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商文庆
颜如羽见钟蕴朗遇险，赶紧叫道：“钟兄，‘白浪滔天’打他右脸颊，跟着右脚直踹，踢他右膝。”
两人说话间，钟蕴朗手臂已给商文庆的真气灌得发麻，眼中红光一闪，大喝一声，将商文庆震开数步。
钟蕴朗忽地想到：“刚才在昌隆堆栈，也是这般将百里魁震开，仿佛还伤了他。”看向商文庆，却见他连退数步，罢手站定，还是气定神闲，不像百里魁那般重伤之样。
商文庆闻言一惊，他此时将真气逼入钟蕴朗腕脉，脚下踏实，易攻难守。如果用心抵抗，这脸上一招‘白浪滔天’定是逃不掉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老乞丐敲着竹棍，左手拎着一个朱红色的大葫芦，走了出去。恰是秦长老。身后还跟着三个小丐，模样机警，甚是敬爱。三双眼睛滴溜溜地净在这朱红色的大葫芦上转悠。
颜如羽朝着钟蕴朗微摆了摆手，表示他不要表白身份。钟蕴朗心中也是一样的设法，给这叛贼缠上了怕是没甚么好处，当下沉吟不答。
商文庆灼灼目光收起，点点头：“本来另有活下来的。王钦若多行不义，必有恶报，颜公子不必担忧。”颜如羽不由愣住，这商文庆到底是敌是友？
三小丐齐声大呼：“秦长熟行下包涵，我们又没偷酒喝。”秦长老脸一板：“这眼馋的模样，看着就该打，之前偷喝的还少么。小小年纪喝甚么酒！”说着竹棍‘霍霍’，又要往三小丐屁股上打去。三小丐大呼：“钟爷拯救，钟爷拯救，长老凶神恶煞，可真要打死人了。”秦长老眼睛一瞪：“小东西，再胡说，每人各加抽十棍！”口中虽是非常峻厉，但动手却已轻了很多，显是强忍着笑意。
秦长老将酒葫芦往桌上一摆，抽出竹棍，在三小丐屁股上一人来了一下。
颜如羽见他厉声逼问，激起心中傲气，朗声道：“恰是！我乃江南清闲居莫大掌门座下弟子颜如羽，你要做甚么？”
钟蕴朗想到江帮主和这三个小丐是普通的馋嘴模样，不由一笑：“我还道江帮主真忍得住这无酒之苦呢。”但想到江帮主托着两大缸酒飞步上山的模样，又颇觉一股豪气自胸中而生，不由心驰神驰，心道：“这江帮主果然是豪杰之士。托着两缸酒上山，倒也威风凛冽。”
三小丐见长老停棍，非常欣喜，朝着钟蕴朗作了几个揖，以示感激。忙又持续吸那酒香去了，三双眼睛望向桌上酒杯，更是饿狼扑食般的模样。
向此人细细一打量，只见此人一副穷酸墨客打扮，满面尘垢，两鬓斑白，尽显蕉萃之态，手中一柄折扇也是陈旧不堪。但目光当中倒是光彩流转，明显身负不凡技艺。
钟蕴朗翻开岔去，笑道：“秦长老快坐下，这酒可给过了江帮主一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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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文庆心中暗道：“幸亏这小子功力不济，如果再强一些，我中了这一脚，可再走不得路了。这青衫墨客看得倒是奇准。”因而向颜如羽道：“你是江南清闲居的么？快说！”目光灼灼似有逼迫之意，威压之感极盛。
经此一事，两人不肯再在山下逗留，回到望城观南配房中。
秦长老‘咦’了一声：“天赋罡气？你从那边听来啊？”
颜如羽这番话声音极低，谁想还是被此人听去了，可见其内功深厚。
秦长老停棍坐下：“给帮主一份？他下山打了满满两缸酒，两掌托着就上山了。我这一葫芦的酒还是帮主给的呢。咱这个帮主啊，嘿嘿，还真是一日不成离酒。”说着，从袖中取出三个杯子，全都斟满。
