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阴市客

赵怀真挑眉：“这处所，活人能进？”

鬼道幽深，雾气满盈，死寂无声。

赵怀真摸着下巴：“听着不如何吉利。”

黑袍男人抬眸，目光淡淡扫过二人，嗓音如旧钟反响：“来此何事？”

“此路往前，阴生阳灭。”

——

“魂镜。”白衣鬼低笑，“可照人影，可窥旧事，可测归程。”

“这地儿真不错。”他环顾四周，兴趣勃勃地点评，“比阳间热烈多了。”

云缨没理他，火线模糊有光影闲逛，一座破败的城镇呈现在浓雾当中。

云缨抬枪，对准棺木。

黑袍男人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活路，向来九死平生。”

“各凭机遇。”白衣鬼笑意幽深。

云缨收起罗盘，朝赵怀真一点头：“走。”

白衣鬼拿起玉牌，看了几眼，嘴角微微一翘：“成交。”

“活人死魂皆可。”中间的老鬼估客抬起浑浊的眼，咧嘴笑了笑，“买卖无界。”

赵怀真扇子一收，很有兴趣地走进贩子。

他将罗盘递过来，悄悄一转，指针顿时猖獗摆动，最后定格在城东方向。

“这是甚么？”

——阴市，不问存亡，只看买卖。

赵怀真探头看了一眼，扇子点了点罗盘：“测归程？意义是——能找到活路？”

云缨想了想，顺手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丢在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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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真跟在身后，扇子小扣掌心，眼里带着兴味。

沿着罗盘指引，二人走到阴市绝顶，一座破庙鹄立在残垣断壁当中，门前挂着半块腐朽的牌匾，上书“何如居”三字。

赵怀真感喟：“连逛街的时候都不给。”

排闼而入，庙中空荡荡，只要中心摆着一口黑棺，棺材盖子微微翻开，暴露一双惨白的手。

街道上，影影绰绰的幽灵穿越，低语扳谈，摊贩林立，叫卖声断断续续，氛围里满盈着腐木和旧钱的气味。

“女人，有目光。”白衣鬼哑声道。

黑袍男人垂眸，仿佛思考了一瞬，缓缓起家，抬手一点，黑棺嗡然震惊，一条乌黑裂缝在空中缓缓扩大。

赵怀真吹了声口哨：“这玩意儿，八成要诈尸。”

云缨直接道：“找路。”

铺子里摆满了各种奇物，黑铁短剑，锈迹斑斑的战甲，腐朽的木偶，乃至另有一张带着血迹的婚书。

城门残破，匾额倾斜，勉强还能辨认出“阴市”二字。

黑袍男人望着他们的背影，眼底幽光微闪，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赵怀真瞥了眼：“还真诈了。”

云缨目光扫过，落在一处摊位前。

沉默半晌，棺中传来一声感喟，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坐起，面庞清癯，眉眼冷酷，指尖拂过棺沿，轻声道：“不速之客。”

摊主是个瘦骨嶙峋的白衣鬼，神采惨白，双眼无神，面前摆着一只青铜罗盘，指针滴溜溜乱转，像是随时都会碎裂。

云缨走在前头，枪横在手，步子沉稳。

云缨没废话，率先跨入裂缝。赵怀真耸耸肩，紧随厥后。

裂缝闭合，古刹再度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