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第150805章

在水中浮游了一阵,顾少白心头一动,抬手一握,掌中金光熠熠,平空多出一支流光溢彩的笔来,岫玉为杆,碧波为毫,灵气过分饱满乃至于溢出笔外,在笔身四周凝成了一圈淡绿色的烟雾,似轻纱环绕,模糊透出一股抽枝绽芽的勃发之感,透明如水的笔毫又有一丝微凉的冰清之意,符合顾少白灵根的水木双属性仿佛为他量身定做,恰是他的命定法器。

“啊——!!!”顾少白惨叫一声,被胸腔中无端生出的剧痛迫得丢了手中凶器,不得已弯下腰来。

胸腔中饱胀难消的凡情俗欲垂垂被歌声扫荡殆尽。躁动的心境趋势安稳,混乱的表情也沉淀下来,愈发显得澄彻通透。顾少白顺服情意盘腿坐下,两掌朝上至于膝上,恍若入定。忽而歌声骤停,换做一副空灵嗓音,缓缓问道:“世道唯艰,前路不卜,入邪?避邪?”

鲛珠?开甚么打趣!顾少白两眼昏黄地看着地上固结成实体的圆滚滚的泪珠,满脸惊诧,伸手碰了碰,触手冷硬砭骨,才知并非珍珠,而是被寒气冻成了冰珠。

顾少白心下稍安,眼角余光瞥见身边一物,忽地一愣。本觉得身边约莫有一人多高的隆起是座被雪掩住的怪石,这会儿侧目一瞧,清楚像小我的模样!

血雾浓稠,如墨入水,敏捷氲散开来。锈色漫上双眼,蒙住了视野,触目只觉浑噩一片,除开褐红难见其他。

顾少白按住胸口,又觉眼眶炽热,因而不自发地抬手捂住眼睛。巨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从眼中滚落,透过手指的裂缝落到雪地上,反射着盈盈珠光。

外泄的灵力重新回到笔中,法器内灵韵盎然,聚成班驳光点,终究汇进顾少白体内。稠密的灵力在丹田中运转不休,与本来的灵息融为一体,一齐涌入元神当中,越聚越多,待鼓胀到极致,“嘭”地一声炸裂开来,电击普通流窜四肢百骸,拓宽经脉,贯穿五内。

声音并不锋利,却直击灵魂,好像醍醐灌顶。顾少白张了张口,许是受幻景中的气象所扰,还未细思话中何意,答言已脱口而出:“世道唯艰,前路不卜,然如何得避,避之何方?愿出世入道,不避不趋,圆我所愿。”

本觉得在幻景中该无知无觉,半晌后,淡淡的血腥味悄悄漫上鼻端,亦有一股熟谙的气味直冲而来,坦开阔荡呈于面前,凌厉得教人没法忽视。

他为甚么要哭?顾少白不明白,烦躁地拂开满地泪珠,寻到掉在地上的笔往宁湖衣掷去,脑中又是一记刺痛。

或许还得感激宁湖衣的走火入魔。如果没有他所谓的“走火入魔”,如何能阴差阳错来到西极池,寻到这柄必定不凡的仙器呢。可惜修仙之人讲究因果,更讲究问心无愧不留意结。走火入魔又如何?人缘际会又如何?仍旧不碍他补上一刀送他早日归西!

转眼筑基,当真是天大的奇遇。按说进阶如此之快境地必然不稳,合该当即闭关稳固才是,然上古之息非比平常,与灵体的贴合程度不容小觑,又有传播自古的礼乐疏引,待将灵息运转几个周天后境地已臻至安定,并无大碍了。

青衣……顾少白面色一沉,心中模糊有了答案,等不及将雪一点点拂开,运转灵力狠狠打出一掌,覆盖着的积雪尽数震落,埋在雪下的人暴露了熟谙的侧脸,恰是宁湖衣。

他肤色青白,垂眸敛目,鬓发睫毛上沾满了落雪,似一座冰雕,还保持着好久前在水下推出一掌的姿式,仿佛光阴从那一刻起就愣住了,有股不成顺从的外力将他冻成了这副好笑的模样,直到本日都没法摆脱。但是固然他一动不动不言不语,谛听仍旧能听到胸膛中传来的微小心跳。

