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下

第十六章

英额尔岱嚼着这话总感觉那里不对,又没甚么可辩驳的,只好把话题再拉返来,道:“钱息如此之高,来年户部不知有没有银子能还上。”

英额尔岱少见有人胆敢打断摄政王说话,但见多尔衮望天咳嗽了声,他立即上前道:“福晋,户部或有晓得理财之事的能人,但压得住阵的倒是没有,此事还得老臣来办。”

“如此甚好。”英额尔岱捋须笑道,“劳烦福晋。”

这话他爱听,喜滋滋地凑上去亲她。

“那是宣德苏料青花,非常可贵,可惜了。”钱昭叹了声,腔调带着些许抱怨。

这话题到此为止,两人接下去说些军政之事,再无龉龃。

多铎心虚,那次可不就摔多尔衮脚根了么。又恼上面人多事,推说清算的时候不谨慎不就完了,非得扯他出来。

选才?到底你们坐江山还是我坐江山,还管你们这破事?钱昭腹诽着,没好气隧道:“去工匠院找几个会算的学徒,该当能比进士老爷们管用。”

钱昭闻言脸红到耳根,尴尬非常,感觉下腹仿佛又坠痛起来,忙伸手抱住肚子。多铎觉得她坐久了腰受不住,揽住她嘀咕道:“这可如何避……”

钱昭望着他道:“晓得开窑所费多少么?有钱也不是如许使的。何况,开年后另有大笔开消。”

“自当如此。”英额尔岱点头道。

赵太医回道:“这……王妃实是不必服药。”

“嗻。”英额尔岱应诺,也上了马,随在他旗主以后出了府去。

钱昭无可何如,摆了摆手道:“凡我所能答,当知无不言。但登记造册、分拨钱息的差事,还请提拔几个精通数算的吏员去做。”

多尔衮翻身上马,叮咛道:“你比来多来几次,再探探真假。”

英额尔岱便问:“不知福晋觉得息钱多少为好?”

见他出去,钱昭便对卢桂甫道:“采买一定合宜,定制一批约可堪用。你先支一千两用着,等瓷行拿出模样来,再来回我工料银多少。去吧。”

钱昭忍不住笑,勾住他脖子道:“你天然比他强。”

“放心。”钱昭睨了他一眼,嘲笑着回道,“如果如此就倾家荡产,‘权贵’二字就是个笑话!”

混闹了一宿,钱昭第二天却有些腹痛,多铎忙去请了太医来看诊。

钱昭听出来太医话里有话,整了整衣袖,道:“院使无妨直说。”

多铎奇特地问:“甚么开消?”

他神采非常不好,却哑忍不发,坐于花厅静待。

是以,当多尔衮带着英额尔岱上门的时候,竟吃了个闭门羹。向管事寺人问及启事,说是福晋身子不豫,太病院的医官正在诊脉。

多铎哼了一声,答也不答。

赵太医请脉以后又问了诊候,游移了一会儿,才道:“从脉象上来看,王妃身子安康,并无不当。”

多铎放下心来,说:“那就好,便开药吧。”

多尔衮心中微惊,却不再问,只是道:“她再有两三个月就分娩了,你千万要谨慎顾问。”

钱昭笑道:“只要还坐在这燕都城里,天然能还上。如若不然,那也用不着还了。”

“不敢当。”赵太医拱了拱手,低头盯着空中道,“王妃身子沉重,房事最好还是有所避讳。”

钱昭心想真胡说八道,但也偶然争论,不觉得然地说:“与满洲自分歧,八旗以主奴立法统,主子不允,旗下人连婚嫁都不能够。有主子‘恩养’,主子天然无需假贷。”

英额尔岱感慨道:“就因如此,小民毫无活路,前明实亡于横征暴敛。”

英额尔岱却点了点头,回道:“此法可解一时之急,但也仅止于吏员。能当大用之人,恐怕还是科考为佳。”

钱昭笑道:“银子也‘风雅’,粗粗一算,约需三万两。”当然,如果精雕细琢,五万两也不在话下。

卢桂甫接了支钱的票据,向多铎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钱昭气得没了脾气,说道:“要不然我给出个题卷您拿去参考?”

多铎等卢桂甫出了房,方问道:“这是要买甚么?”

钱昭奇道:“这怎算高!据我所知,官方当铺合会放贷,三分起息是常理。而世家豪商于青黄不接时赊借谷物于小农耕户,轻则五,重则七,倍称之息为多。”

多尔衮望向英额尔岱,问:“如何?”