颜如羽见了这三个小丐的眼馋模样，笑道：“秦长老这是要请咱两喝酒了，加上三位小兄弟，我们恰好六人，所谓‘喝酒之数，三人少，九人多’，我们六人那是恰好。”钟蕴朗也笑道：“丐帮这嗜酒之好，可真是自上而下，妙极妙极。”
这时百里魁身边那奥秘人向前迈上两步，钟蕴朗站稳身形，心中悄悄防备。此人能一招从邓保护手中劫下百里魁，想来不是等闲之辈。
“来来来，咱三个干一杯。”秦长老哈哈笑道。三人一齐举杯，一饮而尽。
商文庆伸脱手中破折扇悄悄一格，便将钟蕴朗这一掌架住。手中真气还是不住地往钟蕴朗体内逼去。
钟蕴朗思前想后，感觉此究竟在不太了然，不由向颜如羽问道：“颜公子，你可知甚么是天赋罡气？”颜如羽思考半晌，方道：“这我还真是从未听闻。”
百里魁指着钟蕴朗向身边那人道：“二哥，就是这位少侠他身怀天赋罡气。他叫……诶，我还未就教少侠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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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这商文庆点了点头，紧接着身形一晃，已拿住钟蕴朗手腕，手中真气急吐，逼入钟蕴朗腕脉。钟蕴朗叫道：“你做甚么！”手腕仓猝后扯，却似被铁箍缠住，摆脱不开。钟蕴朗也不惶恐，右掌一招‘银河在天’猛向商文庆打去。
“哈哈，这位公子眼力倒好，见地也非常博识。鄙人商文庆，恰是在浙东学的工夫。”
钟蕴朗叹道：“本日和那百里魁，另有商文庆比武，两人都说我有甚么天赋罡气，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呢？我可真想不明白。”颜如羽道：“或许是门极其短长的武功吧。我见你眼中红光流转，过后便可大展神威，今早败北昆仑左护法便是如此。想必这就是天赋罡气吧。”
商文庆笑道：“好好好，果然是天赋罡气，钟少侠，今后如有危难，固然来我雁荡山，我等一众兄弟定是好酒好菜接待着。”说着回身拉起百里魁便走。百里魁叫道：“还得仗着钟少侠主持大局呢！”商文庆却道：“机会未到。”说话间，两人已去得远了。
颜如羽在钟蕴朗耳边轻道：“钟兄可瞧清楚了？此人刚才与那皇城保护比武时，看似伸指导穴，其合用的是扇柄。这‘扇柄点穴’之法除了我江南清闲居外，另有江浙、川北两地有存。”
商文庆却道：“八弟，不成胡言乱语，我们的兵马还欠火候，如果朝廷官兵围歼，你我存亡还难说，怎能累得少侠深陷此中。”说着向着钟蕴朗拱手施礼：“还未就教少侠贵姓大名。”
钟蕴朗见他举止有礼，便道明身份：“河间府捕头钟蕴朗。”
“秦长老，你可知天赋罡气是甚么？”钟蕴朗停杯问道，贰心中猜疑不解，总觉不舒坦。
钟蕴朗依言而行，掌下生风，一招‘白浪滔天’击到商文庆面前，跟着右脚直踹。商文庆举扇一格，脚下赶紧闪避。手中架住钟蕴朗这一掌，但脚下终究没能躲开，给钟蕴朗一脚踹中。商文庆身形微微一晃，两下调息，已稳住身形。
百里魁看着钟蕴朗笑道：“少侠，这是我二哥，现在是我雁荡山兵马的大智囊。我们雁荡山兵马齐备，如果少侠肯做主帅，振臂一呼，定能闹他个天翻地覆。直进开封城中，取了王钦若老贼的狗头。”
钟蕴朗和颜如羽相视之下，目光交汇，满是茫然之意。
“你两在说甚么工夫呢？这么努力。先别议论了，看看，老乞丐带了甚么过来。”秦长老呵呵笑着，拧开葫芦，一阵酒香顿时溢满全部屋子。三小丐眼中放光，鼻子一阵猛吸，那小模样，就似恨不得将这满屋酒香全吸下肚子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