且当他的杀心亦是因果报应吧,在村中的过节他能够不计算,临时当他走火入魔身不由己,在池中背后暗害的两掌不在本日讨回,他至死难安!顾少白抬手,将锐如刀割的笔尖往宁湖衣心口扎去,而就在堪堪触到宁湖衣衣衿之时,笔一歪,直直往旁处落去。

难不成两条虎蛟……是同一条?不管是与不是,终又让他逃过一劫!不知宁湖衣得知他仍旧安然无恙该作何想?!

灵气源源不竭,化异为同的过程亦不止。如此循环来去,境地不竭冲破,以炼气三层为始,一阶接一阶连连爬升,超出初阶、中阶、高阶,直至踏入筑基才堪堪停下。

望着那非常熟谙的身形,顾少白眉头舒展,握着笔杆的手不由得越攥越紧。谨慎翼翼地上前一步,抬手敲了敲那东西,坚固的雪顷刻凹下一块,暴露一小片青色的布料。

待双脚落地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新得的法器和秘技的本事,已先被周遭的气象夺去了重视力。

果然还没死,真是祸害遗千年!颠末先前那一出,不知他这会儿是不是又故伎重施一边疗伤一边窥测,顾少白不敢轻举妄动,游移地退了一步,这才发觉宁湖衣眼眶泛黑,半合的眼睑下一双眸子妖红如血,恰是心魔残虐之兆!

顾少白心中大震。莫非说带着那条小鱼到西极池来的人,又抽小鱼的精血灵息化成守灵代为保护法器的人……是宁湖衣?

虽有所出入,大略与幻景中所言差不离,熟稔得连顾少白都感觉寥寥几语确切由心而发,理所当然。待言罢杜口,全部幻景俄然大肆颤抖起来,空中冒出点点荧光,抢先恐后地朝着顾少白涌去。而在顾少白看不见的外界,被密林所盖的孤岛抖得仿似要崩塌,池中金光大盛,穿透层林,所到之处树木野草敏捷疲劳,绿叶收拢成嫩芽,嫩芽又没入枝杈,树干由粗变细,由高变矮,一节一节埋进土中,如光阴倒转,摧枯拉朽,绿意大片缩减,退回池心初生的处所,尽数封于笔内。

头顶密密匝匝粉饰的树荫消逝了,视野全无反对,称得上天光大亮,豁然开畅,远眺还能瞥见广袤无澜的瀚海。小学簌簌不断,地上的积雪也并未褪去,仍旧铺了满地,反射出的亮灿烂得人有些目炫,幸亏另有些顽石奇峰遮挡,不至过于刺目。

这“池”该当就是法器的名字了。单字成名倒是利落,顾少白笑了一声,手腕一翻挥臂一扫,脚下涌出一股清流将他托举而起,稳稳地送他回到岸上,恰是他筑基时悟得的天赋秘技——聚波。

顾少白展开眼睛,筑基境地大成,心念电转间已脱开幻景回到池中。水下沉浥如旧,胸口的鱼鳃早不知所踪,但境地晋升,对六合灵韵的感知更甚一分,加上周身俱是与灵根相合的水灵息,此时无需决计费心感知,自但是然融身此中。

纵观这孤山落雪清池之景,与鲛珠内的西极池一模一样。略去石碑上诡异的“南朽”不说,果然来对了处所。顾少白笑了笑,藏着这么一件仙品宝贝,可不恰是“执念最深”之地么?就是不知宁湖衣口中的“执念最深”,到底指的是他顾少白,还是他宁湖衣了!何如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法器与他素有渊源,是他的命定法器,那两掌不但没让他送命,反而促进他得了这笔,何其好笑!

