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第150802章

当时在海中紧紧护着他的不是别人,恰是宁湖衣。如果没有他,受伤的说不定就是本身了。但是那又如何?说不定没有他,本身也不至于落到这番地步。

他如何忘了鲛珠是宁湖衣的法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要法器一天在他手中,身为器灵的本身可不也同法器普通困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逃?难怪先前再遇时要问他“你去哪”呢,真是想晓得他要去哪儿吗?只不过想让他明白不管去到那边都逃不出他的掌心吧!

“如果你说的是从海中巨怪口下逃脱、被冲上这座孤岛、用龟息术假死疗伤时看你单独分开的话……尚余一命。”宁湖衣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将九死平生一揭而过。

看顾少白如此,宁湖衣并不着恼,冷静回身打了个响指,祭出鲛珠顶在指尖滴溜溜地转了个圈儿,跟着便不再行动了,只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少白。

鲛珠得空,即使不过指节大小,顾少白又岂会不识,一时僵坐在地,不知该作何言语。

即使情意已决,究竟却总不能如人所愿。顾少赤手中水剑尚未刺出,才摆了个空架子,宁湖衣凤眸略略一扫,一眼看出利剑走势,脚下微微一转已是避过,待剑尖后至,如何能不落空?

“天然!”既然早被看破,便也懒得再粉饰。顾少白嘲笑一声,起家抬手虚虚一握,召出一把水剑直指宁湖衣。

宁湖衣牵着顾少白的手不放,比之先前松了些许,又忍不住悄悄捏了捏,似在扣问他走不走。顾少白低着头,再如何愤激也都散了个洁净,别扭了一阵,终是抬脚闷闷地跟了上去。

顾少白缓缓昂首,熟谙的靛青身影映入视线,不是宁湖衣还能是谁?青袍缓带,端倪温润,多么出尘,笑中带嗔的模样亦与畴昔逮到他耍小聪明时的无可何如普通无二,只随便往那处一站,就云淡风轻地将本日各种匪夷所思跌宕起伏的经历十足击碎。走火入魔也好,反目相向也罢,不过一场长久的恶梦,现在醍醐灌顶倏然复苏,恍觉两人应是风尘仆主子崆偬远道而来,一起相带同游南渊,机遇偶合上得岛来,又因莽撞与他走散,待他寻来,再微恼着听他指责一句“你去哪”……不恰是如此,不正该如此么?想他事事成竹于胸料得先机,怎能够等闲让本身在荒郊田野单独死去?

缓慢用神识扫过一遍后,顾少白失声惊道:“你没死?”

本就没希冀这小把戏能伤到宁湖衣,顾少白并不料外,收回水剑护在身侧,两眼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宁湖衣,眸中敌意不减,但是见宁湖衣眉眼间尽是戏谑,看他似看闹脾气的孩子,怒意刹时暴涨,咬牙斥道:“莫非我不该防着你?!”

“你做甚么?”宁湖衣立在顾少白身后,看他又哭又笑状似疯颠,眉宇间的不满显而易见。

眼睁睁看着独一的倚仗被人悄悄松松损毁殆尽,顾少白哑然,懵懵懂懂地被拖行了两步,忽觉不对,脚下一沉不肯再走,胡乱挣扎着想从宁湖衣手中逃脱,何如牵着他的手似有千斤重,挣了半天仍旧纹丝不动,干脆往地上一赖,誓要与宁湖衣划清边界。

入道寥寥几月,水剑术的差劲不敷为道,却也是他为数未几的所学中独一仅会的进犯术法了。即使现在与宁湖衣同为炼气境地,仍旧毫不思疑这是以卵击石之举。但是他太累了,不想再装了。都到了这境地,再当无事产生腆着脸凑上去唯唯诺诺只求保命?未免过分窝囊。如果最后终是要死在他手上,撕破脸又如何?明显白白地去死,总好过提心吊胆防着他哪天一个不爽冷不丁就把本身给碾死了。

这一声问话固然高耸,但口齿清楚,掷地有声,且字字句句皆有来路可循,并不似幻觉飘飘忽忽。顾少白浑身一僵,缓慢转头,撞见一人长身而立,安闲得如同闲庭信步,但是描述装束却不似面上闪现的这般轻松。

顾少白眉头微动。记得他仿佛是说过用龟息术疗伤来着,本来不是假的?想他在村中对于肖无明时还好端端的,莫非是在海中的时候被卷上来的触手弄伤的?