钱昭低头在笺纸上写了几行字,交给牧槿晾干收起,回道:“二格格的嫁奁约莫都全了,只要碗盘瓶罐不成模样,需重新购置。趁便给家里也添些平常用的,我看好几次用饭,碗儿都不是一套,约莫是没豁口的都寻出来充数。”说着蹙眉道,“上回你砸了我一个官窑茶盏,那一套也就不全了。”

钱昭一时说不出话来,很久才道:“我头疼,要没其他事,就先去安息了。”

英额尔岱从花厅出来,见多尔衮跟多铎说着话,便候在一边。多铎哪故意机跟他闲扯,又说了几句就起家送客,送至院门外也就算尽了礼。

英额尔岱听明白她话里意义,不由感觉脊背发凉,因而道:“利钱当禀摄政王定夺。另有一事,户部官吏,非论满汉都无经济之能,不知福晋觉得何*选贤才为佳。”

多铎从没想过有这等折腾的体例,心中啧啧称奇,本来钱还能够这么花,摸着下巴道:“唔,听起来非常风雅。”

多铎心想真是狗拿耗子,不耐烦地答道:“累着了,动了胎气。太医说不要紧,养养就好,药也不需吃。”

多铎抱她转去里间,一边解她襟扣一边说:“那另有假。爷比他们可好多了吧?”

他只是担忧入不敷出,倒不怕钱昭把他的产业搬空了,她欢畅就好,又怕她感觉本身吝啬,忙豪气隧道,“甭管花多少钱,这园子就得修得跟江南的普通模样。咱可不能过得跟阿济格那家伙似的,把银子用牛皮包好窖藏起来。”

钱昭怔了怔,扶着腰在宝座上坐了,望向他道:“尚书请说。”

英额尔岱回道:“除却措告别事稍嫌稚嫩,统统都好。思虑周到且不落窠臼,如是男人,以他们汉人的话来讲,当是‘国士无双’,真可惜了。”

“这府第夏热冬寒,住得气闷。西郊倒是有很多荒废的园子,征一处过来略加整治,可做消夏的别业。”她说着看向他问道,“你意下如何?”

钱昭见多尔衮本日又来,竟然还带了一个老头,不知是甚么原因,迷惑地望向多铎。

“等等。”钱昭打断他,问道,“莫非你们没有官员僚属能够措置此事?”她不过出了个馊主张,可没想过切身上阵做力量活儿。

多尔衮不待多铎说话,便先容道:“这是户部尚书英额尔岱。关于假贷之事,另有些疑问……”

赵太医也没别的话说,当即告别。多铎赐了银,让人送他出去。

雪停了一个时候,到了傍晚时分又飘飘荡扬地下起来。因着气候的原因,多铎整日未曾出门,晚餐后到正殿书房捣鼓了一番即回了后院。正遇着钱昭与卢桂甫在明间说话。

他在那长叹短叹,钱昭气不打一处来,本日丢人算是丢到家了,可这气撒到他头上仿佛也有失公允,只能将满腔愤怒吞下肚去。

英额尔岱深觉得然:“王上高见,主子佩服。”

英额尔岱惊道:“利钱竟如此高?”

多铎不是鄙吝之人,但一听这数字也打了个突,问道:“昭昭,我们如许使钱,一家人来岁还能吃饱饭不?”

这边事了,多铎还兀自忧愁。冯千在旁谨慎提示道:“王爷,摄政王来了好一会儿了。”

钱昭想也没想,答道:“那要看王上想要费事还是省钱。费事么,就照时价,按月三分入息。若想省钱,那就要费些工夫,给个八厘一分,乃至更少也可。”

多尔衮给多铎使了个眼色,兄弟俩出了屋子,站在檐下说话。多尔衮皱眉问:“她身上如何不好?”

“不就是个茶碗。”多铎笑着在炕床另一头坐下,抬了抬脚表示冯千给他脱靴,“实在看不上外头买的,本身烧也行呢。”

“按说此番举债并不难办,但老臣想了一夜,还是有几条拿不准,特向福晋就教。”英额尔岱拱了拱手,鄙人首找了张椅子坐下,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式。

待房里只剩下他二人,多铎为莫非:“要不,早晨我歇正房?”钱昭娇软适口,搂着入眠还可说说私房话,委实舒畅。但一张床上躺着,只能看不能吃,就太要性命了,还是“避”着点好。

钱昭奇道:“竟有此事?”

虽是不速之客,但摆了然不见也得见,他扶起钱昭,无法道:“陪爷去会会他。”

多尔衮却哈哈笑道:“如是男人,恐怕成不了现在模样。朝中进士出身的汉官,哪个不是才干高绝之辈,但除了攻讦还会甚么?可见酸儒腐民气。她如果多学些八股,插手几次举试,大抵也就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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