货真价实的走火入魔啊,那先前的两掌是否也如在渔村中普通,能够用走火入魔来推委了呢?顾少白嗤笑一声,藏在身后的手转眼已伸至面前。新得的法器躺在掌中,仿佛也感遭到了他的怒意,正微微颤抖着。

如若那男人是宁湖衣,一早晓得池中法器并非本身统统,还施法变出虎蛟代为关照,何来掠取一说?虎蛟依血化形,会等闲臣服于精血统统者以外的人么?加上少年变幻成的素鲤与本身的元神之精一个模样,以是幻景中那条小鱼……是本身?宁湖衣推他,莫非早就晓得他与虎蛟素有渊源,算得上是虎蛟真正的“仆人”,运营着让虎蛟将他的命定法器物归原主?

氛围中缭绕着一股压抑的邪气,不浓,却又没法忽视,让顾少白很快明白过来宁湖衣不动不言的启事——走火入魔。

“唔!”顾少白闷哼,紧紧闭上了眼睛,有些思疑没法斩杀宁湖衣的状况是左券而至,正这么想着,脑海中莫名闪现出一张陌生的脸。

也不当说陌生,曾有过一面之缘,恰是他初来此地之时,宁湖衣得了他语无伦次的一句“生得都雅”,紧跟着窜改出的另一张脸,与方才幻景中的锦衣男人生得一模一样!

顾少白怒极反笑,扒开血雾扭身一蹬,奋力朝宁湖衣掠去。即使晓得本身这点本事无异于蚍蜉撼树,若不如此,终其平生胸臆难平。然莫说抓住宁湖衣了,还没冲出血雾就被周身徒然强大起来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背后似有一股吸力缠得他行动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靛青身影越来越淡,直至一点一点被光晕淹没。

如何会,如何能够?!顾少白混乱了,脑筋昏昏沉沉,俄然一股吸力自宁湖衣体内传来,将他拽得身形不稳,游移了一瞬,敌不过那力道,眨眼间被吸进了宁湖衣体内。

他从幻景中出来了!不但出来,还回到了宁湖衣在背后暗害他的时候!只是血雾未曾消逝,池水阴暗冰冷还是,连先前逞凶多时的虎蛟也不见踪迹,仿佛跟着幻景中的那条一异化成血水溶解池中了。

顾少白握着笔杆,精力为之一振。觉动手掌乃至全部灵躯都与笔融为了一体,涓滴没了裂缝与隔阂,体内流转不息的灵力将笔包涵出来,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仿佛与他照应,笔杆末端处微微发光,有甚么呼之欲出。顾少白凝神,用神识将覆盖于上的薄雾翻开,笔尾忽地金光高文,而后悉数归于笔内,现出一个印记普通小小的“池”字。

再入幻景,已不似上回那般惶恐失措。四周宽广无垠,煞白一片,顾少白双脚离地漂泊空中,固然寻不到半点依托,行动还是自如的。尚将来得及探查,晦涩难辨的吟唱再一次响了起来,但是此次一改昔日的绵远缥缈,变得持重浑厚起来,似净莲出水,所到之处肮脏尽释,又有盎然正气,如佛偈仙乐,让人从心底里臣服,忍不住皈依膜拜。

固然怒意因为进阶的原因淡去了很多,可一想到危难当头宁湖衣毫不踌躇向他打出的两掌,顾少白仍旧心境难平。幸亏法器终究落到了他手中,即使身为宁湖衣的器灵,命定法器仍旧不容别人介入。

感受着那股与宁湖衣普通无二的气味,顾少白愣了一瞬,仓促放入迷识一扫,旋即一震。隐在环绕血雾后的人右臂绷直,打出的一掌尚将来得及收回,还保持着送他入虎口的姿式,正借着推力缓慢后退着,不是宁湖衣又是谁!

推荐小说:

人生没有假如 |  七零军嫂奋斗生活 |  魔帝,给小爷站住! |  所有人都暗恋我 |  毒妃在翻墙:邪王别追来 |  盛世宠妃 |