小径幽深,不知通往那边,并且前后都一个模样,便也分不清所行的方向究竟是去往密林深处还是往回退离。

在顾少白浩繁策画当中,与宁湖衣刀剑相向夙来是下下策中的最下策,若不是情非得已,绝无能够付诸行动。但是当这一剑祭出,他发觉本身不但不悔怨,反而有一种狠狠松了一口气的感受。

行了好久,周遭风景一尘未变,独一能够必定的是鬼打墙般忽隐忽现的石碑再没冒出来过,应是走对了方向。因而各自不言,持续一前一后向幽径深处探进。约莫又行了一刻摆布,火线豁然开畅,茂林当中鲜明呈现了一汪幽池。

顾少白咬牙,面上青白之色瓜代,好不难堪。宁湖衣并未在乎,两指一屈将鲛珠弹向顾少白。鲛珠落到顾少白身上,珠身收回莹润的白光,晃闲逛悠地绕着他转了一圈,与此同时,顾少白身材一轻,缓缓向上腾起,仿佛有双和顺的大手贴着他的脊背扶他站了起来。

顾少白闻言愣了一瞬,随即跟着宁湖衣一同嗤笑出声。龟息术,听名字也能猜出一二,怪不得跟死了没两样。听他所言,知他意不在如何从海中逃脱,明摆着恼本身弃他不顾。但是顾少白不明白,时至本日他另有甚么态度和脸面来恼本身?莫不是觉得胡乱发了一通疯,再让妙音随口解释一番,本身就该谅解他了?多么的自发得是!

“该。”分歧于顾少白的愠怒,宁湖衣神采平平理所当然,似是全然同意顾少白所言,但是行动却霸道至极,脚下一错闪至顾少白面前,脱手如电握住剑刃一掌捏碎,就着满手水湿勾住顾少白的手指往外一拽,不由分辩道:“走。”

顾少白跟在宁湖衣身后亦步亦趋,皱着眉如有所思,忽而想起甚么,鬼使神差地今后看了一眼,发明那半人高的石碑已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不但如此,先前碑上莫名其妙裂开的冰壳又规复成了原样,将“南朽”二字盖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又成了“西极”。

顾少白不敢动,觉得宁湖衣此举意在警告,但是鲛珠将他托起后未再如何,只是燃烧了光芒停在他肩上,似只和顺的鸟儿,还蹭了蹭他的脸颊,不像囚禁他的模样,反而有些护着他的意义。

顾少白抹了把脸,颤抖着抬手伸向宁湖衣,想探探他究竟是人是鬼,指尖触到一角衣袍,直直地穿了畴昔,脑中一昏,人影一晃而散,只余一片冰冷。

顾少白甩甩脑袋,将脑筋里不适时宜闪现出的那一点亏钱完整甩脱。不再去看宁湖衣,低头专注前路。

来人恰是宁湖衣。长发狼藉,东一缕西一簇地黏在侧颊和脖颈上,全无彼时的妥当,发梢还在湿哒哒地往下滴着水;衣袍不至于褴褛,却也不如来时工致,下摆尽是脏污,灰褐的陈迹不知是灰尘还是血渍,仿佛才从一场恶战中脱身,未及清算仪容便仓促赶来;面上更是惨白得没有一丝赤色,在海水连番的冲刷下显得格外白净,也是以添了些未几见的浮肿,看去疲累至极,周身却灵息熠熠,心跳脉搏跃动不休,清楚还好好地活着。

方才在石碑前乍然遇见,只感觉他衣衫略显褴褛,没空沉思他为何如此,这会儿趁他背对,细细打量之下才发觉他何止狼狈,冠帽服饰十足丢失了不说,后背的衣袍也被割破了,暴露内里皮肉翻卷的伤口,深长可怖,足有三道之多,并行斜贯整片脊背。血倒是止住了,仍旧非常骇人,锈红色的血迹洇湿了一大片,将本来靛青的袍子染得褐黄难辨。

看顾少白面上并无任何欣喜之情,又笑得实足讽刺,宁湖衣直言不讳:“你很绝望?”

“你去哪?”短短三字平平无奇,话中疑问之意并不如何较着,倒是那略带抱怨与责怪的语气让人颇觉熟稔。

顾少白扶着石碑自嘲不已,合法胡思乱想之际,那道已经被他当作幻觉的声音又诡异地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

顾少白低着头,看宁湖衣健步如飞,一刻不断,仿佛对此处熟门熟路,并不是第一次来,虽心有迷惑,何如前嫌已深,不肯开口一问,憋了半晌,忍不住昂首瞥了一眼宁湖衣的背影,忽而一震。

本来只是目炫了罢了。顾少白伏在石碑上,忍不住笑出了声。此地古怪,既有鬼打墙,那么呈现幻觉也没甚么可不测的。好笑的是他不但把幻觉当了真,乃至在明显该为宁湖衣的死感到摆脱的时候,看到他活生生地站在本身面前,心底竟然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光荣与窃喜。莫非短短数月的相处已充足令他接管为人奴婢的器灵身份,心甘甘心顺服于人了么?遇险时不想脱困之法,反而第一时候希冀曾罔顾他的死活对他痛下毒手的人死而复活,这是有多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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