徴直瞅那人面庞，道：“没啥古怪，火形面相。不会是发觉错了罢。”常臻倒是并未忙着下判定，而是望向玄真。
“......”
玄真道：“仅为一猜想罢，那人身份临时辩白不得，其目标亦是不知，略留意些许便可。”
常徵当即道：“我道家有二论，统统皆有定命，天命难违者，一也。我命由我不由天者，二也。”
那人瞅了李煦宁二息不足，后极目望向崇光塔方向，先是念了“崇光塔”三字，独自问道：“修道者为何？”
第二日一早，李煦宁便寻得玄真，与之略谈昨日所产生之事。
随即与李煦宁道：“那人可流露身份？是何样貌？”
那人倒是风趣，这梅花重檐亭为取亮，其上铺了很多霓虹灯，直将那人映得色采缤然。如果换一个略通雷法之人，说不得得发挥一番。
那人道：“恰是如此，了脱存亡，证悟大道。然自古及今，修道者多如牛毛，成道者却如麟角。不出阳神，终是虚妄。昨日街头犹走马，目前棺内已眠尸。待寿尽身腐，或为鬼仙，或行投胎，诸多手腕，可贵真道。”
却听得那北条暴喝一声，回身之时已失了性命，其他二忍者亦然。
然，修道之艰巨，古来多少修炼士，成仙得道有几人，是故玄门指要言，修道不难在才华，而难在志趣。不难在识量，而难在眼孔。不难在学问，而难在风致。不难在英勇，而难在坚久。不难在悟解，而难在超脱。”
常徵嘻笑一声：“摄生之道，内养其性，外修其身，性命双修便是此理。陈泥丸师云：初修丹时，神清气爽，身心和畅，宿疾普消，更无梦寐，百日不食，喝酒不醉，到此职位，则赤血换为白血，阴气炼成阳气，身如炽热，行步如飞，口中能够干汞，吹气能够炙肉，对景偶然，如如不动，役使鬼神，呼召雷雨，耳闻九天，目视万里，遍体纯阳，金筋玉骨，阳神现形，出入天然，此乃长